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这一点你想不到也很自然,他们要的,本就不是血琉璃,而是只有用血琉璃才能打开的东西,”玉蝉子神色一凛,“是我长生门的内功心法,长生诀。”
“原来如此。”
“当年严风就是想用此诀辅以蓝田和玉chuáng,在慑楼中设以九转yīn阳阵,想逆天而为,让宛琉璃起死回生,谁料杨映松那无耻小儿,竟联合叛徒胡不归在关键时闯入阵法之中,偷袭了严风……所以…所以……”
说道此处,玉蝉子眼眶已微微泛红。
“那么……杨前辈如今身在何处?”
“等到那日,你就明白了。”玉蝉子对他还是有所保留,话说到此处,一转头,便瞧见小哑巴咿咿呀呀地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展颜一笑,对他招了招手,将他抱上了膝盖。
单司渺只见面前的女人温柔地抚着那小哑巴的额发,那模样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少女怀chūn的年纪。不解地皱了皱眉,继而又瞧了她怀中的小哑巴一眼,只见那小子还是那般痴痴傻傻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太过荒唐。
“怎么?不放心?我同你本就无冤无仇,你还帮我照顾过莺莺,我不会让你在此丢了xing命的。”玉蝉子低头垂目,继而眼波一转,笑道,“还是说,你急于坐收这杨家的渔翁之利?”
“不敢,”单司渺也笑,“玉长老瞧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一个无名小辈,又怎敢造次。”
“无名小辈?呵呵,今日一战,你在江湖中,可不会再是默默无闻的野小子了。”玉蝉子说着凑过头去轻道,“小子,有野心是好事,可当心,没那个胃口,把自己给噎死。”
“前辈教训的是……可我今日出手,也是被bī无奈,你也看到了。”
“我先前一直不明白,你搀和其中究竟为了什么,如今……我却是有几分明白了。”
“哦?前辈认为,我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么?”
玉蝉子动作一停,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你想,可你不信,你若信,那血琉璃或许当真会落入你手也说不定。”
“前辈高估我了。”单司渺说的一点也不谦虚。
“……”长久的沉默后,玉蝉子终是再一次开了口,“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对莺莺,可有非分之想?”
单司渺闻言一愣,继而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
玉蝉子见他如此,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便别给她什么错觉,日后让她伤了心。否则,我定不会饶你。”
“……”
“闲聊到此结束了,请吧。”
单司渺见她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折返。
“慢着,这几日……你且自己小心着些。”
“多谢……”
回到房中,本是心事重重的他,刚往榻上一躺,睡意便浓了起来。糊里糊涂地盘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坠入了梦中。
单司渺白日里体力消耗多了,这一觉睡的踏实。梦里也不知是谁,一身白衣雅致却风骚,腆着一张妖孽般的脸勾引着他。修长的指间滑动在敏感处,惹出愉悦的颤栗,唇齿间的触觉黏腻却熟悉,正待他褪去身上的衣物,好好得让自己瞧上一瞧,便被一阵恼人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单司渺!开门!!今日卦象有异!”
“……别跟我提卦象,能被你算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单司渺抚着额头坐起身来,瞧了眼自己身下那抬头之物,还没来得及细想刚刚的梦境,却一转头,被悬在外间梁上的一具尸首给硬生生给吓没了兴致。
吱呀一声,门开了。
“啧,你gān嘛呢,没见你起这么晚过,我说啊,我今天这心理老是毛毛的,一大早的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瞧见,我这慌得厉害,早上一算,你猜怎么着……”
孟筠庭还没说完,一抬眼就瞧见了那房梁上的一张白脸,吓的他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就不能算出点好事。”单司渺叹了口气,按着自己太阳xué坐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了?这丫头是谁?怎么无缘无故悬在你门梁上了?”孟筠庭指着那尸首问道,心想着怪不得他一大早就心绪不宁。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单司渺又瞄了那尸首一眼,若他没记错,这丫头应是杨映松身边的人。
“有人出手?谁?”孟筠庭百思不得其解,又仔细瞧了两眼,大着胆子想将人放下来,却忽地见那丫头睁开了眼。
“哎呀妈呀!”孟筠庭被吓的一个后跳,就见那丫头竟是自个儿解开了脖子上的勒绳,将自己放了下来,动作灵活的似乎刚刚吊在上头的,根本不是她。
“小心。”
若说第一次见是震惊,第二次见是诡异,那么这第三次,单司渺已经了然于胸了。
那丫头晃头晃脑地朝着他二人走了过来,唇边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单司渺凝气而立,忽见她张手去抓一旁的孟筠庭,赶紧出手将她拍开。
掌心刚触及对方的臂膀,便觉得冰冷异常,且力气奇大,果真同之前的杨映泉一般。单司渺蓄力往她腰间狠狠一踹,才勉qiáng将她踹开了半步。
“别靠近她,这些傀儡无痛无感。”单司渺出声提醒,继而将手中匕首丢给了一旁的孟筠庭,自己则飞身而上,将她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哈?那那…那要怎么办?”孟筠庭握着手中的匕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砍!砍她脑袋,脑袋没了,就不受控制了!”单司渺冲他叫道,身下傀儡挣扎的厉害,几乎让他就快制不住了。
“……”孟筠庭无语地看了一眼那龇牙咧嘴的丫头,继而眼一闭,大叫着冲了过来,手中狠狠地对着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只可惜啊,砍头这东西,也是个技术活儿,孟筠庭身板子弱,内力又不qiáng,这一刀下去,只砍入了三分之一的深度,那脑袋非但没掉,还歪了半分,摇摇yù坠地挂在那脖子上,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孟筠庭!你他妈能利索点吗!”单司渺被恶心地转过头去,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你奶奶的,你行你来啊!”孟筠庭努力憋住胃中的恶心,继而又在那伤口上补了一刀。
很好,一半了……
那傀儡虽感觉不到痛,可控制他的人,却是知道对方意图的。
单司渺就觉得,身下的傀儡,几乎发狂般地挣扎起来,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想完成主人的命令。
砰——
被大力甩开的单司渺撞到了一旁的书架,背脊一痛,继而被傀儡钳住了脖子。
“匕首!”单司渺嘶哑出声,孟筠庭赶紧将手中的匕首抛将给他,只见他接过匕首的一瞬间,翻腕一刺,便将那剩下的半个脖子整个切断了,支离破碎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一旁,钳住他的铁壁也渐渐失去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