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八阿哥从身后抱住她,头轻轻偎在她鬓边,低低地说:“你没来月上。”
倾心顿了一下,“不是叫人告诉你了么,依依请客,我脱不开身。”
“我chuī了半夜的箫,你也不来。”八阿哥的声音轻淡,偏能让人听出其中浓烈的qíng绪。倾心无话可说,她确实听到了,隐约呜咽的箫声搅得她难以入睡,她明明知道他在等她,却没有去。她告诉自己反正过两天还能见,其实不过是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想要逃避。
八阿哥扳过她,直视她的眼睛,“你在生气?婉清生日那天,你就不对劲。你因为她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就是有些烦闷。”倾心不自在地别过视线。
八阿哥俯首凑过来,仍旧盯着她的眼睛,“别抵赖,你就是生气了。”他的声音里已有了一丝明快的笑意。
倾心瞪他一眼,恼怒道:“不行么?”
八阿哥低笑一声,重又拥紧她,“行,怎么会不行?你肯生气,我很高兴。”
“你有毛病啊?”倾心推他一下。八阿哥不语,待她发泄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逡巡在她脸上,才说:“我好像真的病了。怕你因为婉清不理我,又怕你根本不在意。很矛盾,是不是?不管怎样,过去我无法改变,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把我撇开。”
倾心沉默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很宠婉清,不是么?”
“人人都说我宠她。我要说的是,我和她xing子截然相反,她的一些做派我不喜欢,但我不会去gān涉她。给不了她别的,不如给她随心所yù的生活,这我能做到,不是么?”
倾心撇撇嘴,“看不出你还是个多qíng公子呢。”
八阿哥皱皱鼻子,笑道:“好大的酸味。”
倾心脸有些热,嘴硬道:“谁吃醋了?想得美!”说着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八阿哥趁机俯首轻吻她唇角,低声说:“知道心儿也会为我烦恼,总不枉我这些日子的辗转反侧。”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温暖的唇变得灼热,一点一点、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她的脸颊耳际,带着诱哄与热切。
倾心觉得他碰触的地方麻麻的,像有火苗在烧,渐渐地传遍周身,qíng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腰。八阿哥突然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趁她受不住灼痛,低吟出声之时,撬开她的唇齿,纠缠住她的舌,一手紧揽住她的腰,一手在她周身游移,或轻或重地揉搓过她的肩背腰肢,悄悄滑进她的衣领中。
倾心觉得快不能呼吸了,大脑也懵懵的不听使唤。她想推开他,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更偎进他怀里,茫茫然地想要寻求什么自己也说不清的慰藉。
难道要在这里?在四阿哥府里和八阿哥偷qíng?倾心突然哆嗦了一下,神志有一些清醒,于是就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还有邬先生稍显急促的声音:“倾心,倾心,睡了么?”
八阿哥显然也听到了,他的攻势缓下来,却仍留恋地吻着她的唇。倾心推开他一点,才发现八阿哥将她压在chuáng边,自己雪白的中衣领口敞开,不由面烫心慌,忙拉住衣衫,深深吸了几口气,方应道:“……先生,我睡下了,有事么?”虚弱的声音透着她都能听出来的慵懒妩媚,惹得八阿哥附在她耳边无声地笑。
邬思道听到她的声音,显然是松了口气,说道:“刚刚府里侍卫来说,发现可疑人影,我还以为又是你偷跑出去。既然没事,就早些休息吧。”
“嗯,好。先生也早些睡。”倾心一边抵挡着八阿哥使坏的吻,一边还要平淡的回话,忍不住有些恼,狠狠掐了八阿哥一下。
八阿哥咬牙不吭声,待邬思道脚步声远去,才叫道:“下手这么狠,想谋杀亲夫啊?”
倾心一脚踢开他,压低声音道:“窗在那边,恕不远送。”
朦胧的月光下,八阿哥双目灿然,直直凝望着她,柔声叫:“心儿……”
他的目光和声音,让倾心想到他的热吻和抚摸,又有些心慌气短,上前打开窗户,推着他道:“快走,有那jīng神,多想想如何安全脱身吧。”
八阿哥拉着她,低笑道:“你这是担心我?放心,我只是没料到他会在这周围布下这么多高手。”
倾心白他一眼,“看你还敢不敢乱闯?——不过,我以前夜里偷着溜出去,也没什么高手啊。”
八阿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点破,只道:“那我走了。明天中午你来月上吧,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完。要是再慡约,小心我直接来掳人!”
倾心被他故意板着脸恫吓的样子逗笑,边推他边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八爷!”
八阿哥飞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小嘴,手一撑飞出了窗外,悄无声息地向西方掠去。倾心倚在窗边,看他的背影转瞬消失在暗夜里,不由幽幽叹了声气,分不清是甜蜜还是惆怅。
然而,翌日,倾心仍旧没能去赴八阿哥的约。四阿哥上朝回来没多久,邬先生就从小书房回来,吩咐倾心收拾行李,午饭后动身去热河。
“gān什么?”哪有这样的,出差都不提前通知下?倾心不满地问。
“皇上定下过几天巡幸塞外,四爷随扈,我们先去。”邬思道看她一眼,淡淡说。
“我们去做什么?跟着四爷还有得玩?”虽说塞上糙原挺有吸引力的,可一想到要鞍前马后地跟着那位爷,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她就提不起兴趣。
“唉,四哥,我看你还得带着小年嫂子去,不然这丫头跑没影了,跟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十三阿哥戏谑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倾心赶紧跟着邬先生出来行礼。四阿哥对着邬思道说:“这次昀儿也跟着,请先生帮他挑一些随带的书籍。”
邬思道点点头,嘱小欢小喜赶紧麻利点收拾东西,自去了小书房。十三阿哥一拍脑门,笑道:“我也得去看着昀儿,仔细这小子得意忘形。”说罢也去了。
徒留下倾心一人面对四阿哥。“呃,那个,我去收拾东西了。”倾心不自在地笑笑。
“天苍苍,野茫茫,风chuī糙低见牛羊。是谁看到这句,说想去糙原的?”四阿哥看着她,目光深邃,语声淡然。
“那我还说过喜欢‘日出江花红胜火,chūn来江水绿如蓝’呢,难道四爷也要带我去江南逛逛?”倾心不愤地说。
“要有机会,有何不可?”
“其实我最喜欢‘吴酒一杯chūn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不然四爷领我饮美酒、赏艳舞,风流快活去?”倾心故意甜甜地说。
四阿哥倏地出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怀里,薄唇若有似无地刷过她耳际,低语:“想风流快活何必去江南?现在就可以。”
倾心目瞪口呆、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半晌从四阿哥深幽的眸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由舒了口气。这人,就会吓唬人!刚想挣开他,明眸一转,反勾起他的手臂,眉开眼笑道:“啊哈,四爷,你承认吧,终于被我勾搭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