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林敬辞力气没有他大,收回手臂拒绝道:“殿下不明白‘一个人’什么意思吗?”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那么多。”谢戎不与他争执,“我就坐着陪你,什么都不做,行吗?”
林敬辞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想了想还有事情需要拜托谢戎,就兀自转身坐在石凳上,倒了一碗酒,自己一饮而尽。
谢戎忍了忍,在他连饮三碗之后按住了空碗,“够了,别喝了。”
林敬辞空洞的盯着眼前的虚无之处,轻声道:“我有一事,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办了。”
多可笑,到了这种时候,他能拜托的人,居然是谢戎。
谢戎声音轻了许多,扶了微晃的林敬辞一把,“什么事?”
“伺候我的初一,你帮我领出宫。”林敬辞淡淡道,“他原本有一青梅竹马,他进宫后与那女子断了联系,我原先派人去他乡邻处问过,那女子却是一直未嫁。我差人接她入京,安置在京郊。我给初一置了六十亩地,足够他与那女子安然白头。”
谢戎微微蹙了蹙眉,“那就没人伺候你了。”
林敬辞轻笑一声,“没了初一还有别人伺候,我若私心留下初一,拆了一对妙人,才是真的辜负了那姑娘的心。”
谢戎似乎不想答应,林敬辞难得对着他笑了一下,“我无人可求,只能拜托你了。”
谢戎被他刚刚哭过湿漉漉的一双鹿眼盯着,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抿着薄唇点了点头。
林敬辞轻声道:“我有些困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说着摇摇晃晃就往殿里走,背对着谢戎挥了挥手,“回吧。”
谢戎不放心又在院中坐了一会,确实没了动静,这才离开。
谢戎离开不久,林敬辞又摇头晃脑的从殿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皎白的月光,轻轻咬了咬下唇,又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怎么喝不醉,初一是不是兑水了……”林敬辞轻轻打了个酒嗝,把脸凑近坛口看,里面的花纹随着酒水的摇晃,映出一副美轮美奂的星图。缺口的月亮倒映在酒水中,反射出零碎的光芒。
那一日与谢渊出宫玩耍,是如何得的这个坛子还历历在目。
林敬辞浅浅一笑,遥遥对着月亮示意,“不管结果如何,我的遗憾我也要补全了。”
说着就将酒往嘴里送。
林敬辞喝的不过瘾,用衣袖粗陋的擦了擦坛口,直接捧着坛子喝了几大口,胸襟湿了一片。摇摇晃晃的绕着杏树转圈,脚下一绊,整个人后倒下去。
林敬辞倒下去还不忘护着手中的坛子,躺在树下怔怔的看着明月,喃喃道:“如今我真的是金丝雀,飞不出这笼子了。”
泪意渐渐漫上眼眶,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滑入两侧发鬓。
前世谢渊也是这么心痛的吗?
看着他对谢戎情根深种,看着他对谢戎言听计从。
听谢戎的话入宫,听谢戎的话给他下毒。
林敬辞又往口中倒了一口酒,困意渐渐弥漫上来,嘴里还无意识的念叨着谢渊。
夜里微凉的清风吹拂而过,似乎带来了一声甚是熟悉的轻叹。
谢渊:没亲上,我不是,我没有!老婆听我解释……
林林(哭哭)
哼,我今天没迟到。虽然但是吧,今天末尾一粒白砂糖。
真没亲上…
第115章
谢渊看着林敬辞沉沉睡了过去,心口紧紧揪在一起,手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脸,擦去林敬辞脸上的泪痕,轻叹了一声。
初一听不见院子里的动响,悄悄的拉开门缝往外看着,看见谢渊坐在林敬辞身侧不免怔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拉开门跑了过来,在谢渊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轻声道:“陛下……”
谢渊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贪婪的挪回林敬辞身上,低声道:“他今日药喝了吗?”
初一眼眶一红,想起早上林敬辞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难受,摇了摇头。
“你不能由着他胡来。”谢渊脱下身上的衣衫,轻轻盖在林敬辞身上,“哪里来的酒?”
