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红煜刚坐下,凳子都没坐热乎呢,立马又跪下感谢,说道:“回皇上的话,红煜与圣女平日吃穿用度皆按皇子皇女分例,还能去国子监入学,已是幸运至极,感激皇上的宽恩。”
说完就是一个跪礼拜下去。
文乐听得牙酸,这三王子骨头也忒脆了,拍起马屁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不其然,文帝又赏赐了不少玩意儿。
晚宴结束后,文乐可不想在宫里呆着,找了个借口就给溜了,气得周崇把文乐的枕头都给丢出殿外了,骂骂咧咧说他有同性没人性,还是严伯去把枕头捡了回来,拍拍打打地宽慰自家九殿下去了。
回了家,傅骁玉还在宫里参加大臣晚宴,没能回来。文乐的小院子如今扩大了不少,该在的人没在,还是看着冷清。
大鹅在池塘里游来游去,快活得很,瞅见文乐就扑上来要啄他。
文乐一个劲儿躲,最后使着轻功飞上了屋檐,一边看着高挂的月亮,一边看着镇国府正门。
四角带着荷叶包的轿子一步三晃地回来,马骋似也喝了点酒,脸看着黑红黑红的。
轿子里传来一声,马骋立刻凑近听,只见里面的人带着酒气问道——
“给少将军买的物件儿拿来没?”
马骋回话:“主子,搁在座儿下头呢。”
里头乒乒乓乓捣鼓一阵儿。
正找着东西呢,轿子突然停住,帘子拉开,带着风一样的人就窜了进来。
傅骁玉喝了酒,头疼得厉害,被这顶头风一吹,更是难受。轿子又慢悠悠地晃了起来,他抬头看,只能从黑暗中瞅见那亮晶晶的眼睛。
文乐在屋顶上坐着,瞅见傅骁玉的轿子就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了,让轿内的酒气熏得直皱眉。
傅骁玉手里拿着一块儿檀木雕,说:“少将军,瞧瞧,送你的。”
轿子里窄,文乐干脆撩开袍子席地而坐。借着外头的光看,那檀木雕带着清新的木头香气,雕的是只小老虎,看着憨态可掬,格外可爱。
文乐笑着往兜里塞,说:“看着讨喜呢。”
傅骁玉撑着腮帮子,脑袋晕得不行,听闻文乐的话,还不忘回,说:“你也是。”
你看着,比哪只小老虎都讨喜。
作者有话说:
别人看圣女,文乐看帅哥。
傅骁玉:干,殿外啥也看不见,我的乐乐呢,有没有渴着饿着?
第40章 竹叶糕
傅骁玉酒醒的时候天还没大亮,他捂着头啧了一声响的。脑袋里像是装了十七八个盒盒在那儿一个劲儿吵,让他头痛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去傅府把那盒盒揪出来打她七八个板子。
盒盒:“......?”
动弹一下,就发现床上竟还有个人。脑袋压着他的胸膛,呼出的热气就打在露出的锁骨处。
傅骁玉心里咯噔一下,这年头来别来酒后乱/性这一套吧。
刚想着呢,怀里那人就钻出了被子,迷迷糊糊看他一眼,问:“你醒了?”
文乐。
少年人总是睡不够。文乐打了个哈欠,又像是要睡过去,换了个姿势,大腿跨上傅骁玉的,跟抱个人形抱枕似的,一点手都不撒。
傅骁玉哭笑不得,抹开他眼角的泪渍,问:“不嫌我这儿窄,挤着你睡觉了?”
