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怀了仇帝的崽
顿时邱凉带着喜意的脸垮了下来,仰天哀叹一口气。他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进来触易词的霉头!
秦皇顾政下旨,命名即将修建的运河为“天渠”。
天渠流向自东向西,将东岭县的天门河与兴旺县的灵河相连,这条天渠将流经十七个郡,几乎横跨小半个秦国。如此巨大的工程前所未闻,需要的人力无数。
秦皇顾政命令相国玉长守负责此事,任命石忠老人之子石铭志负责天渠的规划与修建。所需人力,直接征调前六国的士兵,让其服徭役。
秦国一处乡里。
几个秦国的士兵来到一户农家门前,用力叩响了房门,将那扇破旧的木门敲得“砰砰”作响。
敲了半天,一个穿着陈旧干净的年轻妇人打开了大门,她的脸色苍白,眼睛慌乱,时不时看一眼屋内,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她害怕地问那几位秦国的士兵道:“几位大人来这里是?”
其中一个秦国士兵极为不耐烦地说道:“叫你的大人出来说话。”
女子脸色更加惨白了,勉强扶着门框道:“我家丈夫生了重病,卧病在场,根本起不来……大人们还请谅解一下。”
那个秦国士兵直接一把推开了妇人,将妇人推得险些摔倒,一边大大咧咧走进了院内道:“管他病没病,如今秦皇陛下要修建天渠,你丈夫曾是赵国的士兵,如今按照规定,应该要去服徭役,修建天渠,这人必须得带走。”
很快,几个士兵从屋内拖出一个脸色蜡黄,瘦弱不堪的男人。那妇人一见到这幅场景,立马扑了上去哭喊道:“你们不能带走他,我家丈夫真的病了,呜呜呜……”
没人理会女子的哭泣,几个秦皇的士兵带着男人就走了。
这样的事情在各个乡里都有发生。凡是六国的士兵,不管是真病、装病、逃跑、求饶统统逃不过被抓去服徭役的结局。无数人只能哭喊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被秦国的士兵带走。
一时间,无数人痛骂秦皇顾政的好大喜功与□□。
而另一边,宇相杰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师父巨源僧人那里。
远离了秦国都城,途径不少乡里,这些偏远之地的百姓根本不关心书画的事情,也就没人议论万悲闲人与宇相杰的文斗。听不到万悲闲人的名字,宇相杰感觉自己的心稍稍得到抚慰。
他行至中南山脚下,再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巨源僧人的住处。想到即将见到巨源僧人,宇相杰稍稍放松的心又紧张地提了起来。
在他出发前,巨源僧人对他抱有绝对的信心,根本没想过他输掉的可能性。宇相杰是他的亲传弟子,深得他的真传,巨源僧人对宇相杰的实力非常放心,认为宇相杰再次归来之时,必定早已声名鹊起、崭露头角。
然而宇相杰却输了。
这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巨源僧人耳中。
宇相杰神色一凛,想到自己还要狠狠报复万悲闲人的立誓,即使害怕面对巨源僧人,也不得不咬着牙继续前进。
用了快一天的时间,宇相杰终于翻过了这座陡峭崎岖的中南山,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弥漫着雾气的幽静的山谷。
他沿着小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终于在快要夜晚的时候,见到了巨源僧人的院落。
“咚,咚。”宇相杰敲着门环,叩响了房门。房门外的两个石狮子瞪着他,好像在瞪着一个山间的野怪。冷风起,宇相杰打了个哆嗦。山间的气温比外面低上许多,在外面穿一件单衣就能过的,在山里却要穿着厚实的棉衣才行。更别提现在是冬季,要不了多久山里就该飘雪了。
“咚!咚!咚!”久久等不到人来开门,宇相杰皱紧了眉头,裹了裹衣服。
难道师父不在屋子里?但这么晚了,师父不在屋子里还能在哪里?
宇相杰原本打算进到屋子招呼人给自己烧一碗热汤,吃两个热菜,再烤个炭火。如今却被困在房门外,想离开到驿站也太晚了,根本不能摸黑赶路。宇相杰顿时感觉有些绝望,联想到近来的一番遭遇,宇相杰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也有些心灰意冷。
他抱着双臂坐在房门外,一张俊朗的脸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山谷,显得落寞可怜。
忽然,久不见回应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厚厚棉衣约十来岁的小童站在门外,冲宇相杰努了努嘴,“别蹲着了,快进来。”
宇相杰不由得心头一阵火起,既然屋子里有人,还这么半天才来开门!
那小童见到宇相杰的脸色,顿时笑起来,冲他小声道:“别看我,都是巨源老先生让我这样做的。”
宇相杰的火发到一半,不上不下,他狠狠瞪了那小童一眼,将自己的行礼丢给小童,自己则匆匆忙忙赶往巨源僧人的屋子。
宇相杰恭敬地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进来吧”。
那种紧张的感觉又回到了宇相杰的心中。宇相杰握紧了拳又松开,缓缓吐出口气,这才推开门进了屋子。
“师父。”宇相杰行礼道。
没有听到他师父巨源僧人的回应,宇相杰也不敢抬起头来。接连受到巨源僧人这样的对待,宇相杰不禁心里升起了一点怨气,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师父,弟子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没有赢过万悲闲人,输了这场文斗。”
终于,巨源僧人“嗯”了一声。
果然,虽然身在远离秦都之地,消息灵通的巨源僧人还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巨源僧人的声音听不出喜乐,就像是一个坐在佛像前敲着木鱼的入定老僧一般,“说说你这次去秦都的经过吧。”
宇相杰不敢马虎,立马将自己这一路的经过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讲给了巨源僧人听。
当巨源僧人听到宇相杰与万悲闲人的文斗时,一直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巨源僧人面色终于起了变化,他微微抬起眼皮,眼眸中有精明的光一闪而过。
他见过万悲闲人的字画,原本同宇相杰一样,认为万悲闲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高人,没想到万悲闲人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轻,与宇相杰的年岁似乎相当。如此年轻,又如此有悟性,对山水画的领悟能力已经高到如此地步,甚至另辟蹊径,独创出水墨山水这一山水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