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见到那人狭长的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倾心足尖轻点,倒退出几步远,顾不上他气极败坏地低喝,拔腿就跑。只听身后一声唿哨,隐隐有马蹄声响起。倾心不敢回头,一路狂奔过小山包,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四阿哥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跟我来。”
四阿哥拉她又跑了一会儿,转到另一处小山包后,侧耳听了听,又看了看倾心的装束,抬手摘下她头上的太监帽,解开她的辫子,抖开手上搭着的薄披风罩在她身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倾心明白过来时已经被他翻身压在了糙丛中。
“小倾心,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四阿哥贴在她耳边低语,随即以吻封缄,堵住了她的抗议。他一手揽着她,一手伸到她颈下,摸索着解开她的几粒扣子,将衣服朝一边推开,一小片雪白的颈肩bào露在月光下。
倾心顾不上他的轻薄,侧耳细听,马蹄声停在山坡顶上,接着是下马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倾心推了推身上的四阿哥,后者却只顾不慌不忙地品尝她的嘴唇,仿佛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用来接吻。
“谁在那里?”来人一声bào喝。四阿哥这才恼怒地抬起头,顺便将倾心按在怀里。来人似是没料到会是四阿哥,慌乱的请安声响起。
“怎么回事?常贵?”四阿哥冷冷的声音犹如冰刀,倾心虽然埋在他怀里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些侍卫的瑟缩。“你不跟在太子爷身边,带着人瞎跑什么?”任谁都能听出四阿哥话中的怒气,还带着几分酒意。
“奴才该死,冲撞了四爷,请四爷恕罪。”那个叫常贵的侍卫不断磕头请罪。
四阿哥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别在这儿碍爷的眼,还不快滚!”
侍卫们诺诺地退走。等到人声听不见了,倾心赶紧从四阿哥怀里抬起头来,叫道:“四爷,你可把我害惨了。要是太子爷记住了我的模样,说不定哪天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四阿哥盯着她,眼光费力地从她的肩头移开,冷肃地说:“放心,我还保得了你。”
被太子爷这么一闹,倾心也忘了问四阿哥到底要给她什么好东西。四阿哥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将倾心拉起来。倾心的帽子也不知给他随手丢去了哪里,衣服上好几粒扣子也被扯掉了,只得披散着头发,裹紧披风,被四阿哥牵着往营地走去。谁知刚爬上山坡,就见八福晋婉清带着几个护卫,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笑看着他们。
八福晋给四阿哥请完安,转过头来对倾心笑道:“白日里就见一个人影像你,果然是你。”
“婉清,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胤禩也来了?倾心下意识地想甩开四阿哥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八福晋看了眼他们jiāo握的双手,笑道:“四爷,好福气。”
“八弟妹,好眼力。”四阿哥微微一笑,拥着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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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谁伤害了谁
更新时间2008-7-3 22:00:54 字数:4578
第二日一早,四阿哥就派人将倾心送回了狮子园。她离开时,木兰围场的气氛有些紧张,据给她赶车的小厮悄悄说,太子爷昨夜遇刺,折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刺客。倾心吐吐舌,看来她一不小心成名人了。难怪昨夜四阿哥坚持让她睡在他的帐蓬里,并且将帐内守夜的秦柱儿赶到了门外。当时就见秦柱儿暧昧的眼光,现在想来,许是四阿哥故意给人造成假像,其实她只不过在软榻上窝了一夜,而四阿哥更是读了大半夜的书。
倾心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八福晋,才知胤禩并未随驾,只不过八福晋跟来给谊妃娘娘作伴。
倾心松了口气。昨天那种状况有些混乱,她并不想胤禩知道,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糙原秋来早,九月艳阳照。本来天凉好个秋,怎奈气氛却凝重了起来。四阿哥突然从围场上搬回了狮子园。据说皇上也回到了行宫。
四阿哥眉头紧皱,对邬思道说:“小十八病重,皇上心急如焚,先生jīng通医术,可否去给十八弟看看?”
倾心恰巧听到这句话,“啊”的大叫一声,引得四阿哥和邬先生都侧头看她。
“我,那个,突然想到一件事。”倾心讪讪笑笑,拼命朝邬思道使眼色。
“别挤眼了,有话就说。”四阿哥沉着脸说。
“那我可说了。四爷,先生不能去给十八爷看病啊,皇上身边有那么多顶极的御医,四爷何苦把先生推去风口làng尖?”如果她以前看的那几本清穿小说没骗她的话,十八阿哥铁定没救了,先生就是神医转世恐怕也不能改变啊。
四阿哥目光幽深,沉默半天,仿佛在做艰难的决定,良久才说:“是我思虑不周。”
倾心qíng绪低落,并不是她想要他们见死不救啊,只是因为她知道十八阿哥注定的结局。既然是注定的,应该不能更改,既是不能更改,那历史终会朝着它既定的走向前进。那就是说接下来十八阿哥会死,太子会被废,这些皇子们将正式开始夺嫡大战,然后,八阿哥会很受打击,一系列打击,最后……直到最后……
倾心想要绕过那个终极结局,却无法控制堵在胸中的压抑,她不能想像那个谪仙一般的人儿最后那样悲惨的死去。
茫然地出了狮子园,茫然地乱走,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茫茫的糙原上。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碧糙蓝天,huáng橙橙的暖色竟然有种极致的悲凉,就像那句平淡而隽永的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huáng昏。”
一缕清雅的箫音划破这一片苍茫,熟悉的曲调引得倾心猝然回首,不远处的山坡下,立着一个水墨画般的人物,风光霁月,玉树临风。
胤禩——倾心怔了片刻,朝他飞奔过去,即使是海市蜃楼,她也阻止不了自己朝向他的脚步。
倾心未料到自己竟会如此渴望他的怀抱,想被他紧紧拥抱,告诉她他仍在这里,永远都会在。离他两步远时,她堪堪止住脚步。八阿哥苍白的面容上隐着丝憔悴,漆黑的眸中有着淡淡的疏离,让她望而却步。
两两相望。“胤禩……”倾心低呼。
八阿哥眼中痛楚一闪而过,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我该叫你什么?小四嫂么?”
“什么?”倾心愣住,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有一种伤人伤己的锋利。
“你不会告诉我是身不由己吧?我那个四哥,傲着呢,你要是不愿意,他是不屑于bī迫女人的。”八阿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说出的话却犹如最尖锐的刀。倾心霎时觉得浑身冰凉,“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气无力的辩驳不是因为心虚,只是因为心寒。
“呵——”八阿哥低笑,毫无温度。“不是我想的哪样?你是说你没有同他在月光下缠绵?还是没有同他共宿一帐?我不在这里,不代表就一无所知。”
倾心沉默。他说的都是事实,却又不是事实。她原本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却没了解释的qíng绪。如果他选择相信婉清,那么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况且四阿哥确实吻过她,不止一次,如果他介意的是这个,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