文乐瓮声瓮气地说:“你这儿暖和。”
屋子里铺了地龙,傅骁玉向来是会享受的,屋子里有人就不会把那地龙断了,这屋子睡着着实热乎。
温柔乡,英雄冢。
傅骁玉小心翼翼地起身,换上了朝服,正准备把床帘合上的时候,瞅见文乐,突如其来幻想了一下,以后两人成了亲,他去上朝,文乐该也是这般躺在床上,睡得迷糊的模样。
那时候两人应当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傅骁玉向来是爱腻歪的,索求无度,累得文乐起不来。他也会这般早起,看着床上的文乐。
傅骁玉心里似塌陷了一块儿,没急着梳洗,散着头发穿着那正统无比的朝服,坐在床边,撩开文乐的发,在他额角亲了一口。
“好好睡吧。”
我的小老虎。
人走了,屋子里的地龙也没断,依旧是空气都暖和。
文乐睁开眼,摸了摸自个儿额角。像是被屋内的暖空气弄得上脸了,从耳根红到了脸颊。最后猛地掀起被子,把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的,只留下脚丫子在外头,还能瞧见那似乎也染上番茄红的脚指头,紧紧缩在一起,像他主人被揪紧的心一般。
一池平静的春水,被一个吻搅和乱了。
傅骁玉上完朝直奔国子监,今日是儒学大课,他又可以拿着戒尺一个个教训那些个皇子皇女了。
时间还早,傅骁玉在侧殿翻看古书,就听见烛台落地的声音。
“自古以来,皇女都是用来联络大臣感情、增加血缘纽带的物件儿,我南朝尚且如此,你难道以为你波斯就不同了?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次来访南朝为求粮食过冬,波斯王上也是存着和亲的意思。孤贵为太子,想娶你易如反掌,你这般躲躲藏藏的......难道是波斯女人素来擅长的欲擒故纵手段?”
傅骁玉白眼差点往天上翻,书往桌上一丢,刚走到门口就见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脚腕处的宝石已经圆润不少,被动作带得叮铃作响。
“参见太子殿下,一月一次儒学大课就快开始了,您与圣女的事能否下了学再说?红煜怕圣女单纯不知世故,耽误太子求学。”
“也是......圣女好好考虑孤说的话。这康庄大道就在前头,简简单单迈迈脚的事儿,可别真把自己逼上梁山。”
三人离开了侧殿,傅骁玉走了出来,拿着玉骨扇敲了敲自己手心,随后晃晃悠悠地去上自己的儒学大课。
太子不知道是不是得罪傅祭酒了。
一上午被抽背了三四次,背不出来就要让戒尺打手心。
那可是太子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真打。
祭酒大人就敢!
傅骁玉儒雅地笑着,拿着那传了好几百年的戒尺,往太子手心上一下下抽。
让你丫不学好!
让你丫一天到晚惦记美女!
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蠢东西!
太子铁青着脸,还得强忍着不能发火。
太祖爷的规矩,进了国子监,皆是普通人,受学当谦逊。
傅骁玉用了十分的手劲儿,打完了继续抽背。底下的人连忙低下头,眼观鼻口观心,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皇子皇女,这会儿比谁都安静,生怕让傅骁玉逮着。
文乐和傅骁玉的好日子已经定下了,就等着过门。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文乐可不管傅骁玉抽问他,大剌剌地出自己的神,文章不背课业不写也没事儿,反正空白着纸张交上去,傅骁玉总能找到由头给他补上。
瞧见文乐那模样,傅骁玉就忍不住想乐,想揉揉他嘚瑟的小脑袋。
想了就做,这是傅骁玉的人生准则。
走过去,文乐还端坐着,丝毫不知道傅骁玉的动作。傅骁玉放下了拿着玉骨扇的手,大步跨过去的同时,手指略过文乐的脸颊,小小地揪了一下他的脸蛋。
文乐吓了一跳,还不敢发出太大动静,鼓着腮帮子揉自己的脸,愤恨地瞪着傅骁玉的背影。
一旁的周崇看完全程,啧了一声,牙疼。
这一声“啧”在落针可闻的正殿格外清晰,于是明明已经走过了的傅骁玉扭回了头,看着周崇说:“看来九殿下对《谷梁传》烂熟于心?”
周崇:“......”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下了学,周崇揉着通红的手心,紧盯着文乐不放。
文乐摸摸鼻子,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一种娘子在外惹了祸事儿自己作为相公硬着头皮上赶着道歉的尴尬感。
太子走在最前,快步略过两人。文乐与周崇都停止了这莫名其妙的对视,乖乖行礼,目送太子离去。
等人都散了,周崇才嘟囔着说:“平日傅祭酒点人抽背‘雨露均沾’的,今日怎么专门紧盯太子不放了。”
文乐也不清楚,摸了摸锁骨处挂着的玉扳指。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e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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