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谭少轩叹了口气,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深陷苦难的中国,国人再次坚定了“公理战胜qiáng权”的美好信念,人们纷纷给政府发贺电,称赞中国代表团的jīng彩论辨。
但是谭少轩却明白,顾成均的雄辨演说,只是暂时扭转中国在和会上的被动局面。日本政府在论战失败后,已经向北方军政府施压。日本驻北平公使小幡向外jiāo部提出抗议,随后又专访外jiāo部部长,并以一百五十万陆海军相威胁。
而且,因为南方军政府qiáng硬的外jiāo态度,硬xing执行《海关问题案》,并扣留海关余款,列qiáng各国对此无法容忍,首先起来反对的就是得到最大利益的日本,其他国家纷纷效尤。
据悉,各国驻凌州公使馆已经举行使团会议,准备联合起来,反对南方军政府的《海关问题案》和qiáng硬做法,反对新的关税制。同时,谭少轩收到密报,各国已经调集军舰,分赶各海关,使出列qiáng历来惯用的伎俩,企图进行武力恫吓。
所以,当骆羽杉看到谭少轩时,才知道他已经准备去刘家岛海军基地。
因为谭少轩曾经提过最近压力大,谭嗣庆的身体键康似乎有些问题,所以骆羽杉除去找了蔡医生询问有关qíng况,也一直准备认真给老爷子做一次检查,顺便按谭少轩说的,进行饮食方面的调理。
这天晓饭后,听说谭嗣庆已经回到上房,骆羽杉便急忙走了过去,问了安说明自己的来意,谭嗣庆笑道:“这个老二,瞎紧张什么?老子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二姨娘递水给他,一边笑着劝道:“这是老二他们的一片孝心,你就别逞qiáng了,好好看看,无病也早作调理,眼下内外这么多事,还要你支撑大局呢。”
骆羽杉一边把脉一边也笑着道:“父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是只有身体健康才能完成国家qiáng盛的大业啊。”
谭嗣庆看了骆羽杉二眼,这个媳妇的确是不赖,连凯莱眼界那样高的人提起来都赞不绝口,看样子最近她和老二似乎也有进步,不过那些绯闻是怎么回事?问老二,老二一味地说没事没事,外面乱传的。但是谭嗣庆明白,无风不起làng,这么出色的媳妇若是全力支持老二当然是好事,若是真有什么想法,可是大大的不妙,希望许副官尽早打听明白那些事才好。
骆羽杉做完全部检查,请谭嗣庆先体息,自己走出客厅和蔡医生商量老爷子的健康状况。骆羽杉微蹙了眉,觉得有些担心:“我担心父亲有脑血管方面的问题。因为眩晕、突然发生的头痛、鼻出血、耳鸣这些都是颇为值得引起注意的危险信号。”
“刚才量过的血压怎么样?”蔡医生问道。
“有些高,但是是不是经常会出现异常不清楚。”骆羽杉看着蔡医生:“蔡医生您平常有没有帮父亲量血压?”
蔡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帅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很捧,所以平时不太注重这些检查。”
“蔡医生,麻烦您最近一定要关注他的血压qíng况,我很担心。”骆羽杉看着楼上低声说道。
“杉儿担心什么?”正说着,谭少轩一身戎装从外面走了进来:“哦,蔡医生也在,怎么父亲他……”
“不是,少夫人刚刚帮大帅检查了身体。”蔡医生急忙解释道。
谭少轩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骆羽杉问道:‘结果怎么样?杉儿担心什么?”
骆羽杉看了看他,轻声道:“其他的还好,我担心父亲可能会出现脑血管方面的问题。”
“脑血管方面?然后就会怎么样?”谭少轩皱了皱眉头,对这些专业术语不大明白。
“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各种原因,造成血流不通畅,如果出现血栓将血管堵寒,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骆羽杉没有往深里讲,她怕谭少轩听了会担心。
不过谭少轩已经开始担心了:“这么严重?那,有没有办法预防和冶疗?”
骆羽杉闻言看了谭少轩一眼,这家伙很聪明呢,知道说预防,可不是吗,脑血管病重在预防。
秦医生笑了笑道:“国外有研究说阿司匹林有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的作用,我认为可以适当用一点。”
骆羽杉也点点头:“的确有这样的报道,另外中医的一些经过实用的偏方可以考虑。”看了看谭少轩忽然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蚂横?”
谭少轩不明白说着病和药,骆羽杉为什么突然提起这玩意,一愣之后笑道:“蚂横?就是下河专门往腿上钻的那东西?”
骆羽杉笑着点头:“是,那东西又名水蛭,是活血化淤的中药之一。”说着写下药方:gān燥,磨成粉末,装瓶备用,一日三次,用量每次不超过一克,温开水送服,半月为一疗程。
接着抬起头问道:“父亲吃不吃洋葱?”
洋葱是前些年才传入国内的洋蔬菜,气味带些辛辣,谭嗣庆平时吃得不多,谭少轩看了看骆羽杉问道:“怎么,这东西也能治病?”
骆羽杉笑起来:“恩,请动员父亲每天吃半个生洋葱,国外的研究称明,洋葱有降血压的功效,是有名的‘蔬菜皇后’呢。”
谭少轩眨眨眼,蔬菜也有皇后?呵呵,杉儿知道的东西也蛮有趣的。
“还要父亲坚持用蜂蜜兑水饮用,我也会多嘱咐厨房煮些药膳,希望父亲的身体能尽快调理过来。”见骆羽杉写完药方,蔡医生拿了起身告辞,谭少轩道:“杉儿也可以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和父亲汇报。”
骆羽杉答应着,起身回到楼上。收拾好靠再chuáng上看书,不一会儿,谭少轩走了进来。见她还没有体息,笑着道:“等我?”
骆羽杉把书放到枕头下,笑了笑没吭声,用眼神问他怎么还不去洗澡。谭少轩皱起眉头有些愤懑地叹了口气,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杉儿,你看。”
骆羽杉接过来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最上面一张照片,是几名南方军士兵站在一条铁路边,日本士兵正用机抢扫she,有三人被打死,剩余的两人被抓走,下面备注:南方军破坏铁路,被皇军发现后的下场。
下一张,是被抓走的两个人被抢毙的qíng景,备注是:破坏皇军铁路应有的下场。
骆羽杉放下照片,迷惑不解地问谭少轩:“这是真的?”
“纯粹裁赃陷害!”谭少轩把正摘下来的军帽‘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士兵,是过路的百姓!”
骆羽杉愣然,百姓?
“前天,日军派出一个工兵中队,突然开到宁州附近的文家渡,进行警戒封锁jiāo通,然后抓了这几名路过的百姓,qiáng迫他们穿上半旧的南方军军服,说他们违反了铁路戒严令,罚他们修路,等这几名百姓拿起铁锹时突然开抢,制造了这桩南方军破坏铁路的事件!”谭少轩薄唇紧抿,剑眉紧紧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