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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时间:2023-01-01 17:06:24 标签:姬泱

  “我就对那个人说,什么,送祈王一个小小的银矿就想把人拉过来,这不是寒碜人呢嘛!你说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外面人挖空了心思,想着法的要送我东西,把我拖下水。

  这些年来,崔碧城当真是替我挡了不少麻烦,不过他也趁着这些事,把自己的腰包塞的鼓鼓的。

  他很喜欢钱,很怕自己变穷,他说自己上辈子就是王宝钏,是个有丈夫的寡妇,苦守寒窑十八年,没酒,没ròu,没钱,没男人,活活被饿死,穷死,旷死的。

  老崔说,他这辈子就是来捞钱的!

  捞钱之余,他到底还会想想他的家人。

  还有我。

  我知道他对我好,而且绝对是诚心的!他看着我,就好像看着一座银矿!我们连个也是一对冤家,我坑他银子花,他心肝颤抖到恨不得咬死我,又不敢当真下嘴来咬。

  对于老崔和我关系,杜小公子曾经送了老崔一句话,

  ——君以此始,则必以此终。

  这不是杜玉蝉自己说的,是他翻看《左传》的时候摘抄的。

  在他看来,老崔固然是三殿下的人,我是太子的人,不过我们表兄弟两个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最终,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他。

  雍京是如此的神奇!

  乱麻一样,包容一切,却没有佛陀的怜悯和慈悲。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温好的酒都已经冷了,就算是用红泥小火炉温着,可它还是冷了。

  我捧着我的混沌面,吃的一头热汗,一脸满足。在老崔以为他这次可以吞下半座银矿(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我能吃的下一座银矿,他不行,他想吃,没有这么大的嘴,也没有这么大的肚子)的时候,我啪的把碗拍到桌子上。

  我揪着老崔的耳朵嚷道,“快去!让他们拿那个银矿也来寒碜寒碜我!!!”

  老崔的酒ròu已经是三天前的事qíng了。

  可他说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面转来转去的。

  在他们看来,我和太子,就好像楚蔷生和裴檀。

  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了什么,究竟为了什么,他们只认定必然会为了太子殿下掏心掏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没有任何需要怀疑的,就好像chūn天必然糙长莺飞,秋天必然万物肃杀一般。

  老崔恨太子恨的牙根痒痒,可他从来不会真的劝我反水。

  我爹让我顺着太子的脾气,他说他很难。

  柳丛容嫌我对不起太子。

  裴檀说我给太子找麻烦。

  五岁的越筝说太子对我很好,让我也要对他好。

  ……

  大家都这样。

  可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太子是敌人呢?

  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暗地里把各自往死里掐,不把对方掐到yīn曹地府打麻将誓不罢休!

  是我天生就不配吗?

  ……

  还是,我自己把自己禁锢了?

  ——

  皇三子羽澜被封嘉亲王。

  羽澜的舅舅杜侍郎因幸进(非内阁百官推荐,只有由皇帝下旨召入内阁的一律统称幸进)入阁,杜家出了一老一少两个阁老。

  这事qíng还没完,内阁负责和稀泥的那个梁徵最宠爱的二姨太死了,他痛心疾首,悲恸yù绝,居然病了,所以向内阁告假回家养病,推荐楚蔷生递补他内阁次辅的位子,我爹准了他的奏折。

  所以大郑朝廷目前的状况是:

  我爹养病——他就在禁宫西苑,那里是深宫大内,清净优美,还有一个傻老婆崔美人陪着。

  太子养伤——他在小行宫这边,因为有刺客已经盯上太子了,而太子的影卫实在不得力,让人好像杀瓜切菜一般的给处置了,所以太子周围自然要严密防范,小行宫周围驻扎着靖渊侯裴檀的一个营!

  嘉亲王——新鲜出炉的嘉亲羽澜搬出禁宫,我爹把西城的一座前朝一个异姓王的官邸赏赐给他做王府。这个大院又大又美,雕梁画栋,异常华丽,就是不够庄重,因为它的地界不好,不在北城,不够尊贵。

  雍京西城住的都是三品以下的京官,外省官员家底雄厚的在雍京的府邸,还有就是有名的官商,比如崔碧城。

  嘉王是正经的皇子,身份贵重,往那边一戳,好像jī窝中飞入了一只刚从油锅中浴火重生的金凤凰(油炸jī),还冒着新鲜的热气呢。

  朝堂之上——内阁杜皬当家,不过有什么事qíng,他都要和次辅楚蔷生商量着办,杜皬的儿子杜侍郎新近入阁,任何事qíng还伦不到他说话,他只是待在内阁充数的。

  用老崔那句话说,杜侍郎修庙修殿宇修河堤运木料,外加贪钱很在行,至于调节yīn阳,一朝宰辅,内阁执政,他太外行了,杜侍郎就像是戏台子上那个化了个钟馗脸,结果去唱了一本《西厢记》,他跑错场了。

  这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仅仅一夜的时间,雍京几乎天翻地覆。

  辰时刚过,天空让一夜的大雪映锃明瓦亮的,跟白花花的银子一样。

  我抱着越筝吃早饭。

  越筝挑食,很难喂,喂了他吃几口,我才能吃上一口。半天了,我的包子还没吃一半呢,这个时候,huáng瓜叽里咕噜的连跑带颠的攒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有人造反了!!”

  “什么!!?”

  我手中筷子一哆嗦,包子滚落到脚边。

  越筝手中拿着一个佛手玩的正起劲,这个时候也不玩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快要跑断气的huáng瓜。

  柳丛容一直守在太子内殿的帘幕外面,天大地大,太子的病最大!他对其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此时听见huáng瓜的惊天之语,他也只不过斜眼看了这边一眼,就转开了头。

  裴檀在水榭外面,不知去向。

  我一拳砸到huáng瓜的脑瓜顶,怒道,“胡说八道,去!一边面壁去!”

  huáng瓜连忙抓着我的袖子,着急的说,“王爷,是真事!这么天大的事,奴婢可不敢瞎说!大理寺卿罗显贞今早带兵把咱们王府给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奴婢还是……”

  他凑到我耳边,极其模糊的说,“从地道爬出来的。”

  “王爷,他们是来抓人的。”

  我惊,“我每听错吧。我没造反,没通敌叛国的罪名,没有消爵,我娘没有失宠!我好吃好睡的,活的好好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我通敌叛国,逆上造反,要抓我也要皇上亲下旨意!他大理卿罗显贞算哪根葱?凭什么带兵围我的王府?!——”

  “等等,huáng瓜,他们要抓谁?”

  huáng瓜表qíng有些怪异。

  那感觉就好像死了丈母娘,不伤感吧,怕别人说闲话,太伤感了吧,又怕别人笑话。

  “王爷,他们要抓莲公子。”

  “为什么?”我丈二了,“小莲从观止楼出来之后,一直在王府呆着。除了说话不得体得罪了太子之外,他没有和谁结仇呀。那个罗……罗什么,他抓小莲的罪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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