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
作者:止宁
时间:2021-03-06 02:03:27
标签:生子 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云台前呻·吟之声此起彼伏,有忙乱逃窜中摔伤的宫人,亦有被吓到昏厥的官员,一片混乱。
贺云逸心下惴惴,四下逡巡,待看见云台下安然无恙的李元悯,心下稍安。对方也瞧见他了,面上带着几分不自在,居然别过脸去。
情况紧急,不容得贺云逸多思,他在别的太医的帮忙下,将伤者抬去软席,路过猛虎尸首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极淡的特殊的草香。
身体一僵,瞳仁凝缩,惊疑的目光落在猛虎尸首上。
“贺太医?”
贺云逸清醒过来,他喉结动了动,面色有一丝苍白。
“这儿有我,你自去帷帐后方瞧瞧英美人。”
贺云逸点点头,将人搬至一旁软席上,然后背上行医箱踏入帷帐。
在镇北侯的指挥下,云台上的秩序渐渐恢复正常,明德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秋选这样的大日子,他却在百官面前失了仪态,何其恼火,官员们皆垂首拢手,站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出。
很快,数个御前亲卫押解了一内侍上前。
为首的侍卫道:“启禀陛下,臣已找到放虎之人,便是这钟萃宫的内侍陈喜。”
明德帝登时一掌拍在座边龙首上,朝着身后帷帐怒斥:“巍巍皇宫,天子脚下,居然混进一只凶兽,王贵妃,人是你宫里的,你作何解释!”
王贵妃在帷帐后已是失了方寸,忙撩开珠帘扑的一下跪在明德帝面前:“陛下,人虽是臣妾宫中的,但绝非臣妾所为,此事定是有旁的缘故。”
杏目当即一拧,朝着那內侍怒喝:“你究竟是哪个宫里派来陷害钟粹宫的。”
内侍双腿颤颤,早已是面无人色,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小人……小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王朝鸾很快便定下心来,她稳了稳神,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终,钟粹宫兽房的存在众所周知,只原先兽房养着皆是些供人赏玩的奇珍异兽,并无威胁,这些年才进了些猛兽凶禽,因兄长乃巡防营都督,掌宫禁巡防之权,故而此事做得方便隐秘,如今事发,再是如何也逃不了问责了。当下之计,自是先暂缓事态,再好好谋算一番。
遂软声道:“陛下,此事干系重大,必得详细盘查,臣妾看这奴才都吓坏魂了,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个什么,不若先安抚伤患,这奴才暂且关押大理寺,日后再行盘查发落。”
话音未落,褚贵人的讥讽的声音传来:
“正因此事关系重大,才要当场好好查查,免得百官误以为陛下包庇谁呢。”
珠帘一掀,司马皇后已是在褚贵人的搀扶下缓步出来。二人看了一眼跪着的王朝鸾,双双朝明德帝福了福身子。
王朝鸾切齿道:“此事未明,你这毒妇便口口声声包庇,是何居心?!”
“说话怎可如此没轻没重。”司马皇后对着褚贵人轻叱道,旋即扶起了王朝鸾,“妹妹素来恭顺束几,哪里会做这般无法无天之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过……”她话锋一转:“褚贵人说得也是,此事慎重,今日怕是要当场查个水落石出了,本宫相信此事定非贵妃所为,正因如此,更要在百官面前还贵妃清白。”
王朝鸾看着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的司马皇后,一口银牙几近咬碎,正待辩驳几句,明德帝已是面色铁青发话了:
“将那狗奴才押近些问话!”
很快,那内侍被拖到了御前,他涕泪泗流,只一个劲儿地磕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贵妃娘娘,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闭嘴!”明德帝忍了怒火,“你说!好端端的为何会带着这只兇兽来太学院?”
內侍哭道:“是三殿下!是三殿下吩咐的!”
第12章
此话一出,举众哗然,在场之人齐齐将目光转向那位孱弱的三皇子。
“混账东西!”
明德帝本就是厌烦这个不男不女的皇子,若非当年开元寺的空洞大师一番谒语苦苦相劝,岂能留他于世。
当即气血上头,拂袖大怒:“来人,将这孽障拉下去,仗责一百!”
这仗责之刑,便是壮汉也受不住百棍,更何况这小袍子都填不满的三皇子。
司马昱眉头深皱。
此时的贺云逸正在帷帐内为晕厥的英美人施针,听得这话,心急如焚,却听得皇后娘娘的声音传来:
“陛下息怒,此事查明定要严惩,只不过臣妾有一事想不通,这钟粹宫的宫人自有王贵妃调·教,如何听得三皇子的差遣?”
“臣妾冤枉!”王朝鸾立刻喊冤:“这些时日,臣妾见三皇子独居西殿,怜他凄苦无状,便略照顾一二,有了这层干系,三皇子进出钟粹宫自也方便,想必宫人们亦是看在此处才让他行事方便,不想竟着了计!”
她目色一狞,指着司马皇后哭道:“皇后娘娘,这三殿下可是记在您名下的!臣妾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教你如此处心积虑!”
“你——”
司马皇后脸色一变,她怎知对方如此狡赖,顷刻间便将这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明德帝被吵得脑仁生疼,他揉了揉眉头,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缓缓踱了几步,朝着下首道:
“拉那孽障上前问话!”
李元悯长长吐了一口气,从侍卫身后走了出去,司马昱心念一动,正想悄自交代他几句,然而对方似没发觉他暗示一般,微微抿着嘴往御前走去。
一掀下摆,跪在御前。
明德帝瞧了几眼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下生厌,沉了脸:“你且将你这些日所为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半句隐瞒,朕必不饶不了你!”
对于这位生身父亲,上辈子的李元悯除了畏怕,其实还有几分隐藏在内心极深处的期许的,他想,若无父母,他怎会降生这世上,可他一辈子分明却是这般无父无母的态势,何为舐犊情深、何为父母慈爱,他全然不知。
隔了这么多年,上方所谓的“父皇”待他依旧一副视若狗彘的模样,倒没有别的什么,只会生出一股怅惘之意,他在这个世上太飘忽了,如无根之萍,无根之水,天地之大,不知何处才是归处。
明德帝见他面色恍惚,怒喝道:“还不快说出来!”
李元悯浑身一颤,讷讷地看了明德帝一眼。
他眼中唯一一点光亮熄灭,跪俯下去,似被惊吓到,嗫嚅着:“是二哥……元悯只是与那內侍传了二哥的话,让他辰时便将那只猛兽运过来……”
“你胡说!”
李元朗一瘸一拐冲了出来,方才慌乱跳下云台之际,不慎崴到了脚踝,然足下再痛,岂能比得上此间的慌乱暴怒,他指着李元悯骂道:
“好你个李元悯,竟血口喷人!”
李元悯蓦地抬起头,似是惊疑地看着他。
他双唇抖瑟,眼中恐慌,最终艰难开口,
“回父皇,此事皆是元悯一人所为,不关二哥的事。”
在场众人皆知他在后宫的境遇,如若他死咬着,旁人自还会存着几分疑虑,然而他如此大包大揽,旁人又岂能信李元朗清白。
一股恐惧冷冷袭上心头,李元朗慌张地往上一瞧,果然,王朝鸾一双杏目泛着冷意正死盯着他,眼中是点点寒星。
一亲卫上前,双手呈上一把铜锁,
“启禀陛下,此乃关押猛虎的铁笼上找到的锁具,卑职已查验过,这锁头外观虽完整,但锁芯已被人动过手脚,只需轻轻一碰便会脱落,故而这兇兽才这般轻易逃脱。”
明德帝面色黑沉,“好,好,倒是算计到朕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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