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果然,康熙静静听完。放柔了声音说:“开怀一笑啊,谈何容易?”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四阿哥他们。
倾心笑嘻嘻地说:“皇上,奴婢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康熙含笑看着她。
倾心悄悄指了指自己正跪在地上的双膝,朝皇上呵呵傻笑。康熙哈哈一笑,手一挥,道:“起来回话。”
“谢皇上。”倾心脆生生地答应了,站起身来,朝康熙身边的弘历努努嘴,说道:“皇上,您不知道,您身边的这个小孙子最会逗人开心,皇上不妨命令他每天给您讲一个笑话,必须好笑,不笑不许他睡觉。这样,皇上您每天就可以开怀一笑啦。”
皇上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毫不客气的当面报复了弘历一下,再看弘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明显是在想法子扳回一局的小样,觉得十分有趣,却故意板着脸说:“这样岂不是让人家说朕欺负小孩子?”
“皇上,此言差矣,生儿育女是gān什么用地?不就是拿来欺负的?要是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辛辛苦苦地生养他们有什么乐趣?当然啦,皇上如果不舍得小孙子,可以欺负他们地阿玛,您地儿子嘛,不过,依奴婢看,雍亲王讲笑话的本事,有待考证哦。”倾心朝皇上眨眨眼。
康熙想像了一下,让他这个一板一眼、不解风qíng地儿子讲笑话的样子,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倾心说:“丫头说的对,朕这个老四最是无趣,倒不如弘历乖巧得朕心。嗯,这样吧,弘历,你可愿跟着皇爷爷回宫去住,陪着皇爷爷开开心、解解闷儿?”
弘历立即跪倒在康熙脚边,脆声答道:“孙儿愿意。”
康熙笑着连称:“好,好。”亲手将弘历拉起来。四阿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却仍谦虚地说:“弘历年幼不懂事,有劳皇阿玛费心教导。”
康熙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朕自己的孙儿,朕费心也乐意。”话语间竟带着丝孩子气的嗔恼。
四阿哥怔了下,眼眶突然有些泛红。这些年,皇上为了立储之事,日夜焦虑,对他们这些皇子多有疑防,忌惮甚深,有多久没有如此随意平常地闲话打趣了?因此皇上话里虽然对他有些不以为然,但却是这些年他们父子之心离得最近的时候。
显然,康熙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看着四阿哥说:“老四,看来朕今儿来你的园子,还真是来对了。你这园子,不错,你的儿子,不错,嗯,你这个女人……也不错。看你那紧张劲儿,是你的女人吧?”
四阿哥红了脸,应道:“是。教皇阿玛见笑了。”
康熙看了倾心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丫头,对朕的脾气,自从朕的十格格嫁人后,还没有人这样对朕说话。这样吧,丫头,你可愿跟弘历一起进宫住几日,一来帮你家王爷照顾弘历,二来么,闲时陪朕说说话?老四,你不会不舍得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传位
雨声淅沥,畅chūn园清溪书屋的午后,清静宁和。
康熙和弘历盘腿坐在炕上,中间的小桌上摆着围棋,两人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弘历还没到变声期,说话仍有些奶声奶气,不时询问:“皇爷爷,孙儿这一子下到这里如何?”康熙就出言指导一番,如何如何,弘历就不失时机地向他的皇爷爷表达一番孺慕之心,逗得康熙笑容满面。祖孙俩间或又说些闲话,气氛轻松又惬意。
陪坐一旁添茶倒水的倾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话说这围棋即使再好玩,也架不住天天这么玩啊,从chūn天到秋天,这都好几个月了,每天皇上都抽出一点时间,与这个小孙子过两招,而且每次都要她在旁边陪着,这两人不烦,她都有些烦了。再说,弘历这小子,明显在哄康熙高兴。他那手棋可是从小跟着邬先生练出来的,虽谈不上出神入化,也应算是此道高手了,何至于一些不大不小的困境就能难住他?
“怎么,丫头不耐烦了?”康熙头也没抬,却像长了透视眼一样,一下子就觉察了倾心的qíng绪。
“不是啦,皇上,奴婢是觉得弘历小阿哥跟着皇上学了这几个月的棋,棋艺应该大大的提高了,皇上何不给他个机会挑战一下您老人家?”倾心笑着提议。
“嗯,这主意不错。既是挑战,有个彩头才好。弘历啊,咱们以五局为限,你要赢过皇爷爷一局,皇爷爷就把这副寒玉棋赏你如何?”康熙抚着胡子笑道。
“遵命,皇爷爷。”弘历兴高采烈地附和。
倾心眼珠一转。建议道:“皇上,既是赌局,要下注才有意思。皇上你赌哪边赢?”
康熙笑道:“朕出二十两银子。赌弘历赢。”
“呵呵,奴婢跟着皇上。十两银子,赌小阿哥赢。”倾心不怀好意地朝弘历眨眨眼。
弘历瞪了她一眼,一副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表qíng,你看看给我找了个多大的麻烦。我是让皇爷爷赢钱好呢?还是让他赢棋好啊?想了想,他决定:“孙儿也出十两银子。赌皇爷爷赢。”
倾心暗道:算你小子机灵。皇上这辈子赢的棋估计不计其数,赢钱恐怕并不多见。估计他赢了钱比赢了棋更高兴。
于是这祖孙二人兴致勃勃地厮杀起来。这回弘历用上了浑身解数,他年纪虽小,下棋却颇有套路,难得的是不骄不躁,沉稳又不乏犀利,几回下来,康熙不住地点头,看向弘历地眼神中。含着欣慰和赞赏。
正杀得难分难解,突然李德全进来禀报:“雍亲王求见。”
康熙摆摆手,示意叫他进来。嘴里却对着弘历笑道:“朕还以为下着雨,你阿玛不来了呢?没想到他倒是一天不落。天天来朕这里报道。也不知都有什么要紧事。”
弘历手里执着一枚棋子,望着康熙诚恳地说道:“阿玛必是想念孙儿了。”说着。朝康熙眨眨眼。
“哦----原来是想念弘历啊。”康熙瞟瞟倾心,做恍然大悟状。
倾心脸上有些发热,故意装作没听见,也不搭话,惹得那一老一少更是抿了嘴笑。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阿哥的声音传来。
“唔,免了吧。老四这会儿来有什么事?”
“回皇阿玛,也没什么事,儿臣就是来给皇阿玛请安,顺便看看弘历有没有淘气,给皇阿玛惹麻烦。”四阿哥不紧不慢地说。
“原来是担心弘历啊,朕还以为你是想来接你的女人呢,既然不是,就让她再住几天吧。”康熙不动声色地说。
四阿哥顿了下,无奈地应了声,走近前站在倾心旁边,一起看着祖孙二人下棋。倾心暗里好笑,不知人老了是不是都变得有点老顽童脾气,这康熙皇帝有事没事总爱拿他这个一本正经地儿子打趣,似乎很爱看他挣扎的样子。真是恶趣味啊恶趣味。正偷偷乐呢,突然垂在身侧地右手落入一只暖暖的大掌中。倾心唬了一跳,开玩笑,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暧昧小动作,嫌小命太长了啊。可是她一动也不敢动,怕一挣扎倒惹人注目,只得屏息静气地任由四阿哥在袖子底下握着她的手,没一会儿手心就紧张地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