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另一版面则是政府公债发行的消息,而且据报道,这次的公债得到南部一些财团的支持与合作,而且,这批公债是按照资本主义国家真正的公债金融市场方式来cao作的,以高收益来吸引投资者,不象以前采取的qiáng制集资,这将为开辟真正的公债金融市场打下基础。
刚在为关税之事欢欣鼓舞,电话铃响起来,拿过话筒,里面是聂崇平含笑的声音:“羽杉,赵搏士同意我回银行办公了。”
骆羽杉一笑:“不是赖来的?真的好些了?”
聂崇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开我玩笑,当然是真的好些了,两个大医生守着,我敢不好吗?哦,我听说,政府关于币制的改革已经正式启动,英国政府首席经济顾问罗斯爵士,和美国政府的经济顾问杨格都已经来到凌州,与政府商谈,积极筹划,双方都想争夺中国的货币支配权。”
“你急忙回银行也是为币制改革的事?”骆羽杉问道。
“不,币制改革其实没有我们这些银行什么事。今天政府经济部召开金融实业界代表会议,所以不得不参加。”聂崇平笑着道:“你家二少也在呢。”
“你们金融实业界的会他搀和什么?”骆羽杉笑道。
“我越来越发现这位少帅不得了。”聂崇平忽然语气一转,认真地说:“其实因为这些年政局的相对不稳,所以一方面银行增设迅速,发展很快,但另一方面,又不停地有银行停业整顿,虽现极不稳定的畸形状态。而这位少帅似乎十分重视金融机构的建设与控制,已经有建立国家金融体系的姿态了。”
这倒是,谭老二和谭嗣庆等人偏重打地盘、qiáng调壮大发展军事力量不同,似乎对金融、证券和重工业等都相当有兴趣,骆羽杉微微一笑。
“今天已经提出来,想要增加jiāo通、中国等几家银行的官股,但是几个银行都明确表示不能接受,所以少帅提出将中央银行建成国家银行。”聂崇平继续说:“但是金融实业界对此非常敏感,认为国家银行的设立会威胁到自己的独立地位,有与会者提出,设立一个联合准备银行。”
国家币制改革在即,没有qiáng有力的国家银行恐怕是不行的,骆羽杉想了想问道:“那政府的意思呢?”
“抗议当即被少帅否决。他认为必须建立国家银行,说‘中国历来的金融制度缺点较多,既没有完备的国家银行之故。’所以必须建立qiáng有力的国家银行。”是崇平说的很详细,因为她知道骆羽杉在为谭少轩整理经济资料,自己的这些信息对她是有用的。
“最后会议的决议如何?”骆羽杉急急问道。
“会议最后通过了建立国家银行的提案。宣称,仿效英法德美等国家的金融制度,设立国家银行,其任务是统一发行、铸造国币,经理国库,经募国内外公债,领导和管理所有商业银行,也就是说未来的中央银行会成为国家银行,是‘银行的狠行’,国家金融业的核心。”
听着聂崇平的话,骆羽杉不由想到,谭少轩这样急切地促成国家金融体系的建立,应该和币制改革、海关关余的硬xing扣留等是一揽子计划吧。看来谭少轩完全认识到了南方军政府面临的时局,要先下手为qiáng,从财政方面掌握主动了,打仗也好,发展民生也罢,没有财政支撑,是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金融经济方面的问题,骆羽形再三嘱咐聂崇平一定要按时吃药才放下电话。
骆羽杉听到的全部是好消息,而谭少轩在办公室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经过漫长的旅途,中国参加和会的代表团终于到达巴黎。谢广姗写道:
“刚出车门,印入眼帘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灯火辉蝗的làng漫巴黎,而是战后断壁残垣的颓丧。代表团无心对眼前的惨状发表自己的感慨,因为车站月台上站满了欢迎代表团的中国人、外国人。这些人有驻欧洲各国的公使和领事,还有一些自发来迎接的华侨代表。
谭少轩理解人们的心qíng。国内对于和会的讨论也是甚嚣尘上。许多人认为欧战是公理战胜qiáng权。美国总统威尔逊又恰好在这时抛出了他十分著名的“十四点原则’。高举“废除秘密外jiāo”、“民族自决”等大旗。这使国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许多人坚定地认为“威尔逊是个大好人”,和会一定会给中国一个满意的答复。
“每个人心里都深知,此次和会对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中国,有着怎样的意义。”和会的qíng况每天谢广珊都按时传送回来。
从密电中看得出,和会完全被五大国cao纵,中国代表一直到和会召开九天之后才获邀参加。
“我们再和会之前,已经糙拟了中国对于和会的要求以及对国际政治的设想。希望和会能取消列qiáng在华的一切不平等权益,帮助中国从日本手里收回山东主权。来到巴黎后,大家都非常忙碌,代表团成员忙于拜访各国首脑,准备和会材料。但是,我们已经从英法那里得来两个坏消息:一是鉴于中国对协约国在欧战中的实际帮助不多,大会最后决定只给中国两个席位。第二,关于领事裁判权、关税自主等问题不在此次和会的讨论范围。我们的理想基本破灭,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的愿望也化为泡影,目前能够争取的,只有山东问题。”谢广珊的密电虽然就事论事,但看得出来其中的失望和愤慨。
就在这天上午,日本代表牧野在‘十人会’上突然提出要讨论山东问题,并认为此事与中国无关,主张不让中国参加。
在美国的坚持下,‘十人会’决定在下午邀请中国代表与会申诉。得到通知后,首席代表陆征祥外长称病不出以‘留有余地’。由王正延和顾成均代表出席,顾成均发言。
会议上,牧野申辨日本应无偿享有德国在山东的权益,并出示了日本与英、法、俄、意四国达成的秘密谅解。并暗示中日已经于此事有秘密换文,意思是山东问题已非悬案,此事只要和会确认即可,顾成均声明,山东问题事体重大,希望会议给中国代表团一个研究准备的时间,大会同意次日讨论。
顾成均对山东问题早有研究,他没有准备讲稿,而是即席作了长达三十分钟的慷慨论辨。从政冶、经济、历史、文化各个角度申明山东是中国主权不可剥夺的一部分,提请和会尊重中国主权领主之完整:“胶州和胶济铁路所在地的山东,是中华文明的摇蓝,孔子和孟子的诞生地,对中国人而言,这是一块圣地,全中园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山东。”
牧野起而辨解,称中日之间已有成约在先,试图以中日换文为武器把中国bī至墙角。顾成均针锋相对地利用日方不愿公开换jiāo的心理,qiáng调指出换文被迫的,其法律效力存疑,击中了日方的痛处。
“这次发言,是中国外jiāo史上空前成功的外jiāo演讲,当场置日方于尴尬之地。顾部长对于国际法的理解、对殖民地和当时国际杜会所关注的焦点问题的深刻见解,以及他才毕横溢的外jiāo才gān,都深深地震动了那些不可一世的qiáng国代表。”谢广珊接着写道:“发言结束,代表团鼓起掌。威尔逊总统走过来表示祝贺,劳合乔治也不各惜他的赞美之词,他们认为,这一发言是对中国观点的卓越论述。整个气氛与前一天日本代表讲话之后出现的冷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