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
“从我爸身上我学到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敢想敢做,如果他当年没有辞职下海,我和哥哥不会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可是我妈呢,我妈想想也没有错,相夫教子有什么错?可是她偏偏遇上了我爸。”许年夹一颗丸子,又给孟煜霜碗里也夹一颗,“我爸估计是不准备再回来了,他和我妈两个人也是,谁也不提离婚,老这么耗着,等老了我爸可能会把厂子给砚山,自己叶落归根再回到我妈身边吧,到时候他们俩是吵也吵不动了。”孟煜霜突然有点明白了许年身上的那股执拗劲是怎么来的,当年许父孤身下海,人生地不熟,还要拉扯两个孩子,商场如战场,能在南方把生意做大,想必也是有一股狠劲的,许年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只想让她安心读书,其实她一直生活的很理想化,有什么要求都被尽力满足,物质无忧。许年父亲这股狠劲遗传到一个单纯执着的女孩身上,就多少有些不切实际的认真吧。
许年笑的开朗,“霜,你呢,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皎若空谷幽人归,清幽如兰似轻烟。流转年华如梦幻,雾里朦胧还惜顾。有首歌本来只想唱给你一个人听,旋律凌乱也是我的声音,就好像你曾经站在无人舞台,带给我有歌有笑的青chūn华年。大梦归处只有你我,也只有你我能相互照见,何必假装有外人,何不一曲舞霓裳,何必管他人笑谈!
☆、(18)
孟煜霜笑笑回答道,“我嘛,我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我比较多,爷爷脾气大,又是隔辈人教育,所以我小时候有点不合群。不过后来慢慢好了。”“那你爷爷奶奶一定很疼你咯?”“嗯,毕竟我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唯一一个孙辈嘛,到现在都很疼我。”孟煜霜突然不想告诉许年自己跟父亲的关系其实很紧张,父亲脾气古怪,小时候的孟煜霜总是费尽心思的讨好父亲,谁知道那个男人实在yīn晴不定,孟煜霜觉得他的行为完全无法按照常理来推测,青chūn期之后和父亲就越走越远,怎奈孟父还觉得孩子就是自己的牵线木偶,就该事事听自己的,动不动对自以为是的对孟煜霜耳提面命一番,父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孟煜霜真是不愿意听,怎奈要是顶撞几句,父亲就要拳脚相加,孟煜霜只得忍耐,不让父亲走偏的人生观影响自己,每次回家都觉得是种煎熬。
孟煜霜关注了好几个心理咨询师的微信公众号,得知了有时候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问题就是父母的问题,不用太过于拘谨而不敢承认父母也有错。父母也是平常人,平常人就可能犯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有各种各样的不足,孟煜霜现下敢承认她父亲的不是了,比小时候拼命削足适履还得不到父亲的欢心,弄的自卑伤心失望要好得多了。孟煜霜对她父亲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已经不抱希望,全家人都是在忍耐中过生活。还好还有母亲,孟煜霜的母亲支持女儿的一切,虽然家庭条件不能算的上是大富大贵,不过母亲对孟煜霜的支持是从物质到jīng神的全方位的,母亲愿意倾听和了解孟煜霜,她常说这世界最后都是年轻人的,做父母的就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将来子女大了,也不会拖子女的后腿。就是这样的母亲,对孟煜霜的父亲也是无可奈何,唯有一忍再忍。
孟煜霜学了一点心理学后,曾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人格障碍,这不是一种具体的jīng神疾病,而是指人的xing格、品质偏离大众所在的正常范围,从而对自身和他人的生活造成困扰的一种障碍,但这种门外汉的怀疑孟煜霜自是不敢对父亲说的。父亲平时工作、待人接物都很正常,只是这小心眼的脾气、偏执的习惯、发作起来如狂风bào雨,受苦的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孟煜霜知道父亲打心眼儿里是爱自己的,就是没法儿与父亲相处。
这些,酒已微醺,还是不想对许年讲。
许年高高兴兴地和孟煜霜吃完这顿“庆祝大雪的火锅”,也无心复习了,和孟煜霜到综合楼拿了剩下的书,两人站在楼道上商量接下来去哪儿玩。许年拿着书走在前面,一只手在身后牵着孟煜霜,为了节能,楼道里只有各楼层泄露进来的灯光,高中时和第一个男朋友晚自习在实验楼黑暗的走廊里亲吻的画面突然涌进孟煜霜的脑海,孟煜霜握着许年的手用了用力,前方传来许年的声音,“想好去哪儿玩啦?”“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恋爱?”孟煜霜差点脱口而出,可是终究没问出口,“额……没,太黑了。”许年转过来和孟煜霜并肩走,孟煜霜忍不住伸手去揽住了她的腰,许年道,“要不然去学校放映室看看今天有什么电影?”孟煜霜也喜欢和许年一起看电影,学校放映室的座椅中间的扶手可以抬上去,孟煜霜经常和许年看着看着电影就变成了一对不倒翁,靠在彼此的身上。许年的笑脸就在身畔,臂弯中是她柔软的腰肢,“好,那么等你把书放回宿舍,我们就去放映室看看,明天上午一起去自习室吧,期末考试还没怎么复习呢。”“好。”许年贴了贴孟煜霜的脸。
