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一边腹诽着,骆羽杉毫不为意地跨进了卧室,眼前看到的想不到竟是一张藤chuáng。这种天然材质密实坚固又轻巧坚韧,柔顺而有弹xing。放在那里令卧室有了悠闲、宁静的自然qíng调。骆羽杉眨眨眼晗,真是想不到,他们竟把这小房子布置地这样清新,淡雅,处处无不合自己的心意。谭少轩看着她微含浅笑的俏脸,在chuáng上用力地一坐,chuáng便很有弹xing地上下起伏着,谭老二薄唇轻杨,笑笑说道“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不好?”骆羽杉蓦然红了脸。谭少轩却没有趁机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拉了她的手道走,出去转转,过一会儿他们会把饭菜送过来,今天刚过来,就不要人来煮了,我们吃个现成的。
两人走出了房子,沿着村林慢慢向校园的侧门走去,出了门应该是凌河的河边。
夕阳透过村林密密层层的技叶斑斑驳驳洒在地上。带了一丝凉意舒适的风chuī来蒿糙的气息。凌州的初秋是美好的季节,天气不凉,却也不热,南国的秋似乎来的迟些,唯独天是高的,村叶和糙地还玲珑别透地绿着一阵风来,有微huáng的村叶轻轻飘落,几棵花柯落下的花雨站了两人满身。站在江边,一江狄水依然是澄蓝的。几簇苇丛,几片沙洲,在那里点缀着。江岸乌柚衬的红叶在告诉你是秋天来了。夕阳下,隐隐带着一片空澄的氤氲,两人默默地向前走着。看着骆羽杉沉静坦白的脸,谭少轩眼前又闪现出那束红色,和心里翻滚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弯腰从脚下栓起一块小小石子,谭少轩淡淡笑着递过去“杉儿,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骆羽杉看看手中的石子,又看看谭少轩,摇了摇头,谭少轩轻轻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是黛石。以前的女孩子用它来画眉的。要不要我帮杉儿画来看看?说着,双目灼灼盯着骆羽杉,低低念道“沉沉午后闲无事,且向张生学画眉。”骆羽杉看着他微微一怔,旋即低垂了眉眼。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谭少轩止住脚步,看著浩淼的江水幽幽说道杉儿虽说大学应该是象牙塔,但时势不同,国内混战不休,四困外qiáng侍立,学校也不再是净土。你自已要小心一些,学会保护自己。我本来想把邢秘书派过来,又怕你不同意也就暂时算了。
听他忽然说起这样严肃的话题,骆羽杉抬起头看着他,谭少轩淡淡一笑:“南北政府的商谈地点基本定在凌州,我不会走远。我也不担心两边政府商谈的结果不过近期可能会有些大事发生,你如果有需要记得去找医学系的新生周济民。”骆羽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谭少轩轻轻一笑:“他是我选派来读书的年轻军医,有急事你直接和他说就是。没有再解释,谭少轩接着说“欧洲爆发的战争参战国家现在已经分裂成为两个对立的营垒以德、奥等国为一方的同盟国集团和以英、法、俄等国为一方的协约国集团。这两个集团因战争拖身互相牵制,无暇东顾。所以日本认为这是它推行‘大陆政策,独占中国的天佑良机,因此,以,承担日英同盟的义务,为借。,打着‘保卫东亚和平,的幌子,向德国赏战。”骆羽杉蹙起眉头看了他一眼,谭少轩的脸色凝重起来,在夕阳下显得益发的棱角分明:日军名为对德赏战,却把进攻矛头首先指向中国。看样子,可能会于近期出兵山东。此举必定会引发国际特别是国内的反对,局势进一步复杂,日本人在凌州的活动也有升温的趋势,所以杉儿在外遇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不可冲动。
对这些消息觉得有些突然的骆羽杉点点头,自己只不过是谭老二背后的女人想不到也有要对政治敏感的责任,看来这个大帅府二少夫人的帽子还真是不容易戴呢。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看看天色慢慢暗下来,便转头向回走去,半路看到夏汊声正站在侧门处:“二少,少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骆羽杉笑着点点头,邀请他一起用饭。夏江声还要推辞谭少轩淡淡笑道今天是辛先生乔迁之喜,不吃日后想吃也没的吃了,你可别后悔。
夏汊声看看两人,明白自己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便也笑着答应了。
三人一起进了房子,餐桌上已经摆了五六样菜肴旁边还有一只砂煲。菜有鱼有ròu倒也不是什么燕翅鲍肚贵重材料,却很请淡可口;特别是那煲请炖野jī汤味道著实不错,汤味浓郁,鲜美无比。骆羽杉用了小半碗饭,喝了足足两碗jī汤,看得谭少轩眼睛里不由自主溢出了笑容。
用完饭直汉声他们且去安置谭少轩拥了骆羽杉进了书房,看了会儿书,新月初升便也安寝新居季住,自有另一番chūn光旖旎。
第二卷 妾意郎qíng 第十四章
又过了几日,报上正式刊载政府公告,南北军政府关于停战和边界的会谈安排在凌州举行。民间对于政府会谈将会取得怎样的结果,并不在意。
这几年军阀混战见得多了,无非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谁掌权对于为一张嘴不得不奔波劳碌的老百姓来说有多大关系?但愿不要总是打仗就好。
与近期谭嗣庆等政府要人的忙忙碌碌不同,大帅府女眷们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清闲而无聊。
和二姨娘去了一趟慈云庵,骆羽杉很难过的发现三姨娘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好转,给了永宓母亲健康状况好转的错觉,可能是她来时三姨娘只不过想安慰女儿,做出了某此假象罢了。
尽管又开了新的药并立即送了去,但骆羽杉心里却莫名地有种直觉,一姨娘可能根本就没有吃什么药,她只是在靠自己的身子拖着日子罢。这一认知让骆羽杉难过了好几天。
剩余的就是偶尔到博济给学生们上课,和在家里准备凌大新学期的教案。
关于教授中西医结合她已经和赵其亚聊过,赵其亚自然是赞同的,但也好心地作了提醒“我不知道你准备教授到何钟程度?我回来的早一址,深知这几年西医在国内的发展比较快。而且政府和有关人士推崇西医西药,甚至一些文化名人、进步的科学家多是主张废除中医的。以致于中医现在只敢在民间使用,几乎到了存亡续绝的地步口中医书籍的出版非常困难,中药生产自生自灭,质量低劣税多捐重,一些药店也纷纷倒闭。”
赵其玉所说的qíng况,比谭永宁说的更甚,令骆羽杉极为震惊,想不到中医被打击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见并不是一人一地所为,整个国家竟是在弃绝民族xing的中医药。
“所以,你若是在大学名正言顺地提倡,必然会8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和麻烦。所以我建议课照开,但是不要标明中西医结合的字样,在教授学生研究时,可以适当提供中医中药的处理方法,提出中医药的效用作为参考。赵其五很认真地说道,想来大帅府要她以化名而出任凌大教授,必定是不想惹麻烦的。如果因为中医而造成困扰到时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赵其玉的苦心和考虑骆羽杉自是明白,于是便答应自己会慎重考虑。
赵其璧已经给她介绍了自己本家的一个堂叔做骆羽杉的中医先生。骆羽杉于是一周两次悄悄上门学艺,老先生见在中医如此步履艰难的状况下,这个留洋回来的年轻女子还有虔心修习,教得便并常的用心,让骆羽杉着实得益非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