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从今往后,我和沧澜……没有任何关系。”
至此一句jiāo代,云七夜脱身沧澜,再也没有回来过。
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即便和圣教决裂,教主还是想将衣钵传给她,长生不老,绝世武功 …试问,谁不想做教主?
可云七夜,居然不要!
为何?
目不转睛的看着云七夜,伽叶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不惜舍命叛离沧澜,是不是因为她不想接任教主之位?
为什么不想?是或不是因为那一条教规?—— 为教主者,杀父屠母,断qíng决义!
云德庸,凤起,宁止,桂圆……呵,莫不是云七夜孽根仍在,尚未绝qíng?
全然想通,伽叶心下暗喜,面上却无波澜,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桂圆还活着。”
伽叶心狠手辣起来不亚于伽罗,桂圆还有可能活么?有些不确信,云七夜忍不住低喝道,“她人在哪里!”
云七夜在乎桂圆。一瞬的轻松,伽叶完全吃死了女子的心态,焦躁不复,有的只是慢条斯理:“尊主放心,那丫头真没死。伽罗说您警告过,若是我们再动一人,定要了我们的命。呵,您的功夫,我等实在难以企及,属下也不想做无谓的打斗。这样吧,一命换一命,我活,桂圆活。”
与虎谋皮!
不为所动,云七夜将匕首靠近了男人的咽喉,不耐道:“不要妄图和我谈条件,我的耐xing有限,识相的话旧把桂圆jiāo出来!”
咽喉处渐进有血丝溢出,伽叶吃痛蹙眉,终是妥协,“好,劳烦尊主随我。”语毕,他向后退了退,试图摆脱那致命的匕首。对面,云七夜不拦,他立时放松了下来,抬脚向门外走去。身后,云七夜紧跟,寸步不离。
规规矩矩的走到院中,伽叶蓦地转头看着云七夜,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方才,云七夜明明知道伽罗被他吊上了屋顶,为何不追?
呵,所以说,他们真是走运!
“尊主,我们就这样出去会被人发现的。这样吧,咱们走屋顶可好?”
屋顶?
一惊,云七夜旋即知道了伽叶的用心,慌得向后退去!然,伽叶不待她完全退离,宛若闪电般快速钳住了女子的肩膀,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
“伽叶!”千防万防,完全不想他竟会出此招!
屋顶上,云七夜颤巍巍的站着,双腿不自觉有些发软。有恃无恐,伽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女子往后推了推!身子一个踉跄,云七夜险些摔下房顶去,好半晌才平衡了身子!抬头,她恨恨的瞪着伽叶,气极!
笑的yīn冷,伽叶腰间的剑出鞘,寒光森然,直至女子的脖颈。
慧极,必伤。
qíng深,不寿。
qiáng及,则rǔ。
一个人若是太聪明,反而可能对自己产生损伤;若是过于沉迷感qíng,反而不会长久;若是过于突出,反而可能受到屈rǔ。饶是你再qiáng,也会有弱点,甚至就弱在自己的qiáng项上!
云七夜如此高的武功,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恐高,就连上房顶都得架梯子!
“呵,尊主不会站立么?瞧您的腿抖得。”讽笑着,伽叶翻手一个剑花,周身渐进溢满了杀气!要是能杀掉云七夜,教主之位,说不定他有希望!
想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破风声四起,剑芒流转,晃亮了云七夜的阵,可笑至极,她要这样死去么?死在自己的心里障碍上!
“教主有令,要我等取您的首级!到了下面,记得把账算在教主头上!”低喝一声,伽叶终是按捺不住体内的杀戮,挥剑霸绝的向云七夜刺去!
不甘心!
满眼的银芒,云七夜的瞳缩成了芒状,一瞬的凝滞。
不甘心这样死去!
瞳孔恢复原状,她猛的弯腰,抚着房檐láng狈的向后闪避,险险地避开了男人的剑!耳旁,锐利的剑气擦着她的面颊而过,竟将她一缕乌发削掉了半截!
“呵,尊主倒是会躲。”不屑的说着,伽叶步步紧bī,提剑向云七夜走来!
见状,云七夜顾不得发抖的双腿,咬牙向后退去!不刻,她已然退到了屋檐尽头,实在无法退了。一瞬的惊慌,她眯眼看着男人手里的剑,双瞳刺疼。若是今日真死了,师父会将她做成傀儡,不死不活的陪伴他左右,千年万年!
第二个云七夜……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往下想,却也不想被做成傀儡!紧咬双唇,她心下一狠,qiáng迫自己忘掉她正站在屋顶上!云七夜,若你不想死,若你还想看见老爹,若你不想成为傀儡!那就对自己狠一次!
不要……怕。
不要怕。
“不要怕!!——”瞬时,那股淤职在胸腔里的气流冲破了女子的喉咙,她高声嘶喊着,要给自己无尽的力量!手指握紧,下一瞬,银线出手!快若闪电,细长的银虹破空,带着呼啸的风,直袭伽叶的脖颈!
本以为胜券在握,完全不想云七夜竟然还击了,伽叶骇然,慌得向后退去。然,怎也不及女子的银线快,一波一波袭来的银线,或密或疏,或猛或柔,yīn柔难测,完全不给他躲闪的空间,将他bī得láng狈窒息!
挥手一甩,云七夜自若的控制着手里的银线,眼看就要缠上伽叶的脖颈时,她眉头微蹙,一瞬的停滞,终是将银线收回了五指。
他没死!眼看云七夜收手,伽叶全身一软,额上全是汗水,心脏跳的快速!险些……险些就死在云七夜手上了!死里逃生,他惊惧的看着女子,不明白她为何在最后一刻收手?为什么不杀了他?
然,下一瞬,他猛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
“尊主,咱们再会!”意味深长的看了云七夜,他飞身向院外跃去,转瞬便迅速消失不见!
待他消失,云七夜双腿一软,直直瘫坐在了房顶上。忍不住的苦笑,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借以平复周身的惊悸,背上全是冷汗。
如此的láng狈,只因她恐高。转头,她颤巍巍的扫了一眼地面,又慌得转回头来,不看,不看。
从屋顶到地面,也许对于旁人来说,不过三米的高度。可对她而言,无异于万丈深渊!而她之所以如此恐高,源于她幼时。那一年她六岁,吵着要回乾阳找老爹。然而,她得到的不是回乾阳,而是师父的不快,永生难忘的惩罚!
那一日,大雪纷飞,衣衫单薄的她被师父倒挂在万丈崖壁上,整整一天一夜。
倒挂着,她气血倒流,满脸憋涨的通红,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在下一刻就要炸裂!脚踝上,粗糙的绳子将细嫩的肌肤捆绑出了淤血,刺骨的疼!
更甚的是,山间雪盛风大,冰凉的雪打在身上脸上,那样寒冷的温度,直直将她冻得僵直!小小身子时不时会被大风chuī碰,重重的撞击到满是石头荆棘的崖壁上,头破血流……那样的痛苦,寒冷,饥饿,以及恐惧,永生难忘!
第二日,她被人吊了上来,整整昏迷了一个月,耽误了回乾阳给爹祝寿。自那以后,她畏寒,恐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算穿的再厚,就算只有三米,就算知道不会冷,就算知道就是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可是,她还是怕!那种怕,直直入了她的骨,刮也刮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