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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作者:菠萝炖蛋 时间:2020-12-11 01:30:40 标签:宫廷侯爵 强强 甜文 生子

  一切早有端倪,甚至福南音将一切前尘后路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可他又说,我知道是你。

  于漠北一事中本只有冰冷的算计,偏在其中添入了丝丝缕缕的温情来。李裴恍然惊觉,原来福南音对他的信任竟到了以命相交的地步。

  “你……”

  李裴心中酸胀,却又庆幸至极。只是纵有千百句想要对福南音说的话,可此时此刻又半句也说不出来。他低着头,看着福南音眼角那抹其实是被冷风吹出来的眼泪,一怔,又猛地生出几分无措来。

  “怎么还哭了?”

  李裴平生只见过他的阿音流过两次眼泪,偏偏两次都是在榻上。只有这次,小别重逢,劫后余生。

  他有些慌乱地想要为怀中的人擦去眼泪,只是刚抬起一只手,却被福南音轻轻反握住了。

  后者眼眶中其实并无泪意,澄澈的眼神望着他,无声的提醒。那只被握住的右手抬起,举过了肩,落入了身后的传令官眼中。

  那是八万中原将士等候已久的手势。

  “攻城——”

  福南音不必说出口的二字被身后人高声喊了出来,而后便是一声震天的号角之声。原本还沉浸在“国师坠城”与“临淄王变成了中原太子”的漠北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中原军当真要打进来了!

  千军万马的呼啸声从身边擦过,却有两人仿佛在这片动荡山河中静止了一般。那匹通体漆黑的大宛马背上,李裴一手揽着福南音的腰,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握,两人便

  这般静静对视着。

  两年前在长安的开元赌坊时兴许谁都没有想到,两人隐姓埋名时相识,改头换面再重遇,兜兜转转竟已经历经几番生死。一条无形的线捆住两头,便使他们再难分开。

  半晌,福南音的唇动了动,慢而轻。

  说了什么,谁也听不见。只有李裴看懂了几个字的唇语,那一刻,缠绵而动人。

  “李裴,我爱你。”

  声音轻易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又一遍遍地,回响于听的人心头……

  身侧马蹄卷起的尘土四起,头顶也仿佛有疾风。紧接着,似乎偏生要打断这段情人间的嘤咛旖旎一般,几支流箭飞快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

  破空之声在耳边炸开,几乎同时,李裴本能地将福南音护在自己身下。

  “别抬头!”

  几支箭撞在李裴手中的银枪上,发出铮鸣脆响。几支深深地插在了地上,箭后的翎毛因为后劲发出一阵猛烈的颤抖,像是在叫嚣着城上之人毫无掩饰的恨意杀心。

  箭雨繁密,又快又狠。

  身前的中原士兵也当即察觉了,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将两人护住。

  “漠北王后路被断,是要赶尽杀绝了。”

  福南音虽然刚被李裴压低了身子,堪堪躲过几支夺命的流箭,可他话中的语气却平静地就如置身事外一般。

  “你下的命令是擒王?”

  与漠北不同,中原军一贯的作风是不斩使臣,不斩主帅,自然……也不会斩漠北王。

  李裴蹙起眉,嘴边那个“是”显然不必再说出口。他凝神望着城楼之上那几架蓄势待发的□□——算着上一发放箭的时间,就是此刻了!

  他的身体紧绷着,一面护着福南音,一面随时准备着应对下一秒的杀招。

  而等待似乎格外漫长。

  一秒,两秒,三秒……

  却什么也没发生。

  自城下的攻城号角吹起之后,漠北王的身影便早已消失在了开阔的高城上,因此李裴无法领略福南音话音后那阵笑声的意味,也不知道幽城内的“黄雀在后”。

  直到福南音说:“而我下的命令,只要他的尸首。”

  李裴忽然一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缓缓松开了压在福南音脊背上的那只手。他难以想到后者竟如此从容将那句话说出来,仿佛漠北王此时当真已经变成一具冷冰的尸首。

  心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音,”李裴问,“你还有多少布置是我不知道的?”

  福南音十分缓慢地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面色显得比方才更苍白几分,连声音中都带了隐秘的颤意。

  “是有很多……”

  李裴眼神一暗。他早就知道福南音身为漠北国师手段狠绝,不会给人留半丝后路……

  “可所有的一切都基于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不然便只有……”福南音抬起手,指了指他曾立过的城楼。

  那杆无字的军旗已经被中原士兵一刀砍下,终于还是沾了漠北人的鲜血,碎在泥里;只剩光秃的木杆孤零零竖着,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事,真切而讽刺。

  “那一途。”

  他若死了,世上再无暗卫,所有的谋划和布置都会随着那一跃而归尘归土。

  只有李裴胜了,他才能活着,之后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李裴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将人小心拥入怀中。

  他也知道福南音对自己更是狠绝,总爱以身犯险,却每每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只是不想在福南音的计划中,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

  幽城的守军本就弱势,漠北王一死,中原

  军士气高涨,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破了漠北这座自古便被称为天堑的最后屏障。

  眼看王都只剩一步之遥,只要大军踏破那座最后的城池,漠北便彻底地灭了。

  太子与国师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先行朝着王都而去,令何俾将军与王陆带大军休整过后紧随其后。半日的路程在快马颠簸下被缩得短了又短。

  从福南音离开质子府回到漠北前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冬去春来,一个月并不算长;可对要亡一国而言,一个月又太快,快得叫人不愿去相信,曾经那个与中原抗衡了整整百年的帝国,竟就这样被以摧枯拉朽之势送上了绝路——那是由一人之计,千万人的鲜血铺就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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