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嗯。
这话怎么说出来听着这么耳熟?
楚蔷生一把甩开我的手,斜睨了我一眼才说,“王爷,您不学无术是朝野尽知的事,不过这么一句狂蜂làng蝶的破话,您挂在嘴边天天说,一天比照着三顿饭那么说,晚上再加一顿宵夜,您还能说点别的吗?”
我很惊讶,手指摸着嘴唇慢慢想,“是吗?我对别人说过吗?”
huáng瓜在旁边冒了一句,“王爷,这几天您这话都说了三遍了。前天对太子说过一次,结果被太子打了一个耳光,把您轰出玉熙宫;您对莲公子说了一遍,还是莲公子厚道,被您说的脸都红了;再来就是今天对着楚总宪了。”
我怒!
踢了huáng瓜屁股一脚!
“你这个笨蛋!你是我祈王府的大总管还是别人的细作?怎么专门在别人面前下我的面子,然我下不了台?”
楚蔷生冷笑,“王爷您这是做戏给我,说话给我听。我自然不是您祈王爷的自己人,可是您也没有必要当面说的这么清楚。”
“没有没有!”我摆手如扇风,连忙说,“我对天起誓,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再说,我有几个心眼还能瞒得过蔷生你吗?我也不是那种说一句话就一石二鸟的人呀。”
楚蔷生“王爷还是拿我当外人。像您这样先说的在我面前瞒不过我,后来再说您不是那样的人。其实也就是说如果您能瞒得住我,那您肯定说话一箭双雕,这么说您就是那说话两面三刀那样的人。”
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楚蔷生是都察院的都御使,骂人参人那是他吃饭的家伙。
他对我这还算客气了。
他看了看远处的大正宫和那群跪着的文官。
于是楚蔷生又说,“王爷,您那套打太极的手段不适合我。似您这种躲在山头观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的xing子,您要是想左右逢源想必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如果想要收复别人的心,您也需要将自己的心拿出来换。”
“只凭您一句好话面对三人随口说出,自己尚且记忆不清,就知道王爷并无真心实意。”
“既然如此,祈王此言何必出口?楚某并不是祈王心腹之人。”
我又汗颜。
楚蔷生今天算是斯文有礼多了,可我连他的三句话都招架不住。
他就是一个披着文人外皮的流氓!
楚蔷生,凤化三十二年探花(八年前)。
他出身贫寒,自幼苦读诗书。(这是鬼话)
同年,入翰林院,从六品。
凤化三十三年,二月,任御史台巡查御使,正六品。
同年四月,上本参新州总兵陈九鹿(正三品),陈九鹿罢官。
同年八月,参大同知府刘广(正四品),刘广罢官。
同年十月,参缇骑北镇抚司副指挥使吕之孝(从三品),吕之孝罢官。
凤化三十四年正月,参杭州知府文宜明(正三品),台州知府姚远祁(正三品),浙江布政使赵子初(从二品),浙直总督李伯熙(从一品),文宜明、姚远祁、赵子初、李伯熙罢官。
凤化三十五年,楚蔷生出任山东道监察御史,从四品。
同年,参宁国公沐敬,奏折留中。
同年九月,参楚王姬英玉,楚王削爵。
凤化三十六年,三十七年,三十八年,楚蔷生一共上了一百三十二份奏折,其中参我的一共十三份,把我的俸银子从一年八万两将为一年四万两。除此之外,倒在他手里的官员二十三人,驻外大太监七人,藩王两人。
凤化三十八年十一月,楚蔷生右都副御使,从二品。
凤化三十九年正月,参左都御使章参,章参罢官。
凤化三十九年五月,楚蔷生出任都察院左都御使,正一品。
同年七月,楚蔷生参礼部尚书内阁次辅周相时,周相时罢相。
凤化四十年四月,也就是今年,楚蔷生参内阁首辅杜皬,尸位素餐,怠政误国!
杜皬入阁二十年,岿然不动。
此次亦然。
楚蔷生被罚俸一年。
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一个jīng通八股文章,两榜进士出身的流氓,可怕非常!
长相如此俊美的一个人,却是这么一个xing子,就好像和你一夜风流的美人,第二天日头升起,你睁眼一看,原来昨夜缠绵的枕边人竟然一堆腐骨死人!
楚蔷生忽然问我,“祈王,您可知太子将要大婚?”
我愣住了,张口结舌的问,“谁?谁要大婚?”
“储君。”
我又艰涩的问,“聘的是谁家的姑娘?”
楚蔷生回答,“自然是首辅杜皬的孙女,杜家的姑娘了。”
看我说不出话,楚蔷生转身走到一旁,轻飘飘的说,“更衣!”
小童连忙捧过来官服为他换上。
紫袍加身,灼灼其华!
我忽然有些头疼。
第24章
大正宫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不断袖的人被吓成了断袖,断袖的人却要娶老婆。
真是奇也怪哉。
大正门前正热闹。
一堆文官凑到一起,其实和一群鸭子凑到一起没太多不一样。那群围在大正门前的家伙,除了很少的几个依旧跪的直挺挺的之外,其他的真是奇形怪状,gān什么的都有。
一般在这里闲磕牙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剩下的,有人坐在地上吃着小仆递过来的苏饼,端着茶盏喝香茶,还几个凑在一起斗纸牌,就差支一张桌子搓麻将推牌九了,更稀奇的是,在那一群人的外围有几个看上去非常斯文的文官,他们让家来的小仆在地面上铺了一张席子,上面还有一个毡子,他们就趴在毡子上就着铺开的宣纸写大字!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小厮给端着灯,还不能晃,一晃这字就能写歪了。
楚蔷生换好了官服,就从御道边上走,他慢慢的走过去,刚开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后来那些人逐渐有一些骚动,乱七八糟的话满天飞。
诸如:
“小人得志!”
“无耻之徒!”
“贱人!”
“丢读书人的脸!”
“以身侍人,为人做妾。”
……
“他来做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
“苏饼好吃。”
“那边那个,躲在柱子后面的穿着小龙袍的人是谁?”
“兄台,你看错了。那边没有人。”
……
那些文官很奇特。
他们在看到楚蔷生远远走过来的时候,似乎开始群qíng激奋,可是当楚蔷生越走越近,他们就开始慢慢的安生了,更有甚者,有的人开始慢慢后退,离大正门越来越近。
楚蔷生似乎没有听到那些话。
他悠闲怡然自得的就好像在逛自家的菜地。
末了,终于有个白胡子老头挡在他面前。
楚蔷生看了这个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太常寺卿王敬堂,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