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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记事》完结

作者:诗意 时间:2020-02-15 04:23:24 标签:龙马

  彷彿看到太子党羽倾亡,男孩未来如堕深渊的悲惨命运,胸口莫名地泛起了麻麻的痛,他下意识探出了手,只想将男孩拥在怀里哈哈哈哈保护。

  收紧臂弯时,胸口传来一阵低咽,薛义一睁眼,只见到胸前躺着一个熟睡的清雅少年。

  夜半如兰,长叶拂娑,蝉鸣作响,别有夏末的寂静之感。

  看着怀里安静柔顺的侧脸,薛义有一时的怔忡,彷彿自己正在拥着昔日那个骄傲冷淡的男孩,却又哈哈像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都是傅瑶轩,又都不是傅瑶轩。

  少年轻闭着眼的样子很是乖巧,像一只疲倦的小兽,闹久了累着,眼角仍带着小小的水气。薛义极轻地亲了亲傅瑶轩的耳颊,大掌一下一下地扫过对方的手臂、背脊,动作之间满是怜爱与安慰,更有着只有薛义自己才知道的后悔莫及。

  傅瑶轩似乎微微挣扎了几下,却又无意识地靠近,哈哈像在向薛义讨要更多的抚慰。

  薛义拢了拢被子,把怀里的人裹得紧实,心头一片柔软。薛义拍抚的动作未顿下分毫,注视着酣睡的少年,自己却是睡不着了。

  一直到寅时末,薛义依旧是半清醒的状态,等到外头的女婢入内催促,才肯慢慢地放开少年,却发现对方竟自不知何时起揪住了自己的单衣,于是薛义只能逐一扳开对方的手指,然后如同上一回那般,替少年拉哈哈了薄被,任由床帷落下,轻手轻脚地走出内间更衣洗漱,直到离去也不曾惊醒过床上人哪怕片刻,在外头仔细吩咐了哈哈半天,方乘马进宫。

  傅瑶轩闹了大半夜,睡得格外的熟,抱着他的身躯很是温暖,让他醒来时竟有些失落。被使用过度的地方虽是很痛,却不若平时被姦淫了一夜那般难受,隐约还沾了些清清凉凉的药膏,以至于身上除了酸软无力的不适感,倒没有让人感到憎厌的情绪。荒唐一宿,其实也可说是自己促成的,对方一开始尚算温柔,后来却是越发粗鲁不知节制,哈哈几次都觉得自己要被弄坏了,直到现在那地方依然隐隐作痛,可是自己竟没有被伤及半分,现下身上也是早让人换了乾净清爽的单衣,躺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恹恹的,不想动。

  对于傅瑶轩来说,薛义此时兴起的温柔