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皇子皇女们下了学,少了伴读和一堆伺候人的小太监小侍女,国子监一下就安静下来不少。
傅骁玉平日办公都在偏殿,跟交好的大人打了声招呼,就进了书房,看广汉苑修复的古书情况。
盛夏带着小篮子进来,说:“主子,外头有人想见您。”
傅骁玉眸子一转,猜出了那人是谁,说:“安置到安静点的地儿,别让人吵着。”
盛夏懂了傅骁玉的意思,出门后领着那人七绕八绕,到了一处极为寂静的竹中小馆里。
这个季节,竹子已经停止了生长,叶片泛黄。呼啸而过的风,把一地落叶吹动,沙沙的声音没间断过。
“尝尝茶吧。”
红煜乖顺地拿起茶杯,却没喝。
傅骁玉勾着唇笑了下,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说:“三王子所为何事?”
“今日在侧殿,祭酒大人应当听到了吧。”
“那又如何?”
红煜把茶杯放下,说:“红煜想向祭酒大人讨教一救人救国的法子。”
波斯来访南朝,无非是为了过冬的粮食。波斯地小,盛产丝绸宝石和各种香料。往常自给自足能勉强过冬,今年撞上了战事,与匈奴发生不小争斗,粮食所剩无几,只能向南朝借。
借,可不能白借。
南朝地大物博,波斯的玩意儿再贵重也是上层人的新鲜,根本不能吸引南朝皇帝的兴趣。
于是派来了波斯圣女。
波斯圣女年轻貌美,是波斯人心中会呼吸的神迹。
这是波斯王上在向南朝致以最恳切的臣服。
竹中小院静谧,风吹枯叶更显孤寂。
傅骁玉看着红煜,问:“地位不对等,你们要借粮,自然要别的东西来换。”
红煜沉默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白荷包里拿出一块石头,放在傅骁玉跟前。
那石头看着平淡无奇,举起来细看,里头竟含着金黄色的砂石,光照下格外绚烂夺目。
金矿。
红煜看着傅骁玉,声音低沉地说:“波斯与南朝交界之处,发现了一处金矿,矿源在波斯,如今开发也是由波斯全权开发。该地界乃是我的封地,如若能向南朝借粮,红煜愿以二八的比例与南朝共同开采金矿。”
南朝内也有不少金矿,皆有皇族开采。波斯似不同,常年累积的宝石财富,让他们对金子并不看重。
二八比例,哪怕一九比例,也是南朝赚了。
傅骁玉捏着那矿石,说:“今上小心谨慎,思虑较重。哪怕签订了共好条约,也不见得会相信你一己之言。”
红煜捏紧了拳头,愤恨地说:“若圣女不能回去,做这金丝笼中雀当算折毁她。”
傅骁玉笑了下,撑着腮帮子打量了一下红煜,说:“要和南朝建立姻亲联系,也不一定要让圣女留下来。”
晚上回家,傅骁玉哼着小曲,走到一处茶馆进去听了听曲。
茶馆还有些稀奇话本贩卖,傅骁玉随手一翻,就翻到一本名叫《解战袍》的话本。粗略一看,好家伙,主角叫文思,他妻子是当朝祭酒,名唤傅青濂。
傅骁玉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一旁的马骋探头看,那薄薄的一页纸中竟还夹着画图。
“伸手摸哥儿小足,好相冬瓜白丝丝;遍身上下摸不尽,丢了皮肉寻唇齿......”
马骋差点让自己唾沫呛着。
好家伙,这哪儿是什么话本,这分明粗糙烂制的鸳鸯秘技图!
傅骁玉合上了话本,拿着书脊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说:“少将军可回府了?”
马骋说:“回主子话,听思竹说,下了学找孙尚书家儿子孙煜儿去了。”
孙煜儿。
傅骁玉念了念这三个字,甩下一两银子给那早已战战兢兢不敢看人的话本老板,说:“把竹叶糕包好,带着这本书一并送去少将军那儿。”
马骋抖着手接了过来,看了眼话本平淡无奇的封面,又想了想里头火热的内容。仿佛已经看到少将军那带着红穗子的银枪,直直地朝着自己面门刺过来。
登徒浪子!
