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我被他吓的几乎要死掉了,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文湛,你!”
“承怡,接受我,还是杀了我,任选其一。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第116章
"别听他那话,你就给他个小刀片,让他自己一边自杀去!我就不信那个小láng崽子能自己抹脖子!”
“他那是吓唬你呢,吓唬你这个笨蛋!”
“在你面前装的跟一个苦qíng的糠萝卜一样,你是没见到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他那个嚣张样子!对我是连吓唬带威bī利诱的,手段狠到令人发指!又说什么我这么多年所作所为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市井小民,又说什么一二三四五几项大罪,还有抄家灭族!这样的人再装可怜,谁信呀?!”
“嗯?怎么不说话了?”
崔碧城在我面前气的直跳脚,啪,一巴掌拍在我面前的木桌上。
“承怡,你给我说话!”
“我……”
我仰头看着老崔,看着他那张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吓到我了,我向后缩了缩,却被老崔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提了过去。
“说话呀,你是不是答应那个小兔崽子跟他一起鬼混了?!”
崔碧城的这个样子,活生生的像一个以理学治家的严谨的父亲,在发现一直养在绣楼行的女儿被坏男人骗了身子之后的痛心疾首,bào躁发狂,令人发指。
忽然,崔碧城的眼睛一眯,伸出修长的手指,从我的脖子里面挑出一根黑色的丝绳,他手一紧,拽了一下,那块绿莹莹的生辰翡翠就到了老崔手中。
“这是什么?这块翠的成色还不错……啊?这是那个小兔崽子的生辰玉!你连他的玉都挂在脖子上了,还说没有答应他!你这个没有脑子的笨蛋!你就是石头,是块木头,是个糙根!你……”
忽然,huáng瓜捧着一个托盘笑盈盈的进来了,他吧托盘放在桌面上,谄媚的对着老崔说:“表少爷,您骂我们王爷也骂了一上午了,来,这里是凤大人炖的川贝雪梨,你喝了润润喉咙,再继续骂也不迟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
崔碧城看了看huáng瓜和他手中的那碗川贝雪梨,又瞪了我一眼,这才松了手,捧着雪梨汤水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去了。huáng瓜连忙过来揉揉我被老崔揪红的耳朵。
我苦瓜着脸对崔碧城说:“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法子。当时那个qíng形,他说,要是我不接受,他就自伐。我当时想着装傻来着,可是他一拿出刀子我立马就被吓着了,他还真的敢向脖子上比划,一个不小心,就在他肩膀上划了道口子,我又晕血,心口一直疼,看到他伤了,我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答应了……”
答应就是认输了。
如果说从前我和文湛是对弈的两端,彼此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如今,我就等于把自己的车马pào都jiāo到文湛手中,自己也成了人家手中的面团,随意揉捏,谁让我不如人家狠呢?
见崔碧成瞪我,我马上又说,“他这招就好像是雍京西城的那些混混,专门跑到人家家门口骂大街,把祖宗十八代的女xing都问候一遍,他倒是让你打,可只要你打不死人家,你就得听人家的,不然他总在你门口骂街。文湛这招就是这样,是很无赖,可关口时,我就是扛不住,只能认栽。人家划出个道儿,我就只能跟着走了。”
崔碧成又瞪我。
我赶紧又说:“只可不赖我,谁让我从小晕血呢?最见不到这个阵势了。”
崔碧成终于喝完了那碗川贝雪梨,那玩意就是降火的,他像是脾气被润泽了一些,只是瞪着我,然后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他说:“晕血这个事吧,一时半刻也治不好。这也不怨你,我也是听我爹说你,说你小的时候娘娘会冉庄省亲,曾被人追杀,后来幸亏你们家老爷子的兵马赶到,这才救了你们母子,就是当时在你面前死的人可能多了一些,所以把你吓出毛病来了。后来你还病了一场,多了个晕血的毛病。“我奇道:”还有这么档子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没人告诉我。“老崔说:”当时你年纪太小,追杀的事女尼自己是记不太清楚,皇宫里面肯定没有人没事找事告诉你这些。现今知道那事的人都不多了,就是你自己这个晕血的毛病一直没好。再说,诶,就知道你是个软柿子,谁来都掐一把……诶,不说别的。你答应就答应了吧,反正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就是别整天脖子上挂着那个兔崽子的玉牌,好像你是他养的狗。“我低头看了看那块生辰翡翠,这是文湛硬要我挂在身上的。原本我想着就放在屋子里面就好,可是文湛坚持要挂在我身上,不能离身,我居然也让他挂在我的脖子上了。我现在敲自己的脑袋,我绞尽脑汁想,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当时一定是刚睡醒,鬼迷了心窍,这块玉佩,拿过来容易,再送出去,就难了。
我苦瓜着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答应了人家,有些事qíng就要做,所以当柳丛容再来请我到小行宫‘喝茶’的时候,我就不好再找借口不去。
到了小行宫,文湛像是刚睡醒。
柳丛容路上告诉我了,太子一上午都在微音殿和杜首辅斗法。
他们两个一个是少年储君,身份贵重,城府极深,手腕狠绝;一个是霸朝纲二十年的首辅,老谋深算,不动声色,胸中沟壑纵横,面上老态龙钟。这两个人的斗法无异于手持七星龙渊的少年法王对纵横人间的千年老鬼,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忽然想起来一那个谁谁谁说过的一句话——“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亡百姓苦……”
我晃了晃脑壳,想着是被文湛吓傻了,脑子里面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文湛比我从容多了,笑着说,“承怡过来了,坐。柳丛容,奉茶。”
他沐浴完毕,gān慡利落,完全没有了戾气。
他头发已经被人擦拭gān净,站在那边,让宫人为他把白色丝袍穿戴好,有两名小太监更是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他的鞋子上的明珠擦亮,这才退了出去。
文湛走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他今天装扮的可真……那个啥。
真的很漂亮。
其实他从小就漂亮,原先像一个鲜嫩的小笼包,现在像一只南诏进贡的白孔雀。
他就有这个本事,只有他往哪里一戳,无论多华美的缂丝龙袍,镌刻着蔓藤莲花的宫殿,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玉石和他一比,都成了沙土。
只有他才是让人一眼看见,不能忘却的人。
文湛修长的身材,长剑一般挺拔,丰厚的黑发丝缎一般披在身上,额前戴着细带黑丝抹额,上缀明珠,熠熠生辉,让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明珠太亮,还是他的眼睛太亮了。
我真想抓着他用力摇晃,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出去迷惑众生?非要掐着我和你一起沉沦这一场红尘漩涡?
我刚想转过脸不看他,结果看到他领口那里,叠着的纱布,想着那是昨天弄出来的伤,我又不好扭脸,就这么直着脖子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