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
不出十五都是年,趁着十五之前,叶悔之还找借口溜出府去拜访了郁弘和景裳,郁弘倒还算嘴下留德,景裳却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狠狠奚落了一番,不过叶小爷心qíng好,景裳怎么说他也只是笑眯眯的听着,最后朝凤阁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往她面前一递,再附上一句他们店里的东西全承安也没几个戴起来像你这么般配的,瞬间就让刀子嘴豆腐心的美人闭了嘴,临走又叮嘱了一遍不许景裳去季沧海府上惹事,气得景裳直接将人呸出了门。
所谓乐极生悲,美了半个正月的叶悔之在季沧海抽走他手里的那本《尉缭子》之后美不起来了。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虽然龙骧卫的选拔将近,但凭叶悔之的本事入选本就十拿九稳,季沧海也并没想bī着他一定要在正月里刻苦,偏偏叶悔之非要乱想,以为季沧海不提是在考验他的自觉xing,他不能让季沧海瞧不起自己,但是正月里又实在懒得看那堆破兵书,于是自作聪明的拎着那本包着《尉缭子》书皮的chūn宫图晃悠去季沧海的书房呆着,还做出一副认真读书的模样。
季沧海本来是在看一种兵部送来的新□□,洪修、白夜和绯夜围了一圈挤着看新兵器,连素来稳重的玄夜都忍不住往桌旁靠伸着脖子想多看几眼,偏偏最讨厌读书有一点新鲜事马上就转移注意力的叶悔之却无动于衷,专心致志的看兵书。季沧海难得动了好奇心,起身朝叶悔之走去,白夜知晓叶悔之在看什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可惜叶悔之看得入迷,连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也没察觉,倒是白夜被季沧海盯着瞧了一眼。
手中的书被抽走,叶悔之不高兴的皱眉抬头,看清季沧海的脸后,三魂七魄差点全飞了,等反应过来要去抢手里的书已经晚了,季沧海面无表qíng的将chūn宫图翻了两页,将书皮扒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闯了祸的叶悔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季沧海发落,季沧海没苛责什么,只是说了句一会就收拾东西吧,收拾好了让玄夜送你去城外军营,本来备选的龙骧卫就都在那处集训,我看你还是去那里好些。
叶悔之理亏的说了句将军我错了,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季沧海却并没有改口的打算。之前就有好几个先生来告状,连洪修他爹也劝着把叶悔之送去军营里,他倒不是嫌叶悔之顽劣,而是出于对将来的考虑,不是一同选□□的日后难相处,军营不比他处,龙骧卫也不比寻常,将来一个帐里的都是过命的jiāoqíng,叶悔之没和他们同训过,只怕会隔着一层。本来季沧海还有些犹豫,没想到今日下了早朝连叶惊澜都凑过来嘲笑他,说你是不是对我家二崽子太纵着了些,自己没弟弟用我弟弟显摆什么兄弟爱,好兵不是惯出来的,该抽鞭子使劲抽。那时候季沧海已经决定了要将叶悔之送走,只是看见他竟然莫名觉得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开口,偏偏叶悔之自己送了个理由出来。
叶悔之不知道季沧海在想什么,只能朝一旁的白夜使眼色求救,白夜也是拿过他好几本chūn宫看的,这时候总该出分力帮帮忙。白夜看见叶悔之的眼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我有罪,季九勾引我和他同看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我一时没把持住竟然看了,求将军责罚。”
叶悔之十分想喷一口老血出来。
不过白夜接了下一句叶悔之才明白什么意思,白夜说求将军罚我与季九同去军营悔过。
季沧海抬手拽起白夜,“成年男子瞧这些也不算什么错,有什么可罚的,我罚季九是因为他把书包在了《尉缭子》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的,叶悔之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愉快的过完生日爬回来更新 ~\(≧▽≦)/~
☆、22
龙骧卫选拔考试在忠义军中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每一年的年后不久都会固定举行一次,而参选的士兵都是在忠义军中表现突出的普通士兵,一般备选者有一百人左右,会在秋后集中起来训练,最后通过率大约是十取一,具体人数要看龙骧卫的空额。龙骧卫每年有固定的五个空额是考核得出来的,龙骧卫的内部考核和外部选拔赛是差不多的日子一起进行,倒数五名会淘汰出龙骧卫,而其余空额要看龙骧卫实际qíng况,比如伤老病死提拔外调等等。今年季沧海在北境又立下新功,皇上除了给季沧海升了半级品阶,还允许他将龙骧卫扩充到一百人,就算今年龙骧卫不设淘汰赛没有人员流动,依然有二十个空缺摆在那里,不但忠义军选出来的士兵们跃跃yù试,新招募那些百里挑一颇有本事的新兵们更是志在必得,这一百多个备选队员里,大概只有叶悔之一个人脸上写满了不求上进四个大字。
季沧海让叶悔之收拾好东西即刻前往城外忠义军驻地,叶悔之瞧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可收拾的,恹恹的跟着玄夜骑马走了,路上玄夜大概讲了一下集训的qíng况,叶悔之满心思都是季沧海答应过同他十五一起吃汤圆逛灯市竟然食言的事,对玄夜难得开口讲这么多话居然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忠义军驻地守卫森严,就算是玄夜也要让岗哨检查完名牌才能进入,对着叶悔之更是认真看了半晌以便记住,素来吊儿郎当的叶悔之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紧张,自打进了军营连走路也规矩了不少。玄夜带着叶悔之直接去往备选龙骧卫集训的地方,此时一百多个jīng壮的士兵正在练习举沙袋,各个面目狰狞满头大汗的场面实在算不上好看,想到以后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叶悔之忍不住嘴角抽搐。
训练场边本来站了个不起眼的灰衣老者,看到玄夜朝他行礼便走了过来。叶悔之目力好,远远瞧见这位很有些年纪的jīng瘦老头左脸上带了条狰狞的旧疤,僵着张脸有几分瘆人,他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但步子却又稳又快,手中还拎着个藤条,甩起来仿佛带着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悔之觉得身边的玄夜身子僵了僵。
玄夜等老头走到两人面前,又规矩的行了个礼,“见过季师傅。”
叶悔之看出来这个老人家就是将来要训他的人,很有眼色的也跟着行了礼。
季师傅对着他们俩连头都懒得点一下,只是嗯了一声,那声还像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玄夜倒是依旧很恭谨,将叶悔之介绍给季师傅,“季师傅,他叫季九,就是将军之前亲自带在身边那个,今天将军让我将他送过来,劳烦您多caocao心。”
季师傅即便一把年纪但仍有一股气势在,眼神也要比寻常老人家凌厉许多,讲话声音算不上洪亮但中气十足,而且还是一口标准的官话,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就是了,“他就是撞将军的马讹人那个?”
玄夜习惯了季师傅的脾气,怕叶悔之顶撞还下意识的用胳膊搡了他一下,没想到在将军府里一贯想怎么就怎么的叶悔之这会儿倒是安分,只是低眉顺目的站着不讲话。
“季师傅,”玄夜解释,“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与我无关,人留下,你走吧。”
玄夜点点头,又小声叮嘱叶悔之,“照着路上嘱咐你的话做,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