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任侠
他也不晓得柳长月是怎么了,竟然不肯上药,也不再和他说话。只是因为跟着柳长月有段时间了,小阙还分得清楚柳长月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这回好像没有生气了,但奇怪地彆扭着,连身体也不顾。
小阙没有睡意。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柳长月的胸口平稳起伏,气息绵缓似已睡着。
这时他低低唤了一声:「柳大哥?」
见柳长月没有动静,于是动作轻缓地先把柳长月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拉开,而后慢慢转了个身,在柳长月身上睡xué点了一下。
烛光已灭,此刻唯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屋里来。
虽然点了睡xué,但小阙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chuáng,深怕动作一大就吵醒柳长月。
他先揭开柳长月身上留着的半条被子,再把柳长月给翻正躺好,跟着解起柳长月衣衫时却发现先前柳长月受那鞭子时流的血大半已经凝固,黏着衣衫也连着ròu,若是硬扯,不包准柳长月能被痛到跳起来。
小阙困扰地想了想,而后灵光一现,先用剪子把血渍附近的衣衫剪开,再拿盆子取了些冷掉的水,以内力稍微熨热了些,弄湿巾子沾着放在伤口上头,慢慢一点一点地化开血块,费了许久工夫,才将衣衫上黏着的血渍与伤口分开。
小阙学着稍早柳长月替他上药的手法,轻轻柔柔的,先清gān净伤口,然后用手指将金创药挖出来,一点一点地把ròu翻起来的地方全涂上药。
药涂完后又觉得伤口旁边发红的痕迹也很碍眼,勾着最后一点金削药,再把伤口周围抹了一遍。
待接着以白布将伤口包扎好后,小阙这才吁了好长一口气,总算放心了。
为柳长月换上新的褻衣后,小阙原本大刺刺惯的人也学着轻手轻脚爬上chuáng,回到原先他睡着的那个位置上。
他先是面对柳长月看了好一会儿,见着这个连睡时也微微皱起眉头的人,他忍不住伸出食指按了按,想把柳长月锁着的眉头按平,可没料怎么按也按不平,最后用指腹慢慢地一点一点揉,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让柳长月眉头舒缓了些。
而后他再借着仅有的那点月光看了看这人,最后心满意足了,才轻轻解了柳长月的睡xué,慢慢把柳长月和自己都翻了个身,再把柳长月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腰上,随后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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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月在小阙睡去之后睁开了眼,将这孩子忘记拉上的被子扯了上来替两人盖好,这才再度闭上眼,随着小阙一起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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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美美的一觉,天还没亮小阙就醒了。
正当他有些模糊的脑袋想着是不是该起身练武时,背后环着他睡的人也随着他气息的改变而苏醒过来。
「外头还暗着,这么早醒来做什么?」柳长月连眼晴都没睁开,只是张嘴说话。但刚醒时的声音带点沙哑又有些慵懒,听在小阙耳里,觉得万分好听不过之外还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心底也是。
小阙小小打了个呵欠,轻轻动了动身子说道:「在想是不是要起chuáng练剑……」
「……」柳长月无言,过了片刻才道:「你娘到底怎么教你的?才受了重伤都还未恢复,只睡一宿便以为自己全好了吗?练剑练剑、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又练岔了,再度走火入魔!」
柳长月说话的声调是有些不悦的,甚至还带着气愤,但听在小阙耳里却完全没感觉。反正他从来也没真的惧怕过柳长月,柳长月发怒时他还能跟他讲道理呢,于是也有些发懒地扭了扭身体,用还带着些迷糊未醒的语气说道:
「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教我的,柳大哥你不记得我把之前的帮全忘了吗?」说罢笑了一声 又道:「倒是我资得,这应该是我师父教出来的!」
「怎么说?」
「不是有句话说『严师出高徒』吗?」小阙笑道:「我这么厉害,自然是我师父很严厉教我,然后把我教成这样!」
柳长月无奈,只得把小阙朝自己拉近了些。虽然想紧紧扣住他的腰,让这人全身都贴在自己身上不留一丝空隙,然而顾及小阙身上还有伤,就只好轻轻地揽住他罢了。
然而小阙这身武功依柳长月对小阙身世的理解,小阙说的倒也是真的。
据闻宴浮华从小就疼这个孩子,从来也没打骂过他,教孩子这档事,竟是由浮华宫副宫主林央负贵。只是那林央也和宴浮华一个样,更甚者,比宴浮华还宠这孩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竟让这孩子十四、五岁就往外跑。
小阙走入江湖后听多了武林侠士的事迹,一心响往侠士一流,那时他武功还不济,却是碰到不平事就要管、遇上弱者被欺便要救。之后也不知惹了多少祸,直至宴浮华遇上了赤霄坊的延陵一剑,延陵一剑收了小阙为徒,小阙才练就这身本事。
柳长月对小阙:「虽然上回走火人魔,yīn错阳差让你的经脉拓得更宽更广,武学境界也再上一层楼,但是学武这事我早同你说过,急不得。你才这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将来即便在江湖上碰上什么事,也鲜少有人能为难你,所以不论练剑或修习内力,只需慢慢来便成。」
小阙说道:「对啊对啊,我走火入魔一次,经脉好像一下子就拓宽了好多。柳大哥要不你下次再让天痴和鬼子与我打一回行不?如果苏笛也一起来就更好了!我再走火入魔一下,说不定武功就又更上一层楼了!」
柳长月听到这话,放在小阙腰上的手就忍不住把小阙翻了过来与他面对面,先瞪了一眼后,再朝这孩子的脑袋重重槌了下去。
他瞋怒道:「你以为走火入魔好玩吗?上次是有归和丸和少林高僧那套金针为你护着,否则就算你未宵心魔,入魔时仍能控制自己,再一次的血脉爆冲,那力道也绝非你现今的经脉所能承受的!」
小阙被打得挺痛,脑袋嗡嗡作响,他捣着头顶眼泪汪汪地想:『原来柳大哥打人这么痛』,嘴里则说道:「走火入魔会死吗?」
「会!」柳长月斩钉截铁地说。
小阙揉了揉脑袋,噘着嘴内心挣扎许久,最后才说道:「那我不玩走火入魔了,我听你的话慢慢练,柳大哥你别生气……」
小阙说完,脑袋就往柳长月的怀里蹭,轻轻晃来晃去的,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小狗崽子在撒娇。
柳长月摸了摸小阙的脑袋,小阙以为柳长月原谅他了,然后就整个人贴到柳长月身上,蹭得更厉害。
抱了心爱的人一整晚,早上起来时原本就有些耐不住了,小阙这样这里蹭蹭、那里蹭蹭,蹭得柳长月心里一把邪火忽地就冒了上来。
「……」蹭久了,小阙也发觉有点奇怪。他呆呆地想着:『怎么柳大哥全身都是软的,却有东西硬硬的?』
而这呆子在想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就将这句话给说出口了。
柳长月听见时笑个不停,小阙见他笑,困惑地看着他。
柳长月也不说话了,直接抓着小阙的双手,往被子底下带去。
双手手掌贴住柳长月那个地方,小阙脑袋轰的一声,突然想起那东西是什么了。他嗯嗯啊啊地脸颊渐渐发红,双手缩了缩,想把手掌从那处尷尬的地方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