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林敬辞鼻子更酸了,笃定道:“那你在白鹤侍寝那晚是不是来重华殿了。”
虽然是一句问句,林敬辞却笃定说得掷地有声,谢渊默了一瞬,便认了。
“我担心你……”
林敬辞眼眶里盈着委屈的眼泪,湿漉漉的一瞬不瞬盯着谢渊瞧,谢渊心疼的很,眉头蹙着,轻声道:“那天白鹤本不该经过重华殿门前的……我……”
林敬辞轻轻抱住他,喉头轻滑几下,哽咽道:“你想白鹤做谢戎造反的借口对不对?你想把我摘出去才这么做的,对不对?”
屋里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安静了许久,谢渊才轻声道:“对不起。”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林敬辞抬眼看向谢渊,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认真,“我与你,生死一起。”
“……”谢渊抿了抿唇,抚了抚林敬辞这几日明显消瘦的侧脸,道,“可我舍不得。”
林敬辞抽了抽鼻子,淡淡道:“你把我摘出去,谢戎照样可以用我爹要挟我。就算我不是他的借口,他还会有别的千万个借口。可是没了你,我还能逃得出谢戎的手掌心吗?”
“要我在谢戎手里苟活,我生不如死。”林敬辞轻声道。
谢渊伸出手轻轻描摹他清减的眉眼,眼眶也红了一圈,哽道:“是我一叶障目,委屈你了。”
哪里是谢渊一叶障目,谢渊知道谢戎一定会封了所有人的嘴也要留林敬辞一命。
却不管林敬辞愿不愿意那样活着。
“对不起。”谢渊将人揽入怀中,轻拍林敬辞的后背哄着,“是我太自私了。”
林敬辞原本哽着一口怨气,这会烟消云散了,满腹怨气化为浓烈的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谢渊由着他趴在胸口哭,解释道:“那日中毒后,我清醒过来就想到了谢戎。脏水往你身上泼的人越来越多,前朝后宫闹的太大,难免成为谢戎造反的借口,我只能另造一个‘借口’。”
“恰巧白鹤入宫没有名分,长相也与你相似。”谢渊安抚林敬辞的手始终没停,“即便是传到百姓的耳朵里,我也能昭告天下,那人就是白鹤而不是你。”
谢渊顿了顿,接着道,“谢戎有意你,看在你的面子上谢戎也不会对先生如何,反而比跟着我安全。”
“他有意我,与我何干?”林敬辞哭的满脸泪痕,恨恨道,“我有意你!你凭什么敢不要我!”
谢渊理亏,讪讪的闭上嘴。
林敬辞气不过,拉下谢渊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泪珠大颗砸在谢渊的手背上,抽泣着坑坑巴巴指责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问过我愿意不愿意没有!”
谢渊由着他咬,由着他撒气,低声下气的哄着,“是,我知道错了,明日我就将白鹤赶出去……”
“你还赐他御池沐浴!”林敬辞眼泪糊了一脸,泪眼朦胧的掰着手指头算,“还封什么‘鹤容华’,位比贵妃?”
“……御池明天就拆掉,长行殿也不要了,”谢渊心虚的很,连忙顺着毛捋,连连答应着,“我搬来重华殿住,请夫人收留,行吗?你消消气……”
“哼,不收。”
林敬辞自打入宫以来,日日午间、夜夜晚上,哪天不是谢渊哄着搂着睡过去的?那日出事以后,也就那晚借着浓厚的酒劲才勉强合眼睡了一夜。
这会见着谢渊,委屈的哭了半晌,他趴在谢渊的怀里,熟悉又安稳的气息包裹住他不安的心,没多一会眼皮顿时重的直往下落。
林敬辞七扭八扭的跨坐在谢渊的腿根,整个人钻进谢渊的怀里,深深在他颈侧嗅了一口沉稳的雪松香,带着困意软软道:“你要等我睡了再走。”
谢渊单臂搂着他腰身,另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上去轻抚他的脑袋,极尽耐心的哄着,“我不走,睡吧。”
……
林敬辞难得安稳睡了个好觉,一睁眼已经天光大亮,蹙了蹙眉缓了好一会,理智才渐渐回笼,往屋里打量一圈,空荡荡的没有别人。
一时间难以分清昨夜谢渊是否真的来过,还是……他的黄粱一梦?
