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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

作者:止宁 时间:2021-03-06 02:03:27 标签:生子 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李元悯眸色一沉,感觉事情愈发棘手,又听得那侍卫道,猊烈已领了五百府兵,正与郡守军在官监前对峙着。
  “什么?”
  虽知猊烈不是那等冲动之辈,然而若是对方有意设下陷阱,一力挑衅,事态必然恶化。
  “快备马车!”
  他匆匆步出前厅,一边吩咐道:“遣两人跟随本王,速速前往府台官监,其余人等在府中待命。”
  想到什么,他停住了脚步,快速步行至案台前,疾笔写上片刻,交给一旁的近卫,“送去巡台府。”
  又吩咐道:“去后院库房将那十坛西凤酒一同带上。”
  侍卫得令,匆匆遣人去办了。
  府台官监前,火光冲天,滋啦滋啦燃烧着的火把将四处照得亮堂堂的。官监重地,自是少有人来,此地已多年未曾这般热闹了,但见黑压压的两众人马紧张地对峙着。
  郡守军参领何翦擎着缰绳,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挺括之人:“总掌大人好大的威风,竟来劫官监了,也不怕巡台大人去御前参上一本!”
  摇曳的火光中,猊烈面无表情,显得肃杀:“广安王府的人若是有罪,自有三堂会审,入法典籍,再行定罪,何故如此随意发落,匆匆落狱,难不成这府台官监,倒成了袁巡台的私监了!”
  何翦面色一紧,叱道:“我乃郡守军参领,自是听从地方郡守官的指挥,猊大人可不敢往末将身上泼这脏水!”
  “国法当前,有法不循,在下倒是想问问参领大人!”猊烈冷笑,一字一句道:“您是朝廷的官,还是巡台大人的奴!”
  “黄口小儿侮我!”何翦登时生怒,立时抽刀而出。
  身后刷刷刷的一片刀刃尖利之声。
  广安王府府兵们齐齐列阵,面色肃严,亦是严阵以待。
  却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辆挂有广安王府府灯的马车匆匆往这边赶来。
  片刻功夫,那马车便停在官监门口。
  猊烈抬手一挥,身后的府兵们齐齐让出一道来。
  一只纤细冷白的手探了出来,轿帘一掀,一个头束玉冠,身着月白襕衫的贵人在近卫的搀扶下自马车下了来。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各色目光齐齐集中在他身上,广安王府的府兵久经猊烈调·教,已不敢轻易多看他们的主子,倒是郡守军众位官兵,目中一片惊艳之色,更有甚者,眼神发直来。
  猊烈当下脸色黑沉,翻身下马,站在李元悯身后,冷冷的眼神噬人般扫了一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移开了大部分。
  “这是干嘛?”
  李元悯倒是不以为意,只视那些炙烈目光如无物,走近前去,眉梢稍抬,道:
  “原是何参领,可有段时日不见,不知一切安否?”
