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什么?
我晃晃脑子,似乎要把瞌睡虫都晃走,努力睁开正在激烈打架的上下眼皮,就看到huáng瓜的脸就在我的眼皮上方,头发都是cháo湿的,脸颊上滴着水。
我猛地一伸手推开他,生气的说,“你的哈喇子都快要流淌下来了。什么时辰了?”
huáng瓜从我的chuáng边下去,他连忙站好,回答道,“已经子时了。”
“什么?!——”
我大叫,“子时?这不正是半夜吗?huáng瓜,你大半夜的不在玉熙宫好好睡你的大头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
huáng瓜苦瓜着一张脸说,“奴婢哪里有那好运气睡大头觉呀。王爷您也不想想,奴婢傍晚的时候从雍京出发,快马兼程,这才好歹能在子时到表少爷府上呀。”
我又把被子扯了过来,蒙在脑袋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从雍京赶过来的,你最好立马给我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爷!”
huáng瓜又把我的被子拉下去。
我一怒,把huáng瓜踢开,一下子坐了起来,又扭到我的脖子了,我有用扭着我的脖子看着huáng瓜,气就不大一处来,“huáng瓜你想造反是不是?”
huáng瓜被我踢的没太站稳,就这么坐在地面上,我借着崔碧城的灯光看他,此时的他像一只落汤jī!
huáng瓜连忙说,“王爷别生气,奴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居然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王爷,现在回雍京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huáng瓜,你……你不是被我踢傻了吧?现在回雍京?你看看外面的雨,再听听外面的风,就这鬼天气,你要我现在回雍京?”
“是的,王爷。”huáng瓜居然还规规矩矩的对着我扣了个头,这才说,“请您即刻启程。”
我仔细看了看他……没错呀,是我的那个傻huáng瓜呀!他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我被气笑了,“就别说外面的狂风bào雨了,就算现在外面风和日丽,可你知道现在时什么时辰?子时!现在你让我回雍京,到了雍京城门外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你让我赶夜路回去蹲在雍京大门外面喝西北风去呀!你这个混蛋!”
huáng瓜不说话,他从怀中掏出个什么玩意双手向我面前一递,我低头一看,几乎是被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huáng瓜手中拿的是——东宫令符!
这个玩意可以顶半个虎符,甚至能调动驻守雍京城郊的羽林卫!
傻huáng瓜怎么把它从东宫偷出来了?
huáng瓜越发的认真,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说,“王爷,有东宫令符在这儿,任何时辰都可以让守城的军士打开雍京九门!所以,请您即刻启程!”
我抓抓头发,疑惑的说,“huáng瓜,你把我整糊涂了。你这唱的是哪出折子戏?你把东宫令符偷出来,就为了让我三更半夜的,顶风冒雨的回雍京?雍京城占着那块地都快一千年了,就是你死了它都不会跑没影了,你这么找急忙慌的跑出来叫我回去,你有病啊!”
“王爷,请您回雍京这实在不是奴婢自作主张,这东宫令符也不是奴婢偷的,这是柳丛容送来的。”
“谁?”
我掏掏耳朵。柳丛容?这是谁?没听过!怎么最近尽是没听过的新名词?
“柳丛容。”huáng瓜连忙说,“就是东宫内侍,柳丛容!”
“东宫内侍?”我琢磨琢磨,忽然灵光一现,“哦!就是太子跟前的那个柳芽!他怎么改了个这么拗口的破名?谁给他改的?”
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那个见我给太子送燕窝粥的时候看我好像看到烤rǔ猪时候的那个小内侍。
我看着huáng瓜,问他,“不是他让你叫我回雍京的吧?”
huáng瓜说,“是。”
我奇道,“啊?huáng瓜,我没听错吧!一个小小的东宫太监说的话,你也当真?就这么大半夜的着急上火顶风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到这里找我?还让我和你一起发疯也着急上火顶风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回雍京?你吃多了?”
“huáng瓜,你怎么就这么脓包?他柳芽是司礼监调教出来的,你也是司礼监调教出来的!只不过柳芽的师父是司礼监掌印的李芳,可你也不差呀!你gān爹还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huáng玉呢!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让柳芽按住你随便欺负?”
huáng瓜大哭,“王爷呀,您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呀!”
“司礼监的四个秉笔大太监,除了绿直和奴婢是一个辈份的之外,剩下的李芳huáng玉和杨chūn都是奴婢的长辈,他们都老了!
过不了几天,他们都要去守皇陵去了!
柳丛容现在可是东宫内侍,眼见着太子一登基,他就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现在连李芳都要看他的脸色了,您说我敢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吗?”
“再说了,他的背后,不是还有一个太子爷……”
我打了个大哈欠,又躺了回去,“huáng瓜,这雍京,本王爷今天是万万不会回去的,要是你想要星夜兼程的赶回去,你请便!不送!”
huáng瓜急的大叫,“王爷!王爷!表少爷,您也劝劝王爷!他不能这么任xing!他……”
听见崔姓某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声音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huáng大总管,这夜深人静的,你也就别在扰人清梦了。”
huáng瓜的声音凄惨的响起,——“啊!表少爷,您别拎我呀,我自己走,哇,您不能把我锁门外,哇!您不能和我们王爷睡一个屋!哇,您不能和我们王爷睡一张chuáng呀!——完了完了!柳丛容说过的,如果明天日升的时候王爷不在雍京,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爷呀——!您可怜可怜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孩童!——我不想死啊!”
第12章
我只听见门外有人挠墙皮的声音。
我扔过去一把扫chuáng的扫帚,打在已经被崔碧城反锁的门板上,还颤巍巍的,我笑骂,“安静!不然不等那个什么柳丛容杀你,我现在就把你掐死!”
外面果然安静了。
我看见崔碧城脱衣服就要上chuáng,我向里面躺了躺,把外面的地方留着他。我外公家虽然大,可是能睡的地方实在太有限了,尤其是大雨天不漏雨能睡觉的屋子就有三间,我外公一间,舅妈一间,所以我只能和崔碧城挤一挤了。
崔家一向这样。
据说我舅舅也就是崔碧城亲爹娶亲的时候,实在没有新房,于是我外公就在外面小园的苹果树旁边给他们搭了个新房,据说那棵苹果树就在他们的chuáng的正中间,导致他们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才把崔碧城给弄了出来。
谁知道生出来这么个怪种?
崔碧城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的榻上,再然后他又抱了一chuáng被子过来,仔细的把脚下压好,就像躺进棺材中那样严谨隆重而沉稳的摆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