谢渊这时端着一盆水踏进屋里,见林敬辞醒了走过去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轻笑道,“做梦了?一脑门的汗。”
林敬辞直愣愣的看着谢渊拧干帕子给他擦脸,谢渊微温的手指蹭到他的脸,林敬辞才反应过来,愣怔道:“你昨儿夜里真的来了。”
谢渊给他擦脸的手顿住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厌其烦的答道,“我不走。”
林敬辞说不清道不明心里此时的滋味,眸中明明暗暗,理智告诉他,谢渊应当回长行殿去,可心底又冒出一个自私的声音。
他想谢渊能一直留下。
就像当初在长行殿一样,他每天睁开眼都能看见谢渊眸中带着笑意映着他的模样。
谢渊(大手一挥):马上拆掉御池,长行殿朕也不要了!(可怜巴巴)我能去重华殿住吗?
林林(冷笑):庙小,住不下陛下。
(和好啦~开启地下情模式hhh。(掰手指)算算小儿子快要造反了)
第119章
林敬辞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谢渊脸上,起身下榻坐在桌前,抬手给谢渊倒了一杯水,快要溢出来时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谢渊抿着嘴,默不作声的看着面前那杯满满的水。
林敬辞将手中的茶壶轻轻放在桌上,淡淡道:“恕不远送。”
谢渊喉头轻滑几下,站起身轻声道:“我晚上再来。”
林敬辞执了水杯送往自己唇边,半敛的眸子也瞧不真切什么。
谢渊走了。
既然谢渊已经给谢戎立好了借口,林敬辞何必上赶着毁掉这些日子的心血?
初一已经送出宫去,希望交代的事情他能做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渊的意思,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好了不少,只是每天固定送来的药,他仍旧是一口不喝。倒也不算是怄气,原本他的脾性被谢渊和初一轮着哄着磨着,为了清净喝了也无妨。如今这一通委屈他受了,白鹤的羞辱也照单全收,反倒将他以前的不羁放肆逼了出来。
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做。
没谁能逼迫他。
已经入了夏,外头太阳大,林敬辞挨不得晒,难免头晕眼花,只好坐在正殿里的木架上看各类史书,比话本子有趣多了。
没有别人,林敬辞乐得清静。
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下来,林敬辞没有点灯,打了一盆冷水在屋里擦身子,消消燥热的暑气。
身上囫囵的擦了,胳膊拿着布巾伸往背脊时不小心拉扯到伤口,林敬辞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口中漏出一声闷哼,布巾也掉在了脚边。
一只手默默捡起脏了的布巾,放在盆中搓洗了一下,犹豫了一番还是轻声道:“我帮你。”
林敬辞原本当是谢渊,不想搭理。哪成想听见的却是谢戎的声音。
林敬辞身体顿时一僵,往后退了几步,捞起一旁的衣衫往身上搭着,冷冷不悦道:“成王殿下还有这种偷看的癖好?”
谢戎举着布巾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良久缓缓放了下来,轻声道:“你没人伺候,到底是不方便的。”
“不用你操心。”林敬辞七手八脚的将衣衫穿好,借着微弱的月光瞥了他一眼,“这里怎么也算是内宫寝殿,殿下深夜在这里,恐怕不妥吧。”
刚才谢戎看的真切,那狰狞的伤疤周围泛着新生的嫩粉色,深色的痂满满的一片,布在林敬辞的背上,夸张又突兀,张牙舞爪的像个怪物。
谢戎将布巾紧紧攥在手心里,喉咙阵阵发紧,“你的伤……”
“劳殿下挂记,没有大碍了。”林敬辞撇过脸不与他视线交汇,淡漠道:“无事殿下请回吧。”
“……”谢戎轻轻吞咽一下,心口泛着丝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