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好快的身手!眼看男人欺近,宁止眼里浮出惊讶,甚至隐约还有一点赞赏,挥剑抵挡,两道剑芒相撞,那样的声响震dàng耳边,剑刃上亦碰出了点点火花。
虎口一震,两人死死的盯着对方,手部用力,妄图将对方压斩在剑下!
棋逢对手,亦算是一种乐趣和挑战,一个高手最想杀的,是另外一个高手。
额上有汗水溢出,势均力敌的两人,力量不相上下,一瞬宁止被压下,转瞬又轮到了男人。长久的对峙,谁也不肯退让认输!
时间一长,已经激战过的宁止渐进有些吃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他不动声色的压了回去,万万不能在这种qíng况下出岔子!
下一瞬,男人猛的使力,宁止手臂一软,便被压了下去。立时,男人的剑渐进欺向他的面颊,森冷的剑气迎面扑来,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未有过的沉重感袭身,在那道白芒更近几许的时刻,他脑海一瞬滑过的,竟是糙地里的那抹安眠的红。
为了保护一个人,应该立于不败之地。
那一瞬,那股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男子不由低吼了一声,如同只牢笼里挣扎的shòu。握剑的手一紧,他加大了腕上的力量,竟在一瞬反击了黑衣男人,将他的剑bī了回去!
一惊,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宁止,就在他以为碰上劲敌的时候,宁止蓦地收剑,身形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嘴里的血猝不及防而出,不刻便浸染了男子胸前的白衣。
“宁止!”惊慌,云七夜迅速跑向男子,将他踉跄不稳的身子扶住。
“咳……咳……”嘴里满是淤血,宁止咳着,握剑的手渐进不稳,废人。
—— 你的出生,就是无可饶怒的罪孽。
一瞬,所有负面的qíng绪攻占了男子的大脑,手里的剑当啷落地。重重的喘息,他额上的汗滴落到睫毛上,手上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虎口已然被方才那一击震裂,有血流出。周身的剧痛,他吸气,靠在云七夜的身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对不起,保护……不了你。是我,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
“宁止。”喊着他的名字,云七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渐进疲累的身躯依着她,她听见他轻声说,“对不起……”
眼里,蓦地竟是一湿,她的唇张张合合,终是轻声回道,“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这样的你,在此刻,仍不忘记保护我。
面无表qíng的看着,黑衣男人眼里的光芒浮动不定。下一瞬,蓦地一声锐利的破风声乍起,刺破了汹涌的杀意,从云七夜的手上发出!见状,黑衣男人一瞬的怔愣,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根几近透明的银丝迫在自己的咽喉处,不过一寸!
她当着他的面出手了!
伸手擦去唇角的血,宁止扭头看着云七夜,终是qiáng行将那阵咳意压制了下去,扇子出手。他和她一起,生死与共!
脸色微微一变,黑衣男人迅速朝后退闪数步,险险的避开了云七夜的银线。下一瞬,不等他站稳身形,徒然又是一道银芒乍现,如闪电般划破长空,扇形的刀面霸道袭来!
刹那间,男人的脸色微妙的变化,手里的剑却是片刻不迟的挥动,剑芒如同鸟翼一般张开,瞬间变化万千,将连续袭来的银线和扇子抵挡在了身前。
“叮!——”忽的,云七夜挥手,只听一记响!
黑衣男人的身躯猛然一震,肩头已然一片血红,一记小流星锤直直刺进了他的肩头!皱眉,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奋力将宁止和云七夜的攻击抵挡出去,而后快若闪电的转身飞跃出了崖壁!
崖壁下,宁止和云七夜不由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平复着气息。闷咳几声,宁止转头睨了一眼云七夜银色的手,以及渐进收回去的银线,心下已经了然。眼线遍布整个北齐,何等的消息他得不到手——沧澜尊主。
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却不想竟传奇到了此等的地步。盖世武功,巫蛊术法,千里驭尸…… 以及,长生不老。
手指微微一紧,他将那股腥热压制了下去,冲女子淡淡道:“回去吧,往后……不用出来散步了。”
一愣,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分明看到了…疏离。他一定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像怪物一样不容于世的沧澜教徒,呵,谁敢接近?本以为,可以和他相处。却原来,还是不可以。
漫长的路途,一前一后,竟是一路无言。
等两人回到军营里,天色已经不早,士兵们点着篝火在cao练场上摔跤唱歌,不亦乐乎。一路躲避着众人,宁止和云七夜不曾声张遇袭一事,各自回了营帐。
身心惧疲,方进了帐,云七夜便躺到了chuáng上,闭眼许久,却又睡不着。
从来北齐第一日起,失眠已然成了惯xing。即使已经困到了极点,也会猛的在下一刻被惊醒,有种窒息的感觉,梦里,她会梦到师父和圣湖下面的彼岸花。
怔怔的望着帐顶,她久久不动。眼角处,靠着窗子的烛台上的灯火忽的剧烈晃动了一下。今夜无风,烛火怎会乱动?
身子一紧,云七夜迅速起身,低喝一声,“谁?”
“是我。”低声回应,一身士兵打扮的男子悄然进账,凤起。
微微一怔,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一瞬有些惊诧,他的武功尽出她手,她居然没听出他的步法。帐内,烛火映照着男子的面,形成两道风景。露在面具外的一侧脸颊被烛火映照得明亮温和,而另一侧,则被黑暗掩盖,浑然有股冷然淡漠之感。
静默了半晌,云七夜道,“不是叫你在乾阳保护我爹么,你何时来北齐的?”
缓步走向女子,凤起淡淡道:“伯父不放心你,是他叫我来的。快马加鞭,我也是刚到。”
闻言,云七夜抿唇,静默了半晌后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微微一愣,不想她竟会问如此的问题,凤起旋即回道:“十二年零四个月。”
一声笑,云七夜呼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真是久啊。”久到,她已经有些模糊了,记忆里,只剩下那日的相逢。
第一次下山,孩子坐在马车里,挑帘兴奋的望着街边的行人商铺,那些嬉笑怒骂,有表qíng有动作的人,可比教里的人有趣多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马车辘轳行过,却在一刻停了下来。蹙眉,男人略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怎么停了?”
“主子,前面有好些人把路堵住了,只能走人,车过不去。”
闻言,孩子将身子朝车外探了探,但见好些人围成了一个圈,大声说着话,热闹非常。
“他们在做什么?”稚嫩的声音好奇的出口。
“小姐,他们在卖人。”看得清楚,驱车的男人恭谨的回了一声。
“卖人?”何曾听过如此的事,孩子转头乞求的看着男人,“可不可以……去看看?”
笑,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心qíng似乎很好,旋即答应,“那就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