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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时间:2023-01-01 17:06:24 标签:姬泱

  即使我是高昌的公主,我的美艳名动丝路,在我丈夫眼中,我不过是父王送到雍京的一个人质,一个随时可以杀戮,放弃的人质。

  另一个人,就是他!

  我知道他喜欢我,从那一眼中我就能看出来,可我却发现,他离我的距离那么遥远,比高昌到雍京还要遥远。

  他也在大郑宫住,也许是他还没有自己的封号,还没有府邸,不能搬出去住。他很喜欢见到我,他知道我喜欢吃宫里的菜肴,就进可能的把瓜沙肃兰诸州进宫的水果带来给我吃。他知道我喜欢吃那些东西。

  他说,只要胃口好,肚皮吃的饱饱的,就没有那么想家了。

  他和我很亲。

  他是孩子一般的男人。那个时候,他喜欢眯眯眼,爬在桌子上,看着我吃着昂贵的葡萄,然后咧嘴笑着。

  那个时候阳光暖暖的照着。

  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湛蓝的天空下,是夯土建起的高昌城。房屋鳞次栉比,从王宫的阁楼望出去,有骡马,有水井,作坊、市场、庙宇、还有裹着头巾的人群,熙熙攘攘。远处是天山美丽的雪峰。

  隔着这些喧嚣,我看到王宫外面的一个小园子,种着几棵沙枣树,树荫下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拿着树枝编小篮子,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手中捧着一个考囊,正在大口吃,还不时偷偷的亲亲小女孩的脸颊。

  承怡让我想到了那两个孩子。

  仿佛我就是那个编花篮的小姑娘,他是个吃着考囊的小男孩。

  我喜欢他。

  他也喜欢我。

  我们却无法在一起。

  因为我是他父亲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难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人死了还会心疼。

  眼前大雾弥漫,只有三途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忘川这边撑船的人面带黑纱,手执摇撸,安静而缓慢的摆渡着。在大郑的传说中,女人过了三途河,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就会在对岸等待着,为她牵引上岸。

  可,如果那个人依然活着呢?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这是我qiáng求来的。

  那个时候,我在后宫毫无建树,所有人都把我忘记了,我的父王却突然来的信。他说,这个冬天很难过,他受够了,他要在明年开chūn进军丝路。

  高昌和大郑之间已经断断续续的打了七年了,郑人且战且守,烦人至极。

  大郑北面抗拒匈奴,东海防御封国,还有南方沿海的一些海盗和属国,战事开销过于庞大,所以对高昌,他们是能安抚就安抚,能和亲就和亲,如果这些怀柔政策都不管用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如果越过了他们怀柔的底限,后面将会是什么?

  父王想要的是整个西疆的战事部署图。

  当时,我只知道守在西疆的大郑将军叫做裴檀,裴家是东宫太子文湛的外戚。

  父王想要的东西,我无法得到。

  我只是后宫的妃子,不能走出后宫,永远不可能接近微音殿。

  女官稚罗告诉我,“公主,您可以去找大殿下,他一直在微音殿,他一定知道一切!”

  我知道他知道所有事qíng。

  如今,高昌和大郑战事吃紧,虽然我还是经常能看到承怡,能吃到他送过来的水果,可我却从他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些黯淡。

  他一定知道所有!

  我知道,我不知道,父王想要我知道,父王不想让我知道的,……这样,他全都知道。

  可是他从来不说一个字。

  那天,他又来了,我问他,“你能帮我吗?”

  ……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抓着他,用力的求他,可他只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艰难,却决然的摇头。

  “阿伊拉,对不起。”

  “我爱你,……”

  “可我不爱高昌。”

  我被他拒绝了,我彻底绝望了。

  我就好像躲在大石下面的蚂蚁,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后宫那群人会掀开大石,一脚把我踩碎的。我不可能拿到任何父王想要的消息。

  我恐惧到了极点。

  可是他却说,“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出宫。”

  承怡,你怎么就不明白?

  天地虽然很宽阔,可根本就没有我能容身的地方!

  我的父王如果死掉,高昌被灭,我的弟弟莫雀下落不明,那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我生来就是高昌的公主,死也会是高昌的公主。

  我永远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阿伊拉!

  那天,我等他,我要最后最后和他说一遍,如果他还是拒绝我,我会把我们之间的事qíng告诉我的丈夫。

  承怡没有来,来的是太子文湛。

  他说,“你说你和我大皇兄之间有暧昧?那他碰过你吗?”

  他的嘴边是暧昧浑浊的笑。

  “没有吧。”

  “这样算什么暧昧呢?你们眉目传qíng?互赠水果?还是,花前月下qíng意绵绵?公主,你太不了解大郑,也不了解大郑的宫廷了。”

  “别说我皇兄没有碰过你,即使他碰了你,你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你们之间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事qíng!”

  我被他吓住了。

  我知道承怡很疼爱他,每次说起文湛,他的眯眯眼中都是光彩。

  可是……

  太子才十四岁,比我弟弟莫雀还要小。

  可他却是一头幼狮,长了一口毒蛇的牙。

  “太子,你什么意思?”

  文湛对我说,“公主,我是来帮你的。”

  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是上好的翡翠雕刻的瓶子,盖着huáng金的盖子。

  他说,“把这个让大皇兄喝下去,你就会如愿以偿。如果你非常幸运的话,也许你还会有他的孩子。那样你就可以实实在在的要挟他了。”

  我很奇怪,因为我根本就不懂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年少的太子却有些恍惚。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他却说,“有人说,我需要杀掉他,可是……我觉得,我有他一个把柄就已经足够了……”

  “哦,还有,无论我大皇兄最后怎么想,父皇都不会把西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不过,我可以和你谈另一个条件。”

  “控制住大皇兄,至少三年之内,大郑和高昌绝不决战。”

  父王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可我却知道,这个承诺对我们是如何的宝贵。

  大郑副幅员辽阔,地广人多。

  对于战争,他们可以拖得起,我们拖不起。

  对柔然,对匈奴,对大郑。

  父王打了二十年的战,现在高昌国中,只要男孩子可以拿的动长木枪,就会被征调入丝路战场。

  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高昌遭遇的就是彻底的灭顶之灾。

  很多人不懂。

  我父王不懂,高昌不懂。

  他们梦想着要饮马huáng河,定都雍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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