谢渊早就让暗卫清了一遍院子,没有任何能危害到林敬辞安全的东西,只是这酒……
“您忘了……这是御侍之前亲手埋下的……”
谢渊虽然面无表情的听着,但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
谢渊将林敬辞打横抱起,走到屋里放在榻上,给他拿帕子擦干净脸,又把他身上的脏衣服全都剥下来换了,谢渊见林敬辞一直沉沉未醒,原本要离去的脚步顿时钉在了原地。
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其实今日的一切元宝都说了,初一又在长行殿门口跪了一个多时辰,他不是瞎的,林敬辞有多难过,他在长行殿里如坐针毡,比他更痛十倍百倍。
谢渊舍不得,可眼下,舍不得也要舍。
谢戎清掉他的人,带着林敬辞来长行殿,他全都知道。
在白鹤即将贴上他的唇时,谢渊听见瓦片被重新合上的声音,立刻就伸出两指钳住白鹤的下颌,强硬的拉开了距离,腰间被拉开的细绳被他重新系好。
“朕还有折子没看完,你先睡吧。”
谢渊说完就丢下白鹤一个人走了,让元宝进入殿里,伺候白鹤洗漱。
谢渊随意穿了件衣衫,就来了重华殿。
谢戎的心,谢渊一直清楚。也是自己的宠爱,把林敬辞推向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同样也能成为谢戎逼宫的借口。
一旦如此,林敬辞必死无疑。
那他就用别人给谢戎造个借口,所以白鹤一步登天,比林敬辞的宠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林敬辞能活。
谢渊的手轻轻抚上林敬辞的侧脸,声音微不可闻,“别怨我。”
初一还在院子里候着,见谢渊出来他才走上前去,谢渊轻声道:“不要告诉他朕来过。”
“是,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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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大亮,林敬辞头疼的很,眨眨眼缓了一会才忽然反应过来,这是重华殿寝殿。
林敬辞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的脏衣服也全都换掉了。
林敬辞心底隐隐有个难以置信的猜测隐隐而出,光着脚就跑出去。初一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他醒了就甩甩手站了起来,“您醒啦,饿吗?奴才给您备好了,在水里镇着呢。”
林敬辞隐隐期待,问道:“昨儿晚上,是有谁来了吗?”
初一挠挠头,“您说什么呢,这个节骨眼上谁会来咱们这……”
“那我是怎么在榻上睡的?”林敬辞狐疑的打量初一好几眼,“你是不是诓骗我?”
初一抿了抿唇,道:“您在院里睡着了,奴才守了一会,您半晌清醒了些,就扶您进去了……噢,您的衣衫也是奴才换的,都脏了,这会奴才正洗呢。”
林敬辞心中满满的期待被浓重的失落全部掩盖,抿着唇点了点头,眼睛像是粘在门口似的,怔怔看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表情走回榻边穿上了鞋。
初一将药端过来,林敬辞面无表情的接过,走到一盆绿植旁抬手便倒了。
“以后让他们不必送药,也不必太医请脉。”林敬辞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碗,轻声道:“我已经好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初一跑去开门,见着人连忙行礼:“奴才见过二殿下。”
林敬辞闻言,将手中空碗放在屋里桌上,走出来就看见谢衍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愣愣的看向他。
林敬辞蹙了蹙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谢衍微微垂着头,轻声答道:“儿臣只是想来给您送些吃食。”
这话甚是扎心。
林敬辞心中苦笑,他如今落魄道需要别人投喂的地步了。
但是谢衍眼下不能跟他有关系。
林敬辞沉下脸,“不需要,你拿走。”
“哟,这我来的是巧,还是不巧?”白鹤身着月白色单衣,下摆是银线勾的两只仙鹤,手中执一青山流水扇轻轻摇着,头顶上玉冠也是金子溜了边的,整个人看着雍雅华贵,活脱脱另一个林敬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