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男人刚刚举起的手掌伴着对方的倒地霎然收住,继而厌恶地拿过一旁上好的丝帕擦净了身上被弄脏的地方。
“少主!”闻声而来的女歇只见一个光着下身的男子倒在了墙角边,吓的连忙跪下。
“换水。”那人冷着面吩咐了一声,女歇赶紧依言照做,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可又瞧了一眼一旁已经晕过去的孟筠庭,心中仍是惊恐万分。
服侍这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此时少主心中,杀意未减。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孟筠庭再度醒来的时候,屏风内的水声仍在继续。晃了晃脑袋,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面上一红,羞得埋下了脸来。
若不是此下被捆着无法动弹,他怕是已找个地fèng钻进去了。
半响后,水声终是止住了。舔了舔gān燥的唇,孟筠庭本能地挪动着身子想借此解开身后的绳结,溜之大吉。可那绳结捆的十分巧妙,任他如何挣扎,都丝毫未松下半分。伸直了脖子往门口瞧了瞧,却见一名红衣女子端着水桶而入,替那人换了一遍水,便又出去了。
水声再起,又是半个时辰。
孟筠庭此时已是手脚麻木,昏昏yù睡。刚刚发泄完的身子疲惫的很,等着等着,便就打起了瞌睡。直到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孟筠庭再一次睁开眼时,对方竟还在一遍一遍的洗着。来去换水的女子来来回回地在他身旁走过,孟筠庭几次想开口,可对方就是不瞧他一眼。
又一个时辰后,孟筠庭在数到第十遍换完水,那人终是着了衣衫走了出来。
冷面如霜,俊美脱尘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心底而起的卑微,使得孟筠庭不好意思地夹紧了双腿,借着外袍遮挡着bào露的下身。
“那个…这位公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小人下了药……你看,我也没怎么你,不如就放了我吧……嘿嘿……”
孟筠庭傻笑出声,先开口求饶,总是没错的,就凭这人的样貌作风,显然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女歇,丢出去。”那人却是没理会孟筠庭的辩解,只对着一旁女子吩咐了一声,便走出了房去。
孟筠庭很快便丢出了楼子,连同一起被丢出来的,还有房内的木桶,地毯,甚至……chuáng榻。
……孟筠庭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看着路上越来越多的物品,瞠目结舌。直到见到那人着一袭月白素纱袍,执一把流纹宝剑走了出来,走上了女子事先铺好的白色绸缎,瞧也未瞧他一眼便上了马车,连脚上的一双靴子,也是纤白如絮,一尘不染。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高贵人儿,竟如此讲究。
孟筠庭瞧着那马车渐渐远去,捏紧了手中惯用的命签。同人不同命,他还是好好地去算他的卦吧。
另一头,蒋莺莺正带着人追捕着逃窜出城的单司渺。
“你们分头去堵,他中了chūn盈散,定是跑不出多远的。”蒋莺莺侧头吩咐众人道,却没瞧见隐蔽处的一个白色人影。
chūn盈散?
君无衣微微一笑,看来,这倒是个好机会。
“驾——”单司渺只身一人骑着骏马飞驰在隐蔽的小道上,明明夏热炎炎,却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随手揉了揉鼻尖,又催快了马速。
临近破庙,眼瞧着天快黑了,单司渺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想进去小憩片刻。可还未待他勒住马绳,却见那原本不宽敞的小路间,透出一丝不寻常的亮光来。
单司渺本能地拔身而起,却见□□马匹忽地嘶吼了一声,整个马脖子以上的部分,被硬生生切断了,掉在地上时眼珠子还未停止转动。而那路中间,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因为被马血所染,显出了一丝要命的丝线来。
单司渺屏住了呼吸,打量着四周动静。
庙中一把折扇飞了出来,他仰身躲过,却见人影随至,一掌拍在了他肩上。
没有什么多余的问候,君无衣出手快而狠辣,招招要他xing命。单司渺之前受了玉蝉子一掌,一时间尚未稳住气,此下对方来势汹汹,便一味只顾躲闪,不见反击,一不小心便被对方扇骨所击,落了下势。
见单司渺往后退了几步,内力也似乎有所减退,君无衣更肯定对方被下了药,心中一喜,手中折扇一转,又攻了上去。
若论硬拼,二人倒还未曾分过个胜负,可如此鲁莽行事,却不像是君无衣一贯的风格。这头单司渺心中嘀咕,抬眼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似是得了什么便宜似的。
“你们去那边瞧瞧!”耳根一动,蒋莺莺的声音自远处而来,单司渺心思一转,便大约明白过来。
“君公子趁人之危,传出去,就不怕为世人所耻笑么?”单司渺故意开口试探,喘气声愈重。
“趁人之危?单兄有何危?不妨说来与我听听,也好让我高兴高兴。”君无衣的面上此时已快收不住喜色,而另一边的单司渺,却是心中默念起无相诀,不动声色地提起了浑身内力。
气如泉涌,五蕴并发。
君无衣很快发现了单司渺的不寻常,只见他此时双目通红,本已略见好转的一身皮ròu此时竟是被烧的发亮,还阵阵冒起白烟来,像是下一秒就要被蒸熟了似的。连他站在对方一旁五尺开外,也能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这是药xing所趋之象。
君无衣见状,嘴角一扬,笑的得意起来。手中折扇一翻,便又攻向了他。谁知扇面却是刚触及对方脖颈之间,却被一股qiáng大的内力给弹了回来,自己体内真气被对方所激,一时内息不稳,岔了真气,竟是摔倒在地。
他从未见过如此深厚的内力,不可能,他分明是中了药才是……
药是吃了,不过不是他想的那一种。单司渺明显感觉到,体内的雪颜丹似乎疗效迅速,激得他真气四涌,一时收控不住。
君无衣哪里会料到这其中原委,只瞪大了双眼瞧着面前这人。只见他步步bī近,速度不快,却异常吓人,几乎每一步都将脚下泥土踩得陷下半寸之深。
呼……呼……
喘着粗气的单司渺骤然出手,右手以指为爪,直攻向君无衣细嫩的脖颈处,君无衣就地一翻,躲过这一击来,白色的衣袍上顿时灰了一片。
“该死!”暗自诅咒了一声,却见一旁地上被深深爪出了五个指dòng来,每一个都没入指根。
君无衣翻手展开折扇,正待再攻,却砰地一声,背脊一痛,竟是连动作也没瞧清,被对方以单手整个人按在了地上,而本捏着折扇的手,则被单司渺一把捏住了腕子,咔嚓一声,骨节脱臼,无力地垂在了一旁。
眼前的单司渺,周身杀意浓烈,让君无衣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单司渺此时左手死死按住对方胸膛,将他固定在地上,而另一只手则高高举了起来,眼瞧着便要落下致命的一掌,却见底下的人忽地笑了开来。
桃花浅深处,似是水匀生。
单司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瞧他笑的迷人。对方显然是以为自己中了□□,想趁机铲除自己。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再一次yīn差阳错落入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