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妲己
那人发极长,乌鸦鸦的青丝蜿蜒着随着那人的动作缓缓滑落而下……光是一个背影就令人不由心旌神摇。
土行孙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人终于转过来的脸,只觉胸口被狠狠一撞。
眼前是两湾翠黛拂秋波,红唇犹带水色,肌肤在月华下若玉璧般透着淡淡光华,那人抬眼在他脸上淡淡一扫,双眸犹若寒星……虽不施脂粉,但谁人不赞一声:好个绝代佳人。
只是……
只是这人……好像,有点凶。
好吧,是非常凶。
师傅说的没错,山下的姑娘们果然都是老虎,可,这般美的老虎……他受一受也没关系的。
“姑,姑娘……”土行孙在她那凶神恶煞的瞪视下渐渐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方,方才是我冒昧了……”
姑娘忽然站起身冷冷朝他走来……哎,哎!
土行孙霎时碎了一地玻璃心,这美姑娘……竟然足足,足足高了他将近2个头,好生高大的姑娘呀。
“你叫谁姑娘?”那美姑娘慢条斯理道,那身及地的黑羽衣衬得肤色越发柔白……咳,白得发青。
是何处惹她不快了?
土行孙摸不着头脑,红着脸再道,“不然……不叫姑娘,叫,叫仙子姐姐?”
仙子……姐姐……
那美姑娘的嘴角蓦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由青转黑,眼刀越发凌厉,指掌之下,利爪已经一寸寸探出头来。
土行孙搔了搔后脑,过度紧张之下,依然无知无觉,甚至还羞涩地道,“在,在下土行孙,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土行孙……”那美姑娘听到他的名字一怔,脸上的杀意勉qiáng收住,虽然还是黑沉着脸,但已然收回利爪。上下打量这秀气少年一番,美姑娘轻启朱唇,“你就是土行孙?今日算你时运好……”
“哎?”土行孙云里雾里,想问个明白,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得再努力憋出一句,“姑娘,姑娘孤身上路不太安全,若不嫌弃,姑娘你家居何处,在下可先护送你回去……”
那美姑娘头也不回,只道,“我与你此行目的相同。”言罢,一阵青烟,眼前便再无踪影。
目的相同……
土行孙思索片刻,他此行是投奔邓九公一道征伐西岐。
先前打听过,邓九公此战除了带女儿邓婵玉,便再无女眷随行。
原来,土行孙微红了脸……
原来她就是邓婵玉!
封神史上一大冤假错案,便在这一夜拍板。
乱世浮生(三)
眼看西岐已近在眼前,邓九公起兵当日,忽闻传令官报,“有一矮小子来下书。”
此乃用人之际,邓九公便命人直接将那矮小子带来,见来人不过是个五尺高的小童,心下先有几分不愉。
土行孙只捏着申公豹给他的guī甲文书,向邓九公行礼后,双手捧着文书献上。
邓九公看到熟悉的字迹,知是申公豹所荐,原本他见土行孙这般瘦小模样不yù留下,不过既然是那只狡猾的豹子所荐,同在截教,于qíng于理他也卖给申公豹一个薄面。于是沉吟良久,对传令官道,“……也罢,把他催粮应付三军。”而后对土行孙道,“土行孙,既是申道兄荐你,吾不敢负命。后军粮糙缺少,用你为五军督粮使。”
管粮糙的?
土行孙不知这是多大的官,稽首后道,“土行孙只要能杀敌建功便好,今日既已投奔主将,望能让土行孙至敌营一展神通。”
既然是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可要好好表现,才能让岳父大人将来答应把小姐下嫁与他……
邓九公心中也想一试申公豹亲自推荐的人选如何,便把先行印让土行孙挂了,等他的消息。
而好不容易战事稍停的西岐,还未来得及做战后重建,得知朝歌再度派下西征大军,众人不敢轻忽,全心迎战。
姜尚难得回自己的相府一趟,打败张桂芳得胜归来之后,苏苏与他似乎越来越无话可谈。这次由邓九公所领的西征大军威势更加bī人,小师妹近日也加入了他们的修炼,此次将会与他们一同上战场。
可让他头疼的是……苏苏得知这一消息隔天,字正腔圆的说,此番她也要去。
这一仗西岐决定反被动为主动。总不能老是让帝辛的军队拉拔着来自家门口捣乱。
姜尚夜观天象,亲自卜卦点将,选了个huáng道吉日率领三军出发。临去前,他扭头看着脚边亦步亦趋的白狐一眼,只见她舍了面子厚颜扒拉着他的裤脚,毛茸茸的脑袋不住蹭来蹭去,他抖开
那对狐狸爪子,白狐便gān脆扑到门口挡住路,炸起毛滚来滚去的撒泼。
他无奈,半晌,俯身提着小狐的后颈拎起她,“此去凶险,你这般形貌太过惹眼,若是非要跟从,你只能屈就躲在我袖中了。”
苏苏撇撇嘴没吱声,琥珀色的狐眼只盈盈看着他。
他呼出一口气,一手托着她,一手轻点了点她粉红的小小鼻尖,下一瞬,只见原本猫儿大的白狐只剩下童子半掌大小,姜尚将她藏在宽大的袖袍内,拢了拢衣襟,便领兵出发。
此番西岐可是下足了血本,临行前姜尚与诸将文臣每人皆领了满满数车的珍奇珠宝,带着武王亲笔所写的征兵令与周遭各个暂时归附西岐的部落首领jiāo涉邀兵,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了他们出兵,联合伐纣。
相较于成汤数十万兵马,西岐搜肠刮肚的挤人,包括联合军在内,总共也只有兵车三百乘,虎贲三千,士卒四万五千人。也因此姜尚此番打得主意是奇袭,而非正面对决。
所谓奇袭,重点就在一个“快”字!
于是三军挥师东进,日夜兼程,只见盔滚滚撞天银磬,甲层层盖地兵山。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酷暑难当。
万里乾坤,似一轮火伞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三军铁甲单衣在烈日下尽数吸纳阳光,军马皆雨汗长流,步卒人人喘息,怎一个“苦”字了得。
“尚父,”年轻的武王在御撵上由原本的正襟危坐变成了半倚半靠,豆大的汗滴落在身上沉重的铁甲上,未几便被热气蒸腾gān净,可周身虽似火烤却又不能脱下甲衣,只得拿下头盔挽起宽袖努力扇风,气喘如牛,“天气这般酷热,我军长途跋涉士气不振,恐生变数。”
“王勿忧,”对比周遭包得与铁桶一般的将士,姜尚哪吒等术士身着道袍轻纱无疑凉慡许多,他沉吟片刻,宣传令官进来,“现离西岐山还有多远。”
“若快马兼程,明日便能到达西岐山下。”
姜尚回首眺望身后浩浩dàngdàng的军队,除了三千多的骑兵,其余皆是士卒,就算跑死也横竖快不过马去,便传令:“命南宫适、武吉点三千人马,前往岐山安营,阻塞路口,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