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
四品以下的官员,皇上连看都不会看,几乎开设科怎么安排,皇上就怎么下旨。
也是个肥差。
☆、吏部公用小厮
升调科的副司长叫赵宏,主事是秦子明。
虽然职位都是主事,拿着一样的薪俸,可谢无渊的地位,比秦子明低多了。
打杂的事儿都是谢无渊的,露脸的事儿都是秦子明的。
从开设科拿资料的活儿,是谢无渊的,往册库送档案的活,那是人家秦子明的。
这么说吧,但凡所有不接触上司的,小厮该gān的活儿,都是谢无渊的,准没错。
考功清吏司的考核评定,已经从地方一级一级的递上来了。
谢无渊作为整个吏部的隐形小厮,自然而然的被赵宏派去跑腿,他先是去了一趟考功清吏司,拿到花名册和相应的考核评定单后,又去了一趟开设科,亲手把评定文书jiāo给开设科的副司长,最后从开设科拿了上一的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回到升调科。
嗯,这之后比较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就又不归小厮谢无渊管了,这时候,秦子明从谢无渊手里接过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并且开始按照升调目录上的官职,找好官印。
如果官印的前一任持有者尚未回京,就要暂且搁置的标记。
谢无渊呐,就根据秦子明给他的名单,通知升调科下设的制衣坊,按照新上任官员的体型赶制新官服。
谢无渊虽然gān着不少杂活,心态却不错,晚上回家跟茶韵开玩笑,说:“整个吏部,最能耐的除了石跃今,就是我了。天天满吏部的乱窜,还没人管。”
这倒是句实话。
为了防止吏部开设科和考功清吏司联合起来,徇私枉法,皇上对吏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吏部的各个司之间,除非调动,否则不能互通有无的,不能相互聊天,更不能有私jiāo。
久而久之,为了避嫌,吏部每个司都各司其职,互不来往,送资料都只送到门口,从未出现谢无渊这种“借调”的qíng况。
石跃今现在敢这么用谢无渊,也是钻了皇上的空子,谢无渊和吏部所有的人都没有私jiāo,也没聊天,自然算不上互通有无,再者说了,谢无渊姓“谢”,qíng况相当特殊,就算皇上真要非拿这事儿开刀,谢无渊也死不了。
谢无渊在升调科,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官印和官服,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给谢无渊一块官印,他就能判断是真是假;给谢无渊一块布,他就能判断是不是官服专用的料子。
说实在的,升调科挺无聊的,赵宏是个不好相与的死胖子,秦子明是个不爱说话的死呆子,谢无渊没人聊天,只能自己找乐子。
有一天,谢无渊在琢磨拿萝卜刻官印呐,秦子明在屋外喊他出来帮忙,谢无渊出来一看,哎哟,明huáng色的圣旨一沓一沓的,谢无渊长这么大,没一次xing见过这么多圣旨。
“愣着gān嘛,快来帮忙!”秦子明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沓圣旨,朝谢无渊喊,“千万小心点儿,抱牢了!”
还用你说,这要是报不牢,掉的不是圣旨,是自个儿的命啊!
秦子明嘱咐的空当,谢无渊已经抱了一大摞,双手勒的紧紧,生怕一不小心把自个儿的命给掉了,亦步亦趋的跟在秦子明后面,谨慎小心的抱进屋里。
不是院子里的太监们不帮忙,而是这群太监们能进到吏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遑论进来升调科的门。
升调科的门,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里面的官服、官印,在这段时间,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随便丢一样,牵连的就是十五六口人命,实在是够人受的。
要不谢无渊跟茶韵开玩笑说“吏部石跃今老大,他老二,满吏部乱窜,没人管”呢,前段时间的求贤科,和现在的升调科,都属于戒严时期,擅闯是要治罪的。
当然,你要是说何贺进去过,那谢无渊表示你傻透了,只要长公主一日不死,何家的人就一日不可能被治罪。当然,长公主死了,能不能治罪什么的,就说不好了。
谢无渊和秦子明搬了整整五趟,伸着舌头累成狗,就差来两句“汪汪”了,总算是把十几个小太监手里的圣旨,全部搬进升调科的内堂。
秦子明喘了口气,客客气气的请老太监喝口茶――当然,泡茶上茶的是吏部公用小厮谢无渊。
老太监哪敢接啊,慌忙摆手,就跟谢无渊泡的不是雨前龙井,是鹤|顶|红似的,忙不迭的说道“不用不用”,带着小太监们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了。
开玩笑!
吏部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谁知道今天喝了这口茶,明天还能不能有这口气。皇上因为后宫和外戚的事儿,最见不得下臣私相授受了。要是因为一杯茶和几两银子,丢了小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大小太监们全部走了,秦子明这才招呼着谢无渊净手,把手洗gān净,二人按照任职地区的区域划分,把圣旨分门别类的放好,再把圣旨和官服、官印一一对上。
这样,回京叙职的官员,只要在名册上签了字,jiāo上旧官印,就能直接拿到新官印、新官服和圣旨,省下来不少时间。
谢无渊忙完,已经到了傍晚,和秦子明两人看着赵宏落了锁,这才相继离开。
第二天,回京叙职的官员陆陆续续的来了升调科。
升调科作为和百官接触最多的部门,设置在六部大院的边缘位置,前面是院子,后面有角门,出了角门,还有一栋围墙,围墙外,就是大街。
百官jiāo接的时候,升调科惯来是开角门的。百官从角门外的桌子旁,一溜烟排到围墙,甩个尾巴过去,再一溜烟排到另一边的围墙,规模庞大,堪比三年一度的选秀――人数上来讲,只能多不能少;文采上来讲,只能好不能坏;就是长相上嘛,有点磕馋人。
谢无渊找了半天没找着麻子脸,后来想了想,嘿,我找麻子脸gān嘛,我又不认识他。
谢无渊一大早就被赵宏安排了杂役任务,他任劳任怨的搬完最后一张桌子,苦bī的站在一边。看秦子明和赵宏两个人对着名单给百官分发圣旨、官袍和官印,百官对他们俩鞠躬、点头哈腰,还顺便借袖子的遮挡,递两个红包。
谢无渊叹了口气,人比人呐,得扔。
同是为吏部出力,别人有红包拿,他就只能可怜兮兮的瞧着,也忒不公平。
或许是他的哀怨qíng绪充分传达给了赵宏,只见这个文选清吏司的副司长大手一挥:“小谢啊,你去内堂再搬个凳子,这里我和秦子明两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搭把手!”
谢无渊朝桌子上瞅了一眼,哎嘿,熟人。又朝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找见人。心里多少有数,应了是,回屋搬凳子了。
谢无渊回来后,又往桌子上扫了一眼,原本的那张圣旨已经不见了,暗道,果然没猜错,吏部真是个好地方,走着走着,那官靴就湿透了,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他的心腹们,一个两个的,都叛变了。
可惜,不知道这俩站哪队,不然还能好好利用利用。
谢无渊肚子里坏水哗啦啦的直冒,面上却不显,仍笑呵呵的帮忙分发官袍。
谢无渊加入后,速度果然快了不少,乌压压的一片人,一个上午就散的差不多了。
谢无渊主要是分发官袍,不过也遇着几个好玩的,有一个叫梅子石的,说是拿了官印之后,一直放在高处,结果有一天,官印从高台上掉下来了,磕掉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