作者有话说:
话本老板:没有什么比写同人文被正主看到更让人尴尬的了。
第41章 “喜欢”
张烈远在荔城,时常寄一些信件回来。次次都寄给文乐,他走得毫无牵挂,唯有那府中的心肝儿割舍不下,却因自己硬着心肠跟他说别等,现如今思念至极也不敢给那人寄上一封信件。
文乐不知道这俩闹什么幺蛾子,隐约察觉出他俩是吵了架,干脆收到信就去往孙煜儿那儿,邀着他一块儿看。
府中早已熟识文乐,孙尚书觉着自己儿子太过懦弱,文乐性子刚好直爽刚强,恨不得文乐一天来府里三四回,能把他儿子性子往回扭转一点也是好事儿。
略过府中院林,文乐没等小厮通传,直接推开了孙煜儿房间的大门。
孙煜儿自张烈走后,生了一场重病,病时好时坏,到初秋了才转好。人清减了太多,脸上的肉都下去不少,早就没有那肉乎乎的可爱模样。
文乐瞧着孙煜儿,伸手往他腰上一抓。
孙煜儿躲闪不及,让他摸了一把,瞪了一眼,说:“要让祭酒大人知道你在外这般轻薄好人家公子,看他不拿戒尺抽你屁股。”
文乐却不顾他言语的调笑,问:“是不是又瘦了?”
孙煜儿倒茶的动作微顿,笑着摇摇头,说:“我娘说了,我这是在抽条儿呢。论年龄,我原本就比你和......张烈年长,你没发现我长高不少了?”
文乐扫了一眼,孙煜儿还真是高了一大截,看着快比他高了。就是身上没留什么肉,看着格外瘦弱。
“不说这,你心里有数就行。最近怎么样?”
孙煜儿拿着一个卷轴给文乐看。
孙煜儿念书不行,画画倒是好手。张烈述职,族学里他认识的人参加春闱的已经做官去了,未考上的继续读书,人来人往,最后留下的朋友没几个。
孙尚书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干脆帮他退了学,请了师傅来家里教课。
后院那儿有一间小院子,里头摆满了他的画。
文乐将卷轴展开,底部印着孙煜儿的隐号。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孙尚书抱着他去元音寺求过佛,那和尚给了他几颗东珠,说是护他平安,顺带着在大殿给他点了一个长生灯,底座刻着和尚取的隐号——欲扬。
《流春图》,从天上的鹤到地上的草,树林繁密,野花烂漫。浅浅几笔,把春日的精美刻画得淋漓尽致。
文乐勾着唇笑了下,看着孙煜儿说:“煜儿,你大成了。”
欲扬的名号,文乐听家里人说过。奶奶爱他的画,但听闻欲扬先生年纪尚小,还未曾有过大作流传。
傅骁玉为了讨镇国府老夫人欢心,花了大功夫去找,才找着一副,现在就挂在老夫人佛堂侧殿。
文乐说起傅骁玉到处求购他的画,听得孙煜儿直乐,眉眼舒展了不少。
瞅见孙煜儿表情好了些,文乐才放心,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张烈寄的,你看看吧。”
孙煜儿表情未变,冷静地接了过来。米胶黏得并不牢固,微微一扯便开了那信封。
信上三五句,就将自己近况说了个清楚。
有丛韬光的帮助,张烈倒是没受什么大苦。哪怕当地的知州大人借着官大压他,这些委屈早在他常驻金林时,就已经习惯。
张烈是个天生做官的料子,为人隐忍又耐得下心思,大半年的功夫,已经在荔城站稳了脚跟。
文乐虽说没主动寄过信,但也拜托祖君旧部帮忙照应,听说张烈适应得极快,还没赶得上照顾,上上下下都打理得极为妥当。
“......一切安好,珍重。”
看完了最后一行,孙煜儿把信件收了起来,按了按那已经干涸的米胶,说:“谢了,文乐。”
文乐打量着他的脸色,刚想说什么,外头就传来小厮的通报声。
马骋推了门进来,先给孙煜儿行了个礼,随后才带着些讨好看向文乐,说:“少将军,主子担心你在孙公子家玩乐忘记时间用膳,托付奴才给你送了你爱吃的竹叶糕来。”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e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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