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除非,那贼人,本就是我阁中的人,又或者,是我本人也说不定。”君无衣笑了笑,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呵…呵呵…公子说笑了。”肖斌垂着头,只见一双玉足入了眼,一脚踩在了他单跪着的膝盖上,拨了拨他腰间的腰牌。
“肖斌,你竟敢以下犯上,带人闯我的地方,搜我的屋子,谁给你的胆量?”君无衣冷声道,脚下一沉,将他膝盖又压下三分去,“你猜,若是我此刻去了义父跟前,找他理论,他老人家会怎么看?”
肖斌一惊,抬头瞧见那人俯着身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身上只松松垮垮套了件长衫,脖下领口大敞,几乎露出了大半个胸膛,修长大腿更是遮挡不住,在袍外晃dàng着。
若是这幅模样到了王爷跟前,那他们……怕是保不住xing命了。虽然这人表面上看似失了宠,可明眼人都知道,王爷不过是在玩yù擒故纵的把戏罢了,若是当真要弃他,也不会这般纵容。
“属下该死,扰了公子沐浴,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千万莫要惊动王爷。”肖斌想到此处,忙不迭地扣了个结实的响头。
“那还不滚?”君无衣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肖斌爬起身来,拱了拱手,利索地带人出了去。摸了摸额上的汗,长呼出一口气来,这才觉得盔甲内的衣衫已经尽数被汗湿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等人走了,君无衣才折身回到了池旁。刚蹲下身来,就见单司渺猛然从池水中钻了出来,大口喘着气,溅了他一身的水花。
“单兄水xing端的不错,能憋这么久。”君无衣冷着脸道。
“你若再多跟他啰嗦两句,怕是现下要替我收尸了。”单司渺起伏着胸膛,有气无力地往壁上一靠。
“你若想死死远些,别死在我这慕君阁里。”君无衣眼一眯,揪过他的衣领沉声道,“我让你去下药,你竟给我把人杀了,单司渺,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说呢?”单司渺唇角一扬,一把拉过他的臂膀,将人拖下了水中,继而贴身而上,将他紧紧地抵在了池壁上。
“反正你也不一定能杀的了他,我现下替你解了这困局,你不但不谢我,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那睥睨殿呢?杀了人还嫌没玩够是不是,你以为你有几分斤两,竟敢去闯那睥睨殿,闯完还非得往我这里躲,你真当我不敢把你jiāo出去?”君无衣被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竟是一时没有挣扎。
“我知道你敢,”单司渺将脸又往前凑近了几分,“可你舍不得。”
话音落的一瞬间,单司渺便用唇堵住了对方的嘴,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伸进了舌去,与之jiāo缠。君无衣没想到他竟有此一举,可自己一瞬间竟是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就如同条件反she一般,在渴求着更多。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男人间的yù望,也有趋之若鹜的时候。
激吻很快转移到了敏感的脖颈肩头,君无衣几乎要忍不住□□出声,死死抓着对方的头发,咬着唇忍住嘴中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更多渴望。
“舒服么?”对方埋首在他胸前,舔了舔他左边的rǔ首。
君无衣被他舌尖烫得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忙慌一掌拍出,将人拍开了去,喘着气怒视对方,却见单司渺忽地晃了晃身子。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腔,耳腔,甚至眼中滴落下来,很快染红了身前的池水。而人,更是gān脆噗通一声,倒入了水中。
两场惊蛰恶战,他已用尽了全身内力,胸前肋骨被李鸿英那一掌折断了好几根,骨刺穿入腹中,不知伤了哪些内脏,浑身经脉早已麻痹。单司渺能撑到现在已是极致,在晕倒前的一瞬间,他瞧见了君无衣脸上茫然若失的神色,心中染上一丝愉悦。
君无衣瞧见他这幅模样,没由来的心中一紧,楞了半响才连忙捞起人来,却怎么唤也唤不醒了。
慌乱之色越来越重,直到变成了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我刚刚那一掌,分明没用上几分内力。”
“公子?”简雨进来的时候,微微一愣,他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脸上有过如此慌张的神色,平日里的jīng明城府通通被几乎呆滞的神色所替,而怀中,抱着的是一个七窍流血的俊逸男子。
“简雨,可能医?”简雨的闯入让君无衣缓过了神,低头瞧了瞧面色苍白的单司渺,分明是被那玄天劲气所伤。
简雨先粗略检查了一下外部的伤势,后搭上了单司渺的脉搏。片刻后,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瞧了瞧这男子的面容。这伤,分明是不自量力,以下乘功力去战qiáng者所致,以至于被对方内力震伤了五脏六腑。
按理说,这等qíng况,必定是活不了了,可他体内,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内息,在自行调理恢复,而且功效出奇。
“简雨?”君无衣见她皱眉不语,忍不住又开口问。
“公子放心,死不了。”简雨点了点头,才见对方神色稍安,复又瞧了他怀中的男人一眼。
看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单大门主了。
李鸿英背着手站在空旷的大殿内,似乎外面的一切嘈杂喧闹都没有影响他的思绪,直到身后的楚修进了殿门。
“义父深夜来召,可是有急事?”楚修私下同他二人相处,也没跪下行礼,只微微拱了拱身子,冷声问道。
“你可知,那彭祖老儿刚刚被人杀了。”李鸿英一转身,便瞧见了正在掸袖子的楚修,夜深露重,沾湿的衣袖十分黏腻,让他面上有些不快。
“多少年了,我这阁子里多少年没进过不速之客了。”
“义父怎知,不是阁中之人所为?”楚修抬起头来,问道。
“因为,那人,刚刚还闯了本王的睥睨殿。”
楚修微微一愣,继而皱起眉来,“此人竟有如此能耐,能从义父手下逃脱。”
“我也是奇怪的很,那刺客,使的是无相诀。”李鸿英一字一句地说道,瞬间让楚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世上能使得无相诀的人,怕是也不多了吧。”李鸿英低吟出声,仔细地瞧着楚修脸上的神色,“看修儿的神色,像是知道这人。”
楚修见他走近,不动声色地仰了仰脖子,“自二十年前玉洛成败后,无相诀就不知所踪,可楚修日前,确实遇到了一个人,武功路数,十分奇特。”
“哦?”
“此人便是长生门的新门主,杨家的现任家主,单司渺。”
李鸿英眯起眼来,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单司渺……我听君儿提起过,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江湖野夫,修儿觉得,此人可疑?”
“江湖野夫却是不假,可此人身手绝不是泛泛之辈,况且……”
“况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