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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时间:2023-01-01 17:06:24 标签:姬泱

  裴檀也不说话,只是吩咐他的副将好好把守小行宫,然后自己带了四个人,骑马奔向太医局。

  太子的热症极其凶险。

  林若谦折腾了整整一夜。

  大量的热药汁,针灸,割开手臂放血,甚至还在文湛的窗前放了一个大木桶,里面不断的注入滚烫的热水,用热气熏着,让文湛身体发汗,从而退热……

  可是,太子的高热依然顽固不去。

  裴檀陪着我坐在外殿,烤着火。

  他一直很安静,什么都不说,可却在林若谦最后实在无奈切开文湛手臂的时候说了一句,“皇上一直在西苑清宫。”

  “他在哪里做什么?又炼丹?”

  “不,是静坐诵经祈雪。因为有谣言说,这一冬没有大雪,是因为朝中有jian人。”

  我一愣,“这不他娘的扯淡吗?下雪和jian人就好像二嫂和三舅妈,这能扯到一块儿去吗?说这话的人都是二百五。再说,我爹是皇帝,他又不是龙王爷,他坐哪念经,这雪就能被他念下来?他不是和我娘在一起待太久,待傻了吧?”

  裴檀瞪了我一眼,似乎我才是个二百五。

  他却说,“王爷可知道,就在雍京城,这个冬天冻死人了?”

  “……”

  这是正经事,是大事。

  我艰难的说,“太子知道吗?”

  裴檀说,“自然知道。”

  我一惊,“他不管吗?”

  如果他知道而不管,那就是太子执政失职,会被御使弹劾,我爹嫌弃,百姓指鼻子骂娘的!

  裴檀说,“自然管。不过太子再震怒,也只能将顺天府赈灾不利的官员撤职查办。人死了,太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他活过来。”

  ……

  然后,我嘀咕了一句,“他早gān什么去了?”

  “王爷。”裴檀忽然正色道,“这句话,外人说得,您不能说!太子这一年的劳累,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王爷,您虽然没有实职,不理政务,可您也在毓正宫读过书,也去过微音殿,这句话,无论如何不应该王爷说出来。今年本就是艰年,云贵土司内乱,西北用兵,浙江鸢松江决口,江南七个县受灾,……这些不算什么,雍京官场党派纷争,上下掣肘……”

  我掏陶耳朵,裴檀忽然不说话了。

  我说,“裴侯爷,您这是在说储君的不容易吗?可我爹,我爷爷,还有那些早被供养的太庙的列祖列宗们,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有,不说别人,单说你那个早死的爹,前内阁首辅大人裴东岳,也曾经这么艰难,这不才一口气上不来,驾鹤西游了吗?”

  裴檀瞪了我一眼,似乎我是块顽石。

  我们两个又开始烤火。

  外面还是yīn冷yīn冷,大风chuī的gān树枝乱晃,影子照在窗子上,好似群魔乱舞。

  等过了一会儿,可能裴檀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桌面上的瓷茶壶,瓷茶盏都蹦三蹦!

  “祈王爷!”

  我被他吓的一哆嗦,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后退了一大步,“吓唬谁呀,你想gān嘛?”

  他一把抓过我的胳膊,我被裴檀吓的惊魂未定,就听见院子中一个小太监兴奋的高喊,“雪!是雪!天降祥瑞了!柳公公,老天爷下雪了!”

  裴檀抓着我就向外走。

  他粗鲁的推开大殿的雕花门,在外面数十盏红灯笼的映照下,纷乱的雪花,漫天飘dàng,铺天盖地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似乎是从大正宫那边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数万太监纷乱的喊叫——

  “天降祥瑞喽!——下雪喽!——”

  “天降祥瑞……”

  整个雍京期盼了一冬的大雪悄然落下。

  可随着黎明的临近,从宫中传来另一个消息,是一个大正宫的小太监跑过来告诉柳丛容的:皇上封三殿下羽澜为嘉亲王,又召杜首辅的儿子杜侍郎入阁,圣旨已经下了,天还没亮,众人就往三殿下那里,还有杜皬杜阁老府邸祝贺去了……

  这个事qíng如同一块大石,把我彻底砸懵了。

  我爹这个葫芦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药?

  他一面亲近我娘,似乎在为我撑腰,一面又封老三做亲王,还提挈老三的外戚,也就是杜老头那一家,还把他们杜家弄了一老一小两个阁老出来,这边太子又病着,他不闻不问的,他到底想gān嘛?

  裴檀忽然在我耳边说,“祈王爷,如果你再这么唯唯诺诺,和太子离心离德,过不了一年,你可以称呼他人为储君了!”

  第75章

  裴檀忽然在我耳边说,“祈王爷,如果你再这么唯唯诺诺,和太子离心离德,过不了一年,你可以称呼他人为储君了!”

  裴侯爷说的义正词严的,我忽然一缩脖子。

  “我可没那个本事。”

  我帮他,他的储君位子不一定稳如泰山;我逆着他,他太子爷也不一定就做不成。

  他是昆仑山,我爹是昆仑上的一根糙,我是路边的小杂糙。

  我有点小聪明,在他们面前都不够看,也只不过能然我自己吃一口安生饭,那还得他们之间斗的不可开jiāo,顾不上搭理我,不然的话,我就是他们面板上的一个面团,长短扁圆,差不多都不由得我自己。

  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子和我爹虽然不会任由某个人切切砍砍,揉搓扁圆,不过他们也不是那么能随心所yù的,个人头上一片天,个人头顶一朵云,至于是下雨还是不下雨,除了天知道,也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

  如果文湛不做储君,他要做什么?

  裴檀看着我,我坐在金丝熏炉旁边,冥思苦想。

  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文湛依然没有醒过来。

  天亮了。

  冬至节过后,大郑朝廷好像过正月节一般,风起云涌,热闹异常。

  首先,冬至过后的第一天,太子文湛竟然缺席早朝!所以,即使再费尽心机隐瞒,太子遇刺重伤的消息还是蔓延开来。

  太子养病的小行宫门外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探病的,送礼的,拍马的,刺探虚实的,落井下石的,甚至还有存心巫蛊的,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

  太子还没有醒,所以这些人一律被挡驾在小行宫门前的长街尽头外面。

  裴檀的近卫军守住了方圆一里,任何人不得进入。

  不过,即使再严密的防卫,总有例外。

  这不,天刚蒙蒙亮,一位娇客直闯太子寝宫。

  “怡哥哥,怡哥哥!~~~~~”

  回廊外,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然后香风一股扑面而来,我怀中扑进来一只香喷喷的小肥鸭!

  “怡哥哥,我听说六哥……我听说六哥快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阿嚏~~~~~~~~

  我又被越筝小肥鸭熏的打了个大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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