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茹毛饮血的族群,即便是出战,亦透着残忍和荒蛮——漠北是要在中原军面前,以此人的鲜血祭军旗。
城下是大战前的宁静,意料之中,又处处透着诡异。
“临淄王殿下——”
气氛诡秘到了极点之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别扭的汉话,也不知是冲着何处喊的,三军皆低下头,心道了一句“果然”。
“这是我们大王为您准备的厚礼,您可还喜欢?”
厚礼?
王陆此时才认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若仔细看去,狐裘的一角被寒风高高吹起,隐隐约约能露出腹间的弧度。
“殿……殿下……这不是……”
竟是漠北国师!
脑中似有一根弦,“砰”的一声便断了。如果被捆在城上的那位是国师大人,那么……
王陆愕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裴,却见他一路上蹙紧的眉心释然般一松。后者是想笑,可终是没有笑出来,紧抿着唇将目光从那人身上强行移开了。
直到半晌,他才又低低道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巧不巧,漠北王也来了。”
……
福南音不知道,今日的风能这般大,竟模糊了耳畔的声音,也将他眼中吹出几滴迎风泪来。
他睁圆了眼,想要在城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却看不清;此刻唯一清楚的便是漠北王的人在城墙上高声对临淄王喊出的那句话。
莫非当真是李皎吗?
可城下却没传来半句回答。
漠北王手上握着的那把利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国师?”
福南音的嘴角无声勾了勾——这一刀划破喉咙,当血流尽,便是漠北军鸣鼓出征之时。
漠北王究竟是从哪一刻得知李皎背信,与中原军一战终不可免的?即便背水一战,也要他血祭三军。
“倒真有一个问题……”福南音攥了攥捆在腕上的绳索,他微微仰身,低声向漠北王问道:“宁胥他……是你杀的吗?”
他能感觉到漠北王的刀就在他喉间的皮肤上游走着,“你好奇那术士是如何死的?”
漠北王笑了笑,“那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耳边的风声似乎更大了些,连带着漠北王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一句话,大王。”
手上的绳结不知何时被解开,福南音本就立在高墙之上,如今失去了最后的束缚,仰起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下面,是百米高的城墙。
一个纵身,便是粉身碎骨。
“我不想死在你的手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着,福南音似乎看到了漠北王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连面对李皎率大军压城都面不改色的漠北王,究竟在怕什么?
直到这一刻,福南音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唇角带笑。四下的景象急速闪过,他却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始料不及。
城下的大军之中,一人骑着马发疯一般朝着他下落的方向疾驰着。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马骑得这般快,生怕晚上半分,就要来不及了。
“阿音……”
他听到那人喊。
李裴……
第57章
周围似乎很静。
身后是中原整装待发的万马千军,城楼上是后知后觉乱了阵脚的漠北王及其禁卫。一门之隔,幽城内关了四万余漠北军——这本才是漠北王是为李皎准备的真正的“厚礼”,却因主帅之人换了李裴,城门一开,皆成待宰鱼肉。
众人皆以为太子要在此时攻城是想出其不意,却不知李裴心中想的却是只有幽城立破,以最快的速度带兵赶到漠北王都,才有几分可能在晁於的禁卫和那五千增援军的刀下救出福南音。
短暂的晕眩后知觉复苏,福南音感觉在一个人的怀中,银甲坚硬带着寒风冷雪的气味,一双手箍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硌得生疼。
呼……
呼……
沉重的喘息由头顶处传来。他抬头,却是呼出的白雾先行入眼。
而后,福南音便看到了那张熟悉到每日每夜都能见到的脸——白日在脑中,夜里入梦来。
“我知道……”
他从不相信在与临淄王争取西北军军权的二人博弈中李裴会输,更不信在笑到最后这件事上漠北王会赢。但还好今日来的是李裴,尽管福南音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终是不愿自己苦心布置的一切被拱手让人。
“我就知道是你。”
李裴眼中尚带着一丝余悸,听到福南音张口说的话,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才仿佛从方才那种窒息般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一个时辰前王城传书,福南音动用了暗卫和埋伏的两千精兵,随后便是幽城中少了五千漠北军的消息。那一刻李裴才忽然意识到,或许李皎与漠北王之间的联系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李皎他……想要的不是漠北,而是福南音的命!
他从未想过福南音会出现在城楼之上。
更从未想过他会那般决绝地从城楼上跃下……不,或许不是……
电光火石间,李裴忽然想起在国师府那日也曾问过福南音,若是他败给李皎会如何。后者带着戏谑的玩笑话言犹在耳,转瞬却几乎成真——
“成王败寇,等到他带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我或许只能从高城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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