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现在不是洗澡的时候,何况你才一日没洗罢了。”单司渺终是被磨灭了耐心,眼角一瞥,冷声道。
“是两日,已经过了子时了。”君无衣慎重其事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来,循着那水声走了去。单司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被他一路扯到了池边。
青岩间,几许清流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方碧波幽泉,倒是瞧来有些诗qíng画意。
君无衣满意地用手探了探水温,虽是凉了些,却胜在gān净。匆匆地脱了衣服往下走,却忽地反应过来,身后还牵了一个人。
君无衣要下水,单司渺自也是免不了得跟着。见面前的人赤条条地站在面前,单司渺心中忽觉有些怪异。
并不是第一次瞧见这人的身子,可却比瞧见女人时还多了几分尴尬。脑中没由来的就想起面前这人动qíng时的模样,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
君无衣见他神色有异,手中忽地一个用力,将他连人带链子扯下了水。单司渺冷不防地被扯落水中,衣发尽湿,刚刚心中的异样尽数给泡没了。想到怀中那本无相诀,赶紧掏出了瞧了瞧,幸好那书册做来jīng巧,材质竟是不为水渍所动,亦没有化开其中笔墨。
单司渺将书册放在岸边,脱下了身上的湿衣,跟了下去。
此时的君无衣,大方地倚靠在水中的石头上,任那泉水冲洗着周身。月光下,瓷白的肌肤上被渡了一层柔光,几乎透明。单司渺与他面对而坐,脱了身上的湿衣,也露出一身匀称好看的肌理来。
二人相视无言,笑的棉里藏刀。
“这么多年来,李鸿英当真就没碰过你?”单司渺忽然问道,不知为何,他虽心中有数,却还是想听他亲自说上一说。
君无衣先是一愣,继而薄唇微启。
“你很在意?”
君无衣的声音忽然轻了起来,跟平日里的风骚得意似有不同,就如同一缕轻烟,让人抓不住摸不透,却绕在心尖儿上痒痒的。
单司渺见他微微眯起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凑了过来,脸上的神qíng似曾相识,一瞬间激起男人下身的yù望却又让单司渺本能地多了几分警惕。他可不会忘了,面前之人,是会鼓弄人心的妖jīng。
那要人xing命的勾魂意,他可是见识过了。
“你在提防我。”君无衣读懂了他眼中的警惕,扬起了唇角。
“我为何要提防你?”单司渺也跟着挑了挑眉。
“那你躲什么?”君无衣从坐姿变为了跪姿,双手撑在他平放着的大腿上,将自己凑近了来。
被他的动作扬起的水滴滑过了单司渺俊美的面颊,近在咫尺的薄唇弯似猫弧,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自己唇间,只要自己稍有动作,便能与之贴紧。
可是单司渺没动,连搭在石块上的双臂也未曾挪过一下,只是回头又瞧了一眼岸上的无相诀。
这厮当真能忍……君无衣见他反应,心中暗忖,却是不服输,掌心微动,从他大腿处往上挪了挪,偏过头在他敏感的脖颈处舔了一舔,继而深深吮住。
带着挑逗的□□感自脊柱而起,很快传遍了全身。单司渺屏住了呼吸,感受着对方手中的动作,下身已然起了反应。颈间忽的被对方弧齿轻轻一咬,终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耳畔传来君无衣得意的轻笑,只见他撤开双手勾住了单司渺的脖子,将胸膛与对方贴紧了去。
“怎么,单兄,不是不喜男色么?”君无衣调笑道,故意去蹭他胸前两点,意料中耳旁又传来了单司渺的一声难耐的重喘。
“是不太喜欢。”单司渺一把捏住了他指尖的银针,继而翻身将他压在了石头上,“可若面前有个妖jīng非要勾引我,我也不介意逢场作戏,配合一番。”
“呵,勾引?也要看你配不配。”君无衣推开了他,站起身来擦了擦身上的水珠。
“你就打算这样完了?”单司渺瞧了眼自己身下的动静,十分无奈。
“不然你期待如何。”君无衣冷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李鸿英没碰过我,从前如是,以后亦然。”
“……”这么说来,自己是唯一碰过他的人。
不知为何,单司渺的心qíng忽然就好了起来。
姑she山下,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此镇名为临仙镇,顾名思义,取自姑she山中仙子所临之镇。
镇中的人,代代居于这深山之中,与世隔绝,多已樵猎为居,风气难免保守了一些。
就说此时,一个妇人牵着五岁顽童而过,只见路边蹲了两个俊俏男子,一个摇扇掩鼻而立,一脸嫌弃之色地尽量往旁边站远了些,而另一个,则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手中木棍拨弄着地上的一滩马粪。
一旁瞧来神色恹恹的马儿,跺了跺蹄子,似是在嘲笑着这二人。最奇怪的是,这两个男子瞧来长相不俗,可双手却是缩在袖子系在了一起似的,来这镇子两三日了,几乎形影不离。
“喂,单司渺,你找着了没有?”君无衣被那马粪熏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踹了地上的单司渺一脚。
“没,不然你来?”单司渺将那捣粪的木棍往上一伸,只见君无衣立刻跳开了两尺,却把他也带的一个踉跄。
“拿开,恶心死了,你买的泻药定是便宜货。”
“大少爷,我们现在可是连吃饭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单司渺撇了撇嘴角,“而且,这主意不也是你出的。”
“娘亲,这两个哥哥,在做什么?”
那五岁孩童瞧见这一幕,眨巴着一双大眼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君无衣见那妇人也朝这边瞧来,习惯xing地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来,谁知那妇人见了,竟是白了他一眼,忙不迭地将那小孩子拉了回来,掩着脸喊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哎,那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光天白日的还当街腻着,说不定是一对断袖,你往上凑什么,也不怕惹一身腌渍。”
君无衣闻言面上一僵,一旁的单司渺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向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君大公子怎么忍得下这一口气,指尖一曲,便要出手教训,堪堪被一旁的单司渺拉了下来。
“你是怕追兵发现不了我们?这里民风淳朴,自然是见不得两个男人一起的。”
君无衣寒着脸憋下了一口气来,果见四周瞧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厌恶与疏远。怪不得,他们想找个村舍落脚都没人肯收,只能屈就在马棚之中,这一路行来,他已经快忍到了极限,可单司渺却是一副甘之如饴,能屈能伸的样子,让他想发作都不行。
“今晚本公子不睡马棚了。”君无衣敲了敲手中的扇子,忽然道。
“那睡哪儿?”单司渺瞥了他一眼,钥匙,可还没从马肚子里取出来。说来也怪,这君无衣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可偏偏剖开马肚子就能拿到的东西,他非拐个弯来做,倒不像是他平时做事的风格。
“晚上你就知道了。”君无衣勾起了唇角,笑的妖颜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