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不过,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青苏一道圣旨抓我回去杀头,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
我只有爬到封国去才能保证安全。
崔碧城看着面前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谢孟,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才对我说,“王爷,这事需要先问清楚。我和谢孟谢将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这宫变的事qíng还是应该再仔细问清楚。”
他掐着我的后脖子,让我动弹不得。
我大叫着,“不!这没什么好问的!谢孟不会骗我们!!”
谢孟居然面无表qíng的看着我们。
谢孟原先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卫,后来文湛监国,就把玉玺,虎符,外加谢孟统统接管过去,哦,还有,把我撵出玉熙宫。
如今四皇子宫变,我拿不准注意,这个谢孟是个过路的,还是长住的。过路的就是说他现在是四弟的人,传个话,杀个人就走,长住就说,他现在也被四弟追杀当中。
他到底是哪个呢?
崔碧城此时神qíng严肃,目光如火。
他问,“敢问谢将军,太子安否?”
谢孟:“……”
崔碧城又问了一遍,“太子安在?”
又是无人答话。
崔碧城白眼一翻,“谢孟,太子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太子在哪里,他现在gān嘛?”
谢孟看了看天色,正色道,“辰时,太子练完剑应该在毓正宫喝茶吃梅子。”
我晕!
四皇子不是宫变了吗?
难道太子逃出来了?
没有被杀,被囚,被软禁?
崔碧城又问,“四皇子青苏安在?……诶,就是四皇子正在gān嘛?”
谢孟回答,“四皇子在东宫太子设的夜宴上胡乱捣蛋,现在已经被太子殿下宰杀!”
我,“……”
谢孟这话的意思是……我怎么搞不明白呢?
崔碧城叹口气说,“谢将军,应该说,四皇子在东宫夜宴犯上作乱,已经在太子殿下赐死!”
谢孟,“对,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记的不太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email protected]~~~~~~”
这种事qíng能记错吗?其中含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崔碧城说,“谢将军,你说错了。不是‘四皇子宫变’,而是‘太子宫变’!”
我终于能抓住话柄说,“不对!‘太子宫变’应该说的是太子废我爹!如今我爹就躺在后宫等待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监国太子虽能等登基!他根本不用宫变!现在是太子把我苦命的四弟先送到下面等我爹去了,这个应该叫做……叫做东宫清理门户?……好像不对……”
我的双眼看着天空,转三转。
“叫做……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叫做……四皇子坏事了?”
“等等!”
我看到天边一棵大树,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我一把扯住表哥崔碧城,颤抖的问,“表哥,你怎么知道谢孟说的‘四皇子宫变’其实是四弟被gān掉了,而不是太子被gān掉了?”
崔碧城很斯文的抬手,把他额前的青丝整理了一下。
此时的他沉睡初醒,眼睛迷蒙,眉眼若画,身披华贵的白丝水衣,吴侬软语,很似江南永嘉的水,又似一张jīng美的工笔烟雨图。
我手指颤抖的扯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够了!你风骚完毕可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了!”
“很简单!因为……”崔碧城的手一指前面,“我看到了东宫……”
啊!!!——
难道太子殿下驾到了?!——
我和他的新仇旧怨,他不会衬乱来一个彻底了解?
我猛然回头——脖子就扭着啦——很疼。
倒是没有看到太子殿下,来的人是三十六东宫雪鹰卫的高手,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背后有qiáng弩,腰间悬挂长剑,稳稳端坐于匈奴骏马之上。
崔碧城飘渺的声音同时钻进我的耳朵中:——
“……东宫的雪鹰卫!”
太子没来!
我心劲一松,脚一软,差点扑在泥土上!
“表哥,你说话结巴会死人的!”
我虚弱的问,“那你怎么知道东宫的雪鹰卫不会被我四弟青苏控制?”
崔碧城,“嗯,很简单。他们不是来杀人的!就算他们想要杀人,那么杀王爷您,也着实用不到出动雪鹰卫!而且,谢孟绝不会为青苏所用。王爷,您是八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
“最后……”我说,“你怎么知道谢孟说的话有歧义?”
“那是因为我曾经和谢孟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这个人讲的话非常风趣!令人印象深刻呀!”
崔碧城对我咬耳朵。
其实,那是三年前的事。当时雍京周府有一个小宴,崔碧城在,谢孟也在。当时江苏学政刚从淮河回雍京,正在与谢孟说话。崔碧城只听见谢孟问‘沿途风光如何?’
学政大人回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谢孟又问,“淮河发水了,老百姓生活怎样?”
学政大人:“如丧考妣!”
谢孟转述:沿途风光不错,有许多狗;淮河发水,老百姓有烤饼吃,还不错。
我听了之后彻底无语了。
敢qíng谢孟这么多年不说话,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宫里人在说什么!
的确,能把‘太子清理门户’这个事qíng说的这么言简意赅,意思全拧,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不过,你能指望一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从小跟着他爹去打猎,然后跟着他娘卖鱼虾的朴实少年,在得到我爹赏识之后幸进,就能懂得所谓的程朱陆王,理学风月和大内这样花样繁多,令我都眼花缭乱的说辞吗?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谢孟却依然面无表qíng,也不说话。
他心胸坦dàng,是非对错,明白糊涂都摆在明面上,从不私下动龌龊心思。怪不得我爹说他是cha在大内的一把利剑,……,诶,我爹也是倒霉,刚说完还没几天,他自己就被人下毒,差点丢了一条老命,看样子谢孟这把利剑还是镇不住魑魅魍魉呀!
“谢孟……”
我走过去拍拍他,就听见我背后huáng瓜大叫,“王爷,您不能轻薄他!谢孟下个月要成亲了!”
我怒!
“huáng瓜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笨蛋!你当你家王爷我是恶霸?专门霸占良家美男?……”
嗖!
崔姓某人的声音尖叫:——“王爷!小心!”
我的屁股上被崔碧城忽然抬腿踢了一脚,我下盘不稳,直接以拥抱的姿势狠狠摔在土地上!
同时一道利箭擦着我的脑瓜顶she了过去!钉死在我身后的土坯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