  “承广安王关心,一切安好。”
  何翦翻身下马,合掌虚虚一拜,抬起头来,目光不动声色往他脸上转了一圈。
  一年多未见,这广安王当真愈发……看着眼那一张勾魂夺魄的桃花面,他心间猫抓似得,偏偏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不敬,毕竟曾是吃过亏的。
  李元悯点点头,他环顾了一周,笑道:“这阵仗看得怪吓人的,阿烈,快快让人退了,不知道的还真当以为我们劫囚的呢。”
  猊烈看了看他,李元悯微微颔首,他喉结动了动,扬起手示意,身后众兵士听命,齐齐收刀,全退去一边。
  何翦自然顺阶而下,也命身后的郡守军士退下,拥簇的官监前顿时开阔不少,何翦看了看那昳丽非常的侧脸,喉间一动,凑上前去,俯身一拜,语气甚是诚恳:
  “殿下莫要怪罪,并非末将不识好歹,只这官监重地岂能擅闯,便是贵胄也一样……这厢多有得罪了。”
  “原不是什么大事,”李元悯瞧了眼那紧闭着牢门的官监,抖了抖下摆,随意似得,“本王府上这些孩子素日里顽劣,巡台大人代为管教管教也是好事,又怎能因这区区小事为难何参领。”
  “广安王如此体恤下峰之难,末将不胜感激。”
  离得这般近,更是看清那脸上如脂似玉的白腻肌肤,一缕似有似无的幽香钻入鼻间,更是激得他喉间一片干涩,何翦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目光至那薄唇上移,蓦地背后一凉。
  那人身后一双几要吃人的骇怖目光,何翦心下一跳,立时将目光移开了来。
  轻咳一声:“即是如此,末将这便告退了。”
  “何参领留步,”李元悯唇角微微一扯,“方才本王送了拜帖至巡台府,何参领若无要事何不一同前往。”
  “十坛上好的西凤清液,”李元悯虚虚一指马车,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何参领可莫要辜负了!”
  “这……”
  何翦迟疑片刻,稍稍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当即拜首:
  “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第19章
    月色洒在青石板道上,路面跳动着晶莹的光,马车晃晃悠悠压过,转瞬间卷起几缕尘土。
  “殿下。”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猊烈撩开了轿帷进了来。
  李元悯正靠着轿窗小憩,见是猊烈,眉眼当即舒展,月色下,如水若岚。
  “是阿烈啊。”
  这张脸猊烈已经看了七年,可猝然入眼,仍叫他忍不住短了呼吸。
  他从来便知道他生得美,随着年岁渐长,这份夺人心魄的美丽一分更甚一分,长在自己那颗干涸枯裂的心间,盛开出绵延的馥郁芬芳来。
  这份解他干涸的馥郁,有时,他甚至希望不要如此鲜妍欲滴。
  ——太多豺狼了。
  只要瞧见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居心叵测的目光,他的心间便充满了可怕的暴虐。
  撕碎他们!内心最角落的狂兽嘶吼着。
  他自小被当成异类孤独活着,在掖幽庭时更被人当成凶畜一般看待,他当然是人,可每每此时,他觉得自己便是了,但凡有人觊觎他的花儿,便暴虐地想露出獠牙,用最锋利的齿尖、最猛烈的力量,瞬间将他们撕碎为齑粉!
  猊烈拳头紧紧捏着,骨节泛白,却压抑着,轻声道:
  “你身子方愈。”
  这是一句突如其来的话,然而李元悯如何不明白,只宽慰道:“昨日便好了,今日又憩了大半日,已是无妨……这场酒宴终归都要去,还不若早些。”
  月色下,他看着青年那张略显冷硬的脸,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猊烈喉结一动,坐了过去。
  李元悯抬头看了看他,软声道:“今夜,你不得跟进去,便在外头守着,可晓得?”
  猊烈不语。
  李元悯叹气:“如若做不到,你便也不必跟去了。”
  沉静半晌,猊烈低哑的声音才传来:“我知道了。”
  再行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的速度便减缓下来,车身蓦地晃了一晃,李元悯便知已是到巡台府了,瞧着身侧青年沉默不语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如同儿时一般。
  “乖一点。”
  猊烈半垂着眼眸,并没有回答他,只撩开轿帷,扶他下了马车。
  虽说藩王乃一方之主,然手中权柄式微,已比不得开朝,自成祖以来诸地藩王皆被削权,只冠着一个名头而已。
  尤其岭南之境,此地历来未作封地,巡台府高度集权,掌管辖内政令,总领各属地,治理民生,征收赋税,清讼案,察奸佞等等,权力极大,加之岭南地处偏远,山高皇帝远,这巡台说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也不为过了。
  他抬眸望了一眼那森严宏伟的巡台府,目中幽深,半晌,却是展颜一笑,邀了何翦一同前往,猊烈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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