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
“师姐……”我躲在修远身后,哑哑出声。
“卿卿你怎么了?”她有些急躁地扯动帘布,“受伤了?!”
“没没。”我急急应声,看着快要撕裂的帷幔,额角浮起冷汗。
“小鸟!”师兄你真是chūn雨突至,解救了我这棵快要枯死的禾苗。
“放开。”师兄低喝道,“不要胡闹。”
“梧雨兄,外面怎么了?”修远突然出声,惊的师姐向后几跳。
“咿?咿?”师姐出声低叫,“卿卿和夜景阑,这、这、这……这就是捉jian在chuáng?!”
大窘,qiáng作不闻师姐的念叨,我侧耳倾听,jì馆果然安静了许多。
“呵呵。”师兄的笑声如细阳淡照,很轻暖,“呀,夜兄现在才发现异样么,真的是好令人意外啊。”忘了补充,还笑得依旧坏心。
修远似已习惯他的调侃,不恼不怒,表qíng淡然。他挡在我身前,姿态闲雅地穿起衣袍。我正yù穿衣,却正对他眼底煽qíng的残色。脸上骤烫,偏身背对他整理起衣襟。
“星陨东天,月掩轩辕。”幔外响起师兄低低的吟诵,“如雨西流,如瓮如斗。”
说的是流星?!我穿戴整齐,套上长靴便向窗边跑去。
啪地一下推开窗扇,只见深渊色的天幕里,流星如水墨大师信手晕染在宣纸上的线条,如糙叶上垂下的清露,一瞬间,便坠向不可知的所在……不!不是不可知!我撑手探身,任由夜风拂动身后的长发。星陨处,如萤火点燃了糙丛,天边燃着熊熊大火。暗红色的火舌叫嚣着冲天而去,好似卷烧着流星为景的画轴。
如此热烈,如此蓬勃,为夜点亮了不尽的希望。
火蔓处,是青国的王宫,怪不得这云上阁已人去楼空。
是谁cao纵着这祝融,又是谁隐密在夜色中?
钦天监啊,钦天监。我不禁惊叹,允之你是先谋后动,果然是高手。而你烧的可是那处,可是华族的脉搏?
腰间被轻柔环住,我靠在修远温暖坚毅的胸膛上,极缓极慢地牵起一抹笑。
红炉焙酒宜早寒,鸳帐共话夜语喃。
寒光垂静自一色,飞星东曳灯火阑。
这一夜,
星陨,天变。
两重心字 一剪相思
星陨夜之鱼水之欢
云上阁里莺歌燕舞、香粉缭绕,最北边的三等雅间外,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蹲在门边正侧耳倾听。
“咿?”小人儿抱着一个玉酒壶,细白嫰耳紧贴门上。怎么会这样?她秀气的眉头紧紧锁住,紫色的胎记随着面颊的鼓起而显出几分生动。
半晌,她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不禁一阵雀跃。她兴奋地伸出食指,暗运内息将蒙窗的棉布戳开一个小dòng,黑亮活泼的大眼眨视屋内。透过纱质屏风,她隐隐看到chuáng帷里jiāo叠激làng的身影。
“官人,好官人,饶了奴吧……”下面的女子轻泣告饶。
“贱人!看你那副dàng样!”身上那男子动作很是激烈。
“呜……”女子喉间发出类似于低咽的声响。
“唉?”偷窥的那人抱紧酒壶,面色越发的迷茫。她撇唇颔首,再次蹲下:不是鱼水之欢么?怎么没有鱼也没有水,更没有欢呢?
她垂首敛神,美目中闪过一丝恼意。难道是小鹤子骗了她?果然啊,上次她问柳寻鹤jì院有何好玩之处。那家伙就闪烁其辞,被问的不耐烦了才丢下四个字“鱼水之欢”。
欢?欢?这样叫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魔音缭绕的雅房,杏眼流火,鼓起腮帮。
忽地,她舒开双眉,恍然大悟般地拍头。
原来是这样!“鱼水之欢”,只有置于其上的鱼才能吃到好饵,才能感受水中之乐啊!怪不得只有上面那人一脸兴奋,下面的女子痛不yù生。鱼水之欢也是要讲求位置问题,嘿嘿,若不是她溜班来“学习”,岂不是要错漏这么一段重要的“知识”?还好,还好啊。
她庆幸地扶了扶胸口,兀自偷笑。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小鸟猛地一惊,身体僵直却不敢回首,因为她已感受到那个存在感十足的人就在身后。
丰梧雨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师妹,琥珀色的淡眸耀出笑意。他俯下身,贴着纤细的娇躯探向窗上小dòng。
“师……兄……”小鸟吞咽一口,哑哑开口,“其实……”话出一半,再难继续。
丰潋滟心急如焚,面如土灰,只觉一个小人在心中发癫打滚:啊!怎么会被师兄发现!怎么办?怎么办!
丰梧雨眉梢微挑,带笑直身。垂眸就见体前佳人削肩垮下,细嫩的耳垂红得滴血。
他心头一阵微痒,兴奋的握起双拳。按捺下心中滋蔓的邪念,丰梧雨这才微哑开口:“小鸟,长大了。”
意味深长而又暗带隐忍的语调滑入某人的耳际,却被曲解为这般……唉?师兄没有责怪她?丰潋滟如被解xué,如释重负地抬首一笑:“是啊,是啊,小鸟是大人了。”
美艳的双眸轻轻一耽便让他心驰神dàng,在丰潋滟看不到的袖里,他手上的青筋明显bào起。
这小人儿终于对男女之事动了心思,真恨不得就此将她拆骨入腹。他忍啊忍,终于忍到今天了。
“师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被发现了可不太好。”
丰梧雨看着她左右飘动的美眸,过了好久放才平复血管里激流的热血。
“嗯,是啊。”他笑得无害,任由小鸟拽着前行。
瞧着她如细柳裁成的腰肢,丰梧雨心头有说不出的火热。十七年前,当他看着师傅怀中好似面团的婴孩,只觉有趣。而后的岁月,他将她护在怀里,教她读书识字、鞭法武功。说是师兄妹,其实更像师徒、父女,亦或是青梅竹马。后来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么恶劣,竟将她当成面人,沾着qíng水就捏成了自己喜爱的模样。
在丰梧雨的心中只有一个师妹,那便是丰云卿。
而她……
冬阳般轻暖的眸子细成了弯弯月,丰梧雨不留痕迹地舔了舔唇角,露出骇人的占有yù。
而她,是他早就定下的妻啊。
十七年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着须臾片刻?丰梧雨隐下心间yù火,微垂淡眸。这丫头还是根木头,这样怎能吃的尽兴?他要等到这棵妖娆qíng花发出芽、抽出叶,一点一点蜿蜒到他的脚下,迫不及待地缠上他的身,娇俏无比地凑近他的唇。
而他,只要张口就能将她吃下。
“啊~切!”某人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响喷:可恶!是谁在说她的坏话?
……
“还没找到?”秋启明虚起yīn鹜的眼,瞥向身侧。
“是。”贴身小厮垂目避视,低声说道,“小的看着那guī公扶着丰侍郎转过了楼角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