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下)
这是一道送命题。李裴就着这句话前后一想,当即便懂了,眼尾便带了些无奈:“你真是……”
他此时断然不能将那日同东宫属官说的话再说一遍,尤其是福南音方才说过,他又不是女子,不计较仪式,可李裴知道,他有他的计较。
“你不用辞官。”
福南音眼睛一眯。
与秦御史一同上疏之人不多,却不妨碍他的意思也代表了那些迫于福南音权势不敢言之人的意思。
“宁尚书怎么不拿出往日父皇为难你时候那股破局的狠劲了?”李裴摸了摸福南音脑后的头发,见怀中的人搁下了手中卷宗,反身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像是一只得了好处而餍足的猫,莫名乖顺起来。李裴不由失笑道:
“按照你的作风,不是该大大方方都选了吗?礼部尚书,安平侯,太子妃,你都给收入囊中?”
福南音埋在李裴胸前的鼻间轻轻“哼”了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对人道:“臣向来谋定而后动,那日放出第一道风声之后殿下与属官说了什么,王陆都与臣说了。”
“……!”李裴心中怒骂了句王陆不是东西,忙试图补救:“朝中的事交给我,你这几日……你明日记得看看钦天监择定的吉日。”
“八月的话是不是有些仓促?”福南音心道自己已经看过了,面上偏又状似无意地问道。
李裴一愣,待反应过来时看着福南音的眼中当即便染上了层光彩。
“不仓促,越快越好。”
“……啊?”
“这场大婚我已经筹划了很久了,一整年了。你不知道,阿音,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再一声不响的跑了。你只能嫁给我,十里红妆……入我罗帐。”
最后四字落下,榻前银勾一落,帷幔倾泻遮住了满室烛光。
……
李裴的话果真说到做到,满朝文武不知道安平侯府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太子殿下自从听说了宁尚书不欲与他大婚之后,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平日里只有朝会才能见一面的尊佛身份,这几日不是坐在御史台便是在中书门下省的府衙。
尤其是御史台最为遭殃,太子在那里整整待了四五日。
他去了却也不做什么,只是坐在堂中主位上静静看着诸人办公,时而手中带了卷书从早看到晚,时而叫大明宫的内侍搬来圣人要他批注的奏章从早批到晚。即便一整日也不与下头的人说些什么,可就是这样沉默无所为的劲儿最为可怕。众人心中忐忑惴惴,偏生又不知是何处惹到了太子殿下,做不好事又不敢问,难受得紧。
最后还是一位刚调来的小御史实在是忍不住了,顶着上司们疯狂暗示他闭嘴的杀人眼神,哆嗦着问了句:“殿下已经来了几日了,可有什么公事上的吩咐?”
彼时李裴正饶有兴致地翻着自己名下的宅院,计划着大婚后他与阿音去何处游玩上一段时日,嘴上便带了几分笑意。听到这平日聒噪近日安静如鸡的御史台终于有了点动静,他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笑眯眯道:
“公事上的吩咐没有。”
“只是私事上,诸位也知道孤与礼部的宁尚书要成婚了,这种君臣间的爱情实在来得脆弱又不易,孤倍感珍惜。所以这几日来此也是想要听到几位向来直言不讳的御史们……”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缩首的秦相廉身上,
“一句发自肺腑的新婚祝福罢了。”
第86章
近日来, 无人察觉不出朝野上下气氛的古怪,压抑,惊心动魄。
作为天子喉舌、百官头上利剑的御史台破天荒沉寂了整整七日, 终于在第八日的时候递上了一份联名奏章, 言道太子大婚实乃国事, 既然圣人下旨, 自然是拖延不得, 合该早日举行大婚。宁尚书乃朝中肱骨, 百年难遇的贤臣,虽嫁入东宫, 却也不是非要辞官的……
听这口吻,着实不像那些刚正不阿的御史之手笔。
“不……不好了!”
自宫宴后礼部衙署终于从侯府搬了出去,一跑腿的小文书手上还抱着一摞公文来不起放下, 慌慌张张从外跑了进来,对着衙内红红绿绿官袍熨整的诸位大人们喘着气断断续续呼禀道:
“太太太太太……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
几人一听这二字, 有些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心中俱是一个咯噔——
今日……终于还是轮到礼部了吗?
多年来李裴在朝臣百姓心中的形象经历了数次巨变, 如今更是濒临崩塌。
五年前的太子温良恭谨, 孝顺帝后,待人更是宽和;弘文馆中少师会夸一句“太子有大才”,朝堂臣工会赞一声“他日当为仁君”。
也因此,臣子对于日后的朝堂和中原是有憧憬的。
可惜后来李裴回宫后实在做了太多荒唐之举——屡触圣颜, 风流韵事不断,加之先前漠北之战荒谬的议和……那些憧憬接连残酷地破灭了。
即使如今看上去一切再次走上正轨,天家父子破冰,漠北入中原版图,李裴带着军功将储位坐得稳如磐石。可偏偏众臣工眼中的太子殿下却日益脱轨起来。
尤其是自从朝中那不知道哪个羔子传出来来宁尚书不欲大婚的流言后, 太子几乎将三省九寺二十四司全都折腾了一遍,本以为礼部能得以幸免,可今日看来,太子殿下当真是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
李裴没有摆他的五里街东宫仪驾,两条腿仿佛夹了风一般走得很快,于是衙内听到风声没多久,诸人便见太子穿着一身素净中不乏喜气的雪青色蟒袍大步迈入了大堂中,手中握着一卷书,身后跟着几名内侍小心抬着一只木匣。
礼部官员们瞳仁一震,心中大呼不好:这简直与尚书省其他五部的同僚描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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