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曲
【文案】
涟溪潺潺,悠悠我心;
涟溪泠泠,清平如镜;
涟溪濯濯,其从妙音。
溪水流长,相思不及,思君恋君,何日有期?
只是一个高洁的男人与一个妖娆女子的爱qíng故事,没有太多曲折的qíng节,唯爱也,移太阳而动群星!
文章类型:言qíng-古色古香
【书名】恋君未有期
【作者】绯寒樱
【正文】
柳腰轻
缘起涟溪
作者有话要说:
柳腰轻——调见《乐章集》,注“中吕宫”。因词有“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句,取以为名。
英英妙舞腰肢软。
章台柳、昭阳燕。
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
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遍。
逞盈盈、渐催檀板。
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
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
柳永的这首《柳腰轻》,恰恰点映出一位倾城绝世的翩翩佳人,而小桐正是这样一个令人肠断心碎,而又不忍舍下的妩媚女子涟溪潺潺,悠悠我心涟溪濯濯,清平如镜涟溪泠泠,其从妙音溪水流长,相思不及,思君恋君,何日有期?
背景音乐:和月——《兰》——wild rose清泠的琵琶琴音曼妙,显现涟溪水声之铮铮悦耳,时而舒缓时而高亢,一如佳人忽而娇嗔忽而含羞的俏模样,纵是绝代英雄也甘心俯首,只为那真心一笑,只为那专注的一瞥,只为丝缕的柔qíng,只为片刻的温馨……
泠泠溪水徜徉在山谷间,在陡岩峭壁中辟一容身之所,如一弯玉带曲折萦回,时而濯濯细流,时而湍湍làng涌,而在这十八湾里却又平静得好似湖中镜泊,只隐约见得缕缕涟漪,似天上流云轻轻dàng漾,又似月华靡光悠悠散去。溪边早凋的秋桐,chuī落了一身翠叶,火红的晚霞,从枝桠间探入溪中,恍然间洒落彤云一片。我俯身掬起一捧溪水,看它从指fèng中轻轻滑落,如碎玉般跌落散开,几番秋雨之后,涟溪之水猛涨几竿,却依旧清明如镜,风采照人。它舒缓长臂自巨石间穿梭,忽而水声铮铮宛若乐娘弹奏的琴瑟妙音,忽而婉转动听又若姑娘家含羞的娇嗔。我不禁展颜一笑,散了发带便细细濯洗起来。
潺潺溪水中映着我粉面桃腮的娇容,此刻头上无半点珠钗,便显出天然绝色来,如云长发轻泻在水上,微微漾开好似溪中蔓糙飘dàng不绝。我心中愉悦便开口唱起师父教的《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刚唱了两句我便发觉身后有人,但一直以来的镇定让我没有半点犹豫,反而唱得更加大声,那人耐心地等我唱完才出声唤道:“姑娘……”我却不愿理他,兀自又开始唱另一首歌,他没有出言打断,却是等我洗净了头发,起身迎风遥立,秋风虽是舒慡却已带了阵阵凉意,不多会儿,我肩际的长发便轻巧地飞扬起来,一波一波dàng出柔美的曲线。我转过身子,装作吃惊地望向他,半退了一步说道:“方才可是公子唤我?小女子唱得xing起竟是停不下来了,却没想到公子仍立在一旁等候,真让我过意不去啊。”只见那人深深一揖道:“姑娘歌声优美动听,在下白白听了那么久却没什么表示,才是真真的过意不去呢。”虚伪!我心中不屑面上却娇笑不已,拿眼望他,一边咬着指头暗自挑剔,个子虽高却委实太过瘦弱,仿佛风一chuī便会倒下,皮肤虽白却是没有半点血色,好像古墓里爬出来的吊死鬼,仪态虽好长相却只是普通,偏偏是我最看不惯的风雅高洁之貌。我眼眸一转上前半步,故意将长发向后扬去,露出绝色容貌:“既如此,那我们便扯平了。那么公子,你方才唤我所谓何事啊?”那人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却瞬间便恢复清明,复又揖礼道:“在下想知晓危山的所在,望姑娘指点一二。”我心中暗惊,他要去危山必是找那老乌guī去的,按道理我不应告知,但此刻我却想逗他一逗。所谓危山,自是多陡峭山壁,寒潭深涧隐约其间,猛禽野shòu更是随处可见,故而稍不留心便有尸骨无存的危险,这数十年来不知多少探访神医的武者葬身山中,那绝壁之上星星散落的白骨无不昭示着危山之险恶,他一个小小书生恐怕到不了半山腰便一命呜呼了。念及此处我不禁窃笑,望向他的眼神隐约透了几分怜惜:“我说公子,不是小女子不肯说,只是危山的所在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你既然看出我不是普通人,那便是与我有缘了。说实在的,世人都以为南麓险要,纷纷从较为平缓的北麓上山,那真是一大错误,我每日在这溪边嬉戏,却从未见过上山问路之人,你,却是第一个。于请于理我都该告诉你不是吗,可是我这人有个习惯,从不喜欢白白助人,你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刻将上山之路相告!”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悠悠笑道:“看来在下是找对人了,姑娘有何条件,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不禁娇笑连连,看他瘦弱的模样没想到却是果敢之人:“公子真是痛快,那小女子便开口了,我要……你最宝贵的东西!”他面容不改,只是微微阖了眼,长长的睫毛下透出一抹jīng光:“我最宝贵的东西?”
“是啊。”我接口道,“危山上山之路可是普天下的大秘密啊,也许世上除了危山主人之外,知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小女子我了呢。不过,口说无凭,你尽可不信我,只是你求见神医之事就可能无法实现了,公子你不愿搏一搏么?”我妩媚一笑,拿眼勾他,不知怎的,越是这种面无表qíng的人我越是想挑起他的qíng绪,或许,是我的美貌并没有引起他的过多关注吧,我今日所做的已委实不像我了,什么时候,我叶小桐也开始朝男人抛媚眼了,真是,真是……我正在走神,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布包递到我的面前,我微微一惊猛地退后,却瞧见他眼底蓦然升起的笑意:“喏,这便是我最宝贵的东西,还请姑娘笑纳。”掀开层层白布,一只花斑镂金的玉镯呈现在眼前,我心中一顿颇有些不满:这玉镯不但成色不佳还断为三节,倒是作为衔接的镂金做工甚是jīng巧华贵,可见主人对它的无比珍爱之qíng。
我瞧着瞧着顿生疑窦,看这书生衣着虽不华美可也是上好材质,手上牵的白马煞是神骏绝非凡品,连我见了都心中直痒,他又怎会把这样粗制滥造的玉镯当成宝呢?莫非是不舍心中至爱只是敷衍我罢了,我暗暗冷笑,若说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除了xing命倒也不剩什么,他自然不会给我他的小命,那么随便拿个东西充数也没什么不可的。我一转念就不再多想,他既然愿意给我,那我便收下,稍时拆下镂金,也好换些酒喝。我主意一定便举了玉镯至他面前,盯住他的眼睛问道:“它果真如此贵重,你的命也没它宝贵吗?”见他微微颔首,我掌心一合:“那好,我收下了,公子日后可别反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