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慕
作者:大爷嘎意
时间:2022-12-12 15:42:08
标签:大爷嘎意
毕竟,不懂挣扎的猎物,满足不了沈大教主想折磨他的心愿。
“只可惜,你为肖家费尽心思,最后却不得好,你明明是聪明人,怎么会害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沈千扬犹在说话,秦休却觉耳边一阵嘈杂,很多话全听不见,直到沈千扬冷着声道:“我才知道,那朵墨莲……原来是你替肖墨涵找回来的。我若早知道,定会毫不留qíng毁了它。”
“不行!”
秦休猛抬起头,却正对上沈千扬极寒的一双眼。沈千扬唇角勾起抹笑,眼底却未见笑意,只有森寒,以及憎恨。
“我现在不会。不过,比起那位柳管家,我还知道一些别的事qíng。譬如……日暮糙!”
沈千扬一句话若平地惊雷。
若说之前,秦休还能勉qiáng保持镇定的话,沈千扬这话一出口,他便稳不住了。
日暮糙的秘密一掀出来,他的身份就再也隐藏不住。
一切的辩驳一切的谎言,全都无法挡住沈千扬的恨意。
只因为,他是慕少游。
带了薄茧的手抚过眉间,沈千扬低下头,轻咬住他耳垂。
“少游,我很想你。”
qíng人间的呓语,偏偏带了地狱里红莲业火的可怖。
只因为,想了多久,便恨了多久。
第十五章
手腕被粗绳绑住吊过头顶,脚尖恰好离地,这样的姿态,使得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被绑缚的手腕上。
疼还是其次。
时间一久,被捆绑的地方血脉不通,两条手臂都会废掉。
想着沈千扬当日说过的话,秦休觉得手腕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渗出,顺了额前的发丝滑进眼里,惹起一阵阵刺痛。
“他痛恨我,一心想躲开我,我偏要折了他双翼锁住他一辈子。他那样的人,若连最自傲的医术毒术都失去,便会恨我到彻底。可是,他一辈子有多恨我,就要带着恨陪我多久。对慕少游而言,这才是最狠的报复,比挫骨扬灰有用多了。”
再这样吊下去,他这两只手怕就要废了。
恰好如了沈千扬的愿。
想折他的双翼,何其容易。
武功尽失,身无所长,本就是个折翼的人。
秦休心里明明满是苦涩,面上却是一点似有似无的笑,一双眼眸也不减清明。正笑着,下巴被人狠狠握住抬起来,视线对上的,是沈千扬刀凿斧刻般明晰的五官,对方眼里的兴奋与笑意不比他少,只是更为残酷。
“现在这样还笑得出来……哦,我倒忘了,你从来不怕我。别人只当我沈千扬多心狠手辣,可他们不知道,你比起我来,差不了多少。而且……”沈千扬手指触上秦休颈间肌肤,顺可曲线优美的颈项一路轻轻划拉下去,边挑散旁边的衣结,最后移到心口的位置上,轻轻一点,“你这里,比我还要狠。”
得到沈千扬这样的评价,秦休不由笑了来,“那可真要多谢沈教主的夸奖。”
感觉点在心口的手指一顿,然后移开来。
秦休闭眼吸口气,再睁眼时,沈千扬已转身走向暗室一角的桌案。
片刻后,他端了个白玉小碗回来。莹白的小碗,碗里盛了暗紫的液体,随沈千扬步步行来,那暗紫液体一晃一晃的,在偏暗的房间里,竟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秦休唇不由咬紧了来。
沈千扬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东西!
这液体他并不陌生。日暮糙的根jīng采下来,加人茯苓、相思细细研磨,再滤去渣滓,得到的就是这暗紫又带了异香的汁液。
日暮糙的汁液可助人改变容貌,遇水遇汗都不会露出破绽,又不像人皮面具那样要考虑材料透气的问题。只需往其中加入天香胶,再按自己想要的模样画在脸上,待gān透后就是一张脸。
只是,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亘古不变。
日暮糙的药xing寻常药物难解,但只要有它的根jīng,加上易容人的血液……要除去脸上伪装,再容易不过。
眼前有匕首的青光晃过,秦休感到手臂一凉,温热的血液漫了出来,沈千扬用白玉小碗盛了些,不紧不慢地搅匀了来,待白玉小碗中暗紫色的液体逐渐透亮澄澈,才着手替秦休止血。
“少游,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沈千扬一面说着话,一面拿蘸了药汁的巾子细细擦过秦休额头,眉眼口鼻,鬓角下颌……秦休脸上的每一处肌肤,他都要仔细擦过,不肯漏掉一丝一毫。
随沈千扬动作,秦休脸上别样的颜色淡了来,平淡无奇的五官渐渐更改。依旧是长眉薄唇挺鼻,以及眼光水色般动人的眼,却蓦地不同起来。
比之前更添了动人神采。
秦休十年的痕迹,一点点被擦去,现在出现在沈千扬面前的,是他想念着记恨着放不开手的慕少游。
看着记忆里熟悉的俊秀容颜再度出现在眼前,沈千扬眼里晃过一丝难解的喜悦。他放下手中的物品,伸手扣住秦休下巴,抬起脸,一个吻映下去。
“少游,我很想你……”
极尽缠绵。
唇上的触觉,炽热的温度,秦休想要别开脸,却无可奈何。
人被吊起,脚不着地,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被绑缚的手腕上,他的挣扎,对于沈千扬来说,微不足道。
一个吻逐渐加深来,唇齿间的纠缠过于激烈,薄唇被摩挲得肿胀,舌尖被吮吸得发麻,扣在脑后的手重重将他揉向自己,似要将他的一切溶入骨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榨gān来,秦休已觉呼吸不畅,但沈千扬还不肯罢休,一味索取,不断地攻城略地,似要把数年来的愤恨不甘全数宣泄在这吻间。
沈千扬这个吻并没有任何温柔可言,有的,只是发泄与侵占,掠夺与宣誓。
但似乎也只有这样的掠夺侵占,才能够证明,眼前这个人,这个一再逃避一再背叛他的人,此时此刻,才真真正正地在他手掌之中。
任他为所yù为。
随着这个吻得加深,沈千扬眸子的颜色渐渐转浓,也益发地深邃,但秦休眉间的褶皱却越来越深起来。
这样被吊起来的姿势,再激烈的吻、再缠绵的唇齿相拥也盖不过手腕上疼痛,以及逐渐麻木的手臂带来的慌乱。
更何况,这个吻,除了掠夺,无半点温qíng可言。
不愿这样被掌控,终于,趁对方舌头稍退的空隙,秦休张口狠狠咬下去,腥咸的气息霎时间溢满口腔。沈千扬扣在他腰上的手更用力向下一压,使得两人贴合得紧密无间,但瞬间被迫拉直的身躯,只能使得手腕上的疼痛更加明显。
好在,唇舌终于得了自由。
深吸了两口气,待心跳平缓了些,秦休才道:“沈千扬,我们需要种正常的jiāo谈方式。”
“我不觉得。”
沈千扬眼中似凝了层寒冰,而寒冰底下,是蠢蠢yù动的火焰。他嘴角有丝血迹,是刚才秦休咬伤的,舌尖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这人……依旧不由他掌控。
手指流连于慕少游红肿的唇,沈千扬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暖意,“不要忘记,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秦休尽力忽视手腕上的疼痛,弯唇笑了来,一双眼如青山碧水般清透,口气里也是笃定。
“我有!”
“哦?”沈千扬挑高了眉,指下的力道加大了些,恶意地蹂蹑秦休已然红肿的唇。“你还有什么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