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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之上妆

作者:时镜 时间:2022-12-25 13:09:28 标签:时镜

  话说到这里,必定有个转折了。

  李敬修听着,越发凝神起来。

  果然。

  “不过,轮到高胡子的时候,这老狐狸指着自家外孙女,便是那谢二姑娘,说,我外孙女也会品画,不如叫她来点评一番。”

  朱翊钧的眉眼间忽然染上点点暖意,想起当年的场面,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谢二姑娘竟然直接从荷包里翻出了一枚铜板,按在桌上,说,给你买糖吃。”

  “……”

  这……

  这也可以?!

  李敬修像是被人钉在了地上一下,两脚再也不能往前迈动一步。

  他吞了吞口水。

  “那冯公公呢?”

  那可是司礼监四大太监之二的秉笔太监,手里握着整个东厂,连掌印太监孟冲都要看他眼色行事。

  这小丫头片子,无端端用一枚铜板得罪了冯保,岂不要被为难到死?

  岂料,朱翊钧摇了摇头,却没继续说下去了。

  他抬步迈出花厅,外面的日头已经渐渐斜了,北京城被笼罩在一片脉脉的huáng昏里,浮世悠悠。

  李敬修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就是因为冯保得了一枚铜板,今日张离珠得了三枚铜板,就是抬举了?

  而且,张离珠现在跟谢馥杠上了,要相约白芦馆斗画,这一位谢二姑娘又要怎么办?

  他跟上朱翊钧,想要问个究竟,却发现方才这一位皇太子脸上的笑容,已淡得快找不见了。

  朱翊钧仰头看天边飞着的云霞,但见一行大雁排了个“人”字,远远过去。

  “走吧,时辰不早,我得回宫了。”

  新得了一串佛珠,回头给母妃,她兴许会高兴一些。

  朱翊钧背着手,下了台阶,也出了张府。

  内阁次辅张居正的府邸,在纱帽胡同进里百十来步处,此刻人马车都从里头出来,流水一样。

  谢馥与葛秀在门口分别,便上了自家小轿。

  轿夫抬着轿子,经过渐渐冷清下来的北京城各条大街,最后拐到了惜薪胡同,进了侧门,把轿子停在了轿厅里。

  “到了。”

  轿夫一声喊,立刻就有婆子上来打起轿帘子:“小姐总算回来了,老大人正念叨呢。”

  谢馥从轿子里出来,扶了一把夏铭家媳妇儿的手。

  “你先去通传外祖父,说我回来了便是。”

  一听见吩咐,夏铭家的赶紧去正屋那边先通传了。

  谢馥自己却不紧不慢朝里面走。

  高府里头并不很气派,带着一种小门小户的jīng致,无法与张大学士府邸相比。

  只有在过回廊的时候,瞧见那一圈廊檐都刷着红漆,才能感觉得出,这到底是当朝第一重臣的宅邸。

  谢馥走了也没多久,便瞧见正屋朝外开着的门了。

  不过高拱并不住在正屋,而是在左次间的书房。

  谢馥去的时候,听见了一阵轻细的铃铛响。

  正有一十五六的少女,面带不悦从书房内出来,浅蓝比甲穿在身上,看着小巧玲珑,腕上还悬着一挂银质的小铃铛。

  她见了谢馥,眼底飞快掠过几分厌恶,也不打招呼,直接越过谢馥,下了台阶。

  站在原地,谢馥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高妙珍,高拱的孙女。不过其父只是庶出,常年吃喝嫖赌,早掏空了身子,成了个病痨鬼。

  高拱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素来不喜,见一次打一次,在家中颇没地位,连带着高妙珍这个孙女也没面子。

  一开始倒也罢了,左右她还是高老大人的孙女,可后来谢馥来了,一切都变了。

  这高妙珍,总叫谢馥想起谢蓉来。

  她心里不大喜欢这般小家子气的做派,却也没计较,给高拱请安才是要紧。

  谢馥走到书房门口,管家高福早早就看见她了,把书房门一开,“吱呀”一声。

  高福朝着她一弯身:“您里面请。”

  谢馥微微点头示意,这才进了书房。

  里头高拱早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从案牍之中抬起头来:“馥儿回来了,那张家的小丫头片子可没为难你吧?”

  声音里是中气十足,说出来的话,也是半点不含糊的偏袒。

  高拱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的关切。

  他胡子大把大把垂到胸口,银白的一片。

  谢馥听了这话,想起张离珠的脸色来,心说这一回你高胡子可算是怪错人了。

  她恭恭敬敬朝着高拱行了个礼,才开口道:“回禀外祖父,馥儿今日给张家姐姐的画出了价。”

  “恩?”

  高拱一下瞪圆了眼睛。

  谢馥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仿佛纯善一片,轻咳一声:“三枚铜板。”

  “……”

  高拱愣了一下,然而紧接着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

  那笑声在他胸腔里震dàng,差点都要掀飞了房顶。

  侍立在外面的管家高福淡淡想了想:得,没辙。遇到这不靠谱的爷孙俩,只能算张大学士一家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第005章 裴承让

  “这一回,我就要看看他大学士府怎么下台。哈哈哈,三枚铜板,终究还是高了些,回头就那冯保计较起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你这小丫头,心思忒坏啊!”

  高拱越想越乐,脸上笑容简直压不住。

  谢馥无奈:“馥儿是恰带了三枚铜板罢了,原本也不必如此的。您别说的好像我故意算计一样。”

  “难道不是?”

  高拱眼睛一瞪,看着谢馥。

  谢馥终于不敢再蹦跶半句。

  好不容易,高拱笑够了,才对着一摆手:“赶紧坐。”

  谢馥与这一位外祖父先前并未怎么见过,只等到高氏忽然没了,才被接到京城来。

  她亲眼见着高拱宦海的沉沉浮浮的这五年,倒觉得跟这一位外祖父,比自己亲爹还亲近。

  爷孙俩早有了默契,高拱一说,谢馥也就顺着墙边放的一把太师椅坐下了。

  高拱也起身来,直接坐在了茶几对面的椅子上。

  门开了,丫鬟们奉茶进来,高拱顺手一端,便开始叨咕。

  “说到底,淮安府闹水患,gān他们一家什么事儿。一个半大小姑娘也往里面瞎掺和。就那一点点体己银子,能办什么事儿?”

  谢馥低眉垂首,也端了茶起来。

  小扇子样的眼睫毛颤了颤,眼睛抬起来略一打量高拱,见他眯着眼睛喝茶,忽然道一句。

  “咱们府上的茶,还是去年的。”

  高拱茶喝到一半,顿住了,将茶盏放下。

  “你在他们府上喝了什么茶?”

  “一盏铁观音,一盏大红袍,一盏西湖龙井,都是今年刚上的新茶。”

  谢馥一五一十地“jiāo代”出来。

  高拱气得chuī胡子:“天底下真是只许他一家骄奢yín逸,要叫别家都喝西北风去!”

  谢馥明白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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