两人买好饮料赶到放映室,今天放的却是最近上映的一部烂片,然而票房却不低,孟煜霜和许年都不喜欢làng费时间在这种电影上,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孟煜霜无聊地啜饮着杯中奶茶,走在马路与人行道jiāo界的那一条突起的路石上,脚尖一下下点着地面,许年怕她摔着,牵着她另一只不拿杯子的手,许年越来越喜欢和孟煜霜在一起的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适和温暖,可能是从小到大没有过闺蜜之类的存在,孟煜霜对自己完全的开放和包容让许年醒悟到和一个女生如此亲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许年想离孟煜霜更近些。走到路尽头,孟煜霜的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许年离马路对面的垃圾桶更近一些,便拿过孟煜霜手里的奶茶杯去帮她扔了,回来的时候孟煜霜说已经想出了要玩什么,要许年只管跟她走。许年心里升起一阵痒麻感,孟煜霜已经笑嘻嘻地走在了前面,许年忍不住抱住了她,攀着孟煜霜的后背和她贴在一起往前走。
孟煜霜被许年这一抱心里也是又甜又满胀着幸福,许年对自己的每一点主动都让孟煜霜的心踏实一分,也让孟煜霜更有信心去对许年好,去完成自己长留许年身边守护她的心愿。
许年抱着孟煜霜走路的姿势只维持了一小会儿,许年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出格。牵着孟煜霜的手她却把自己带到了一家超市门口,孟煜霜要许年在门口稍等一会。许年在超市门口看着孟煜霜拿着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出来了,不禁疑惑。孟煜霜鬼马地一笑,挽着许年的手臂,朝西cao场的方向走去。
西cao场是学校废弃的一个cao场,离着孟煜霜上网球课的体育馆不远,由于废弃,西cao场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夏天到西cao场来,打着手电随便照一照,就有受惊的小qíng侣不甘地起身。大冬天的,却没有什么人,风有些大,孟煜霜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许年往足球场的深处走去,冬天糙坪枯萎,倒也不至于担心虫蛇之类,也不必担心被藤蔓枯枝绊倒。孟煜霜在一个地点停住了,唱起歌来,”There isn’t a minute I could spend without you, there isn’t a moment I could breathe without you…”孟煜霜问许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什么不同,“好像有回音?”许年有些不确定,因为晚上西cao场的风特别大,风声也会对歌声有影响,“嗯,这里是我大一参加十佳歌手比赛的时候,一个师姐告诉我的地方,站在这里,面朝这个方向,因为这里塌陷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地势跟周围不太一样,在这里练歌有像在舞台上那样的回声。”孟煜霜回过头来对许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大一的晚上常来这里练唱。现在,我们来让这里亮一点,你把打火机拿出来。”许年依言照做了,许年的火机是防风的,绿色的火苗在黑暗中颤动着,孟煜霜把那个红色的“塑料袋”拆开,抖落起来,许年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孔明灯,孟煜霜麻利的把灯座下面的燃烧块固定好,双手撑着孔明灯的上部,许年蹲下把燃烧块点着,“多点一会儿,让它都燃起来。”孟煜霜说道,薄薄的孔明灯在风中摇动,发出“出路出路”的声响,许年把燃烧块都点着了,直起腰来,看着孟煜霜。孟煜霜耐心地对她说,“再等等,等孔明灯里面被热气充满了,再放手。”说着把手里的孔明灯jiāo到许年手上。漆黑无人的西cao场上,两个女孩子守着一团红色的“大灯笼”,孔明灯里的光照亮了周围,也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庞,许年望向孟煜霜的眼睛,发现里面跳动的光芒旁只有自己的影子。“好了,放!”孟煜霜站在许年的身旁,许年缓缓抬手,把孔明灯放到离自己远一点的地方,放开手之后那大红灯笼立即轻飘飘的升远了,在黑空中越变越小,却维持不灭。许年只在上次跟孟煜霜说自己小时候在W市看傩戏的时候提起过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放过孔明灯,没想到第一次放灯的记忆竟会这么美好。看着那个橙红色的光团在夜空中向东北方向飘去,晃晃悠悠,速度却不慢,许年玩心大起,拉着孟煜霜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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