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林敬辞喉头像是卡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激的他胸口钝痛。他声音沙哑着,“初一,你去一趟长行殿,求陛下见我一面。”
初一不安的看向林敬辞,不敢随便答应。
“快去。”林敬辞拂开他的手臂,“求,求陛下见我一面。”
初一没了办法,只好去了。
林敬辞就傻傻的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太阳照在杏树的影子从东挪到西。
初一垂头丧气的推开门,看见林敬辞还坐在原地不免鼻根一酸,林敬辞身旁还放着一碗冷透了的药。
初一从背后抱了一把林敬辞,抽了抽鼻子,“主子……奴才没用。”
“陛下怎么说的?”
初一咬了咬唇,满脸纠结,还是小声坦白道:“陛下根本没见我。”
林敬辞生出来几分奇怪的笑意,“原来是他不愿意见我。”
初一憋不住了,抽抽鼻子先哭了,“奴才听见师傅传旨,赐鹤容华御池沐浴洗漱,今晚……今晚……”
林敬辞眼眶通红,闭了闭眼将湿气忍了回去,轻声道:“今晚侍寝。”
这是他也没有过的宠爱。
林敬辞轻吸一口气,伸手将药碗打翻,苦涩的药气弥漫开来,有星星点点的棕色药汁溅上林敬辞的衣摆。
林敬辞站起身,身体微微晃了晃,深吸一口气,对初一道:“我知道了。”
初一见他状态很差,面色惨白的难看,凑上去扶着他往殿里走,却被林敬辞挣开了,“我不入殿里。”
他不愿意相信早上看见的什么鹤容华,白鹤一步登天又如何,他与谢渊是两世的情缘!
是两世的情缘……
只是这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敬辞像是被抽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磕磕绊绊的走到杏树下傻傻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一抹了把眼泪,将打翻的药碗收拾好,坐在林敬辞手边默默的陪着他。
林敬辞盯着虚无之处就这么盯到天色渐暗,门外接侍寝的马车咕噜噜的又经过了一遍,十分招摇的摇着铃,往东边的长行殿去了。
初一正要起身去点灯,林敬辞轻声叫住他,“去拿把铁锹来。”
初一只想林敬辞不那么难受,便腿脚飞快的去拿了过来,“您要做什么?我帮您……”
“不用,我自己来。”林敬辞找到杏树下做了记号的地方,将红丝带扯掉,挥着铁锹开始挖之前埋下的那坛子酒。
初一被他的大动作吓的不行,带着哭腔使劲劝,“奴才来挖吧,您这样会拉扯到伤口的。”
林敬辞充耳不闻,铆足了劲挖的飞快,没多一会就看见包好的那个丑坛子。
林敬辞丢下手中的铁锹,手指沾满了泥土却小心翼翼的抚上酒坛。
那是他们第一次出宫,谢渊帮他赢的彩头。
还说好要一起品尝……
林敬辞没什么表情,将酒坛子用力刨了出来,随意用衣衫擦了擦浮土,十分珍视的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初一咬住下唇,他虽然可以出这重华殿,可是眼下,却是没有人愿意踏入重华殿一步。
林敬辞喉头轻滚几个来回,伸出手就要解开系在坛口的红绳。初一一手按住,急道,“您还有伤,不能喝酒!”
林敬辞轻吸一口气,淡淡道:“你觉得不喝酒,我今晚过得去吗?”
初一闻言眼眶就红了,默默无言,轻轻退后一步松开了手。
“你进去吧,”林敬辞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呆着。”
初一没办法,只能一步一回头走进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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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辞枯坐了一会,这才伸出手轻轻解开坛口的红绳。酒气浓烈,大半年酿出来的酒,林敬辞喝一口下肚,从口到心口,都是火辣辣的痛。
他不愿意相信,一幕幕却逼着他不得不信。
如果谢渊有计策,为什么不告诉他?
如果谢渊没有,干脆把他推出去不就好了,何必搞个什么白鹤公子来作践他。
突然横生出一只手臂将酒夺了去,林敬辞视线朦胧看了半天,怅然一笑道:“你又来了。”
谢戎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疯了!你记不记得你背后还有伤!”
林敬辞抽了抽鼻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抢回酒,“你还给我……”
谢戎将坛子举高,“你想让我砸了吗?”
林敬辞乖了一些,站在原地不动了,“别……你摔了,我就没法睡了。”
谢戎闻言缓缓放下手臂,紧皱着眉看向他,“你几天没睡了?”
林敬辞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我睡不着。”
林林:我好难过T T
谢渊强制下线中。
(我迟但到…迷糊了,总觉的我已经更新了QAQ)
第114章
“你为了谢渊这么作践自己?”谢戎怒极反笑,将坛子随手放在石桌上,揪着林敬辞的衣领把人拖起来,“谢渊今晚临幸白鹤,我要让你眼见为实。”
林敬辞心底生出了几分怯懦,七手八脚的挣扎起来,叫嚷着,“我不去,我不去!”
谢戎冷笑:“由不得你。”
说着,强硬的拉着林敬辞打开门走出去。
门外没有人,甚至从重华殿到御书房之前的整条路都没有看见一个奴才。
谢戎扯着他,“我清了所有的人,避开谢渊各路的眼线,费劲心思安排,就是想让你看清谢渊他不值得你爱。”
林敬辞垂下头,微微敛了眉眼,轻声道:“好,我去。”
他要去看看谢渊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真的移情宠爱白鹤。
若是假的,他一定会生谢渊很久的气,可如果是真的……
那他也不后悔爱过谢渊。
只是不能全心全意的爱,往后他便不会再要了。
他会竭力保下谢渊一命,然后,便是一别两宽。
谢戎见他冷静不少,松了些桎梏的力气,“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的,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是吗。”林敬辞无波无澜道,“那我还得谢谢你。”
“……”
谢戎被他噎的说不出话,临近长行殿时,单臂揽着林敬辞的腰身,足尖轻点几回,二人已经轻飘飘落在东寝殿的屋脊上。
谢戎矮下身子轻轻掀开几小片瓦片,扶着林敬辞站在一旁往下看。
林敬辞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泛着丝丝的疼痛。
白鹤身着单衣,正伺候谢渊宽衣。
葱长纤细的手指缓慢的解开谢渊腰间单衣的系带,媚眼如丝,带着勾人的欲,轻轻攀上谢渊的手臂,红唇微弯缓缓凑近谢渊,贴了上去。
谢戎冷眼瞧着,还未开口嘲讽,抬眼一看林敬辞就愣住了。
林敬辞怔怔的看着下方重合吻在一起的两颗脑袋,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挂了满脸。
谢戎心头一跳,忽然后悔了带他“眼见为实”,忙把砖瓦重新合上,揽着林敬辞跃了下去。
待到无人处,谢戎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轻柔的给他擦去泪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干巴巴的给他擦脸。
林敬辞轻轻撇过脸去,避开他的手,淡淡道:“我要回去了。”
二人默默无言走回重华殿。
重华殿到长行殿,慢悠悠的走也不过两炷香的时辰。这路他前世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偏偏今天这一趟,来来回回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每一个刀尖,都扎在了他心口。
他如今落魄,重华殿连灯都点不起。
林敬辞站在大门处,抬眼去看谢渊亲手写的“重华殿”三个字,金灿灿的在昏暗中也十分耀眼。
只是现在,像是吃人的地狱。
林敬辞踏入门内,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谢戎双手横在门中,身子用力挤了进来,“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