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唐小榭cha了一句,“好人是有好报的。崔公子的恩德,修罗王放在心中,没齿不忘。”
我一愣,这些话,这些事qíng,崔碧城从来没有对我说话。
我问他,“你见过殷忘川?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崔碧城想了想,“嗯,那天晚上,火把不明,看不太真切。他人长的有些单细,样子很斯文,前呼后拥的,他身后至少有十个人跟着。个个都是黑纱罩面,腰间挂着长剑。他骑着一匹价值连城的匈奴汗血马,穿着黑色的丝袍,披着孔雀翎织的披风,就是说话声音不大,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声音轻的很,可是别人却听的十分真切。”
他扭头问唐小榭,“殷修罗王好像有异族血统?我当时记得,他的脸色特别的苍白,眼睛是苍灰色的。”
唐小榭有些惊奇,“原来崔老板不知道?修罗王的母亲是郑人,他父亲就是高昌王!”
啪!
我手中的茶碗扣在木桌上,大叫,“怎么,殷忘川也是高昌王子?”
“高昌王子?”
“也是?”
唐小榭笑了,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高昌和大郑不同,大郑的皇子都是尊贵的,并不计较母亲的出身,可是在高昌,只有受过月亮女神祝福,在神庙出生的孩子才能得到王子或者公主的地位。高昌王有很多孩子,但是高昌只有一个莫雀王子,一个阿伊拉公主。就因为他们姐弟的母亲是鲜卑族的公主,而他们降生在月亮神殿。”
“王爷,修罗王的父亲虽然是高昌王,可他并不是高昌王子,他只是高昌的奴隶。高昌没有给过他一丝恩惠,给他还有他的母亲的只是无穷的羞rǔ和伤害。他是作为陪伴莫雀王子上昆仑学艺的八十八个奴隶中的一个,高昌王子这么尊贵的称呼,不敢担。”
我看着他,“看样子,唐公子很恨莫雀殿下,那为什么对他的遭遇如此不忿呢?”
唐小榭眼睛看着窗外,看着暮chūn这忒贱的韶光。
“莫雀再怎么不好,他也是修罗王的哥哥,他可以杀死莫雀,却不想看着他受rǔ,可惜,那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事qíng,简直比乱麻还要乱!
吃过晚饭,唐小榭就告辞了。
我也走了。
我上马之后,忽然又想起来一个事qíng,“老崔,在江南你便宜圈了地,诶,圈了就圈了吧,只是今年别种桑树,继续种稻谷。”
他一愣,“你傻了吧,会不会算账?一亩桑田是三亩稻田的收益,可赋税却只高半成,你让我放着万顷良田种水稻,那不是把财神爷向外推吗?”
我,“土地兼并的太过分,激起了民变,我爹也保不了你。”
老崔,“这土地兼并历朝历代都有,说白了,只有造反之后才能均田。一般就是,造反,均田,土地兼并,再造反,均田,又土地兼并,就好像饿了,做饭,吃饭,又饿了,再做饭,吃饭一个道理。”
我抓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让你种稻谷就种稻谷,今年大家都种桑树了,江南生丝多的很,价格就上不去,桑田的收益不可能和往年的收益一样多。你就算是吃一年的亏,也吃不了多少。”
崔碧城憋着嘴巴沉吟了一下,说,“嗯,……,好吧。今年就不和他们抢了,明年再说。”
我离开留园的时候,已经到掌灯时分了。
崔碧城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小莲身份成疑,无论他是谁,都需要除掉。让唐小榭现在杀他,虽然只有五成胜算,可总比姑息他要qiáng多了。
我却不敢乱动。
我后面的太子,再后面就是皇上。
我一个人不值钱,最多把我娘重新打入冷宫,把我的亲王名号摘掉,发配到宗人府吃窝窝头,可是如果,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文湛,就是我爹怎么办?把我牵扯进去可以,但我不想把他们也扯进去,就好像我也不想把老崔扯进去一样。
回到王府忽然眼前一阵浓艳,我仔细一看,小莲院子前面的牡丹花开了,风一chuī过来,纤薄的花瓣羞涩的颤抖着,还带着甜蜜的香气。
我跪在地上,仔细看着,忽然头顶上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低头一看,华美的缂丝龙袍,jīng致的鞋子,上面缀着一颗明珠。
是文湛!
他低下头,在我的发顶亲了一下。
“承怡,道歉吧。”
……
第十七卷 衅起萧墙
第130章
我听见了文湛的声音,抬头,有些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的声音有些来者不善,我连忙傻笑了两声,赶紧说,“我不对,是我不对,不知道你来,把你一个人扔这里这么久,下次不敢了。”
他可真高呀!
原本还不觉得,现在我几乎是跪坐在地上,仰着脖子看着他,文湛就像一座山一样,遮挡住了皓月的光辉,他的脸就藏在自己的影子当中,因为暗,显得眼幽深复杂。
文湛盯着我问,“我问你这个了吗?承怡,你说自己回冉庄陪崔碧城祭祖,怎么一转眼就到了雍京城外的古王陵?怎么,他崔碧城的祖先也是我大郑的历代先王?”
我,“这事可不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跟着他瞎走,他的马跑的快,我跟着他,跟着跟着就跟到那里去了。老崔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看看那里的桃花……”
文湛,“是吗?那古王陵不是他崔府的后花园,那是龙骑禁军把守着的禁地。除非有父皇的手谕,或者是我给你的东宫令牌才能让他们放行。承怡,如果没有你的令牌,他崔碧城就算是手眼通天,也别妄想着跑到古王陵看什么桃花,这事,你有什么话说?”
我,“……”
老崔手中有东西,那些龙骑禁军一下子就放行了。
不过,这些事qíng,还是不告诉文湛的好。
那可是老崔保命的底牌。
老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文湛,“那死的三十几个刺客又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从观止楼买的那个人呢,他到哪里去了?短短的几天,背着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总得给我一个jiāo代吧。”
我不能说这些,所以只能耷拉着脑袋。
文湛却不让我躲,他让我抬头看着他,他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轻轻扭了一下,让我看着他,他则侧着脸颊,眼神如刀子一般把我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冷笑说,“这脸又是什么回事?”
我茫然抬手摸了摸脸颊,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来,原来老崔给我的狗皮膏药一直贴在我的半拉脸皮上。
这个……这个……
我不会一直戴着狗皮膏药从老崔的留园逛了大半个雍京城,这才回到我的王府吧。
这下可热闹了,明天满雍京又开始嚷嚷开了,那个不学无术的祈王爷肯定和人抢小倌让人揍了,脸蛋子和屁股一样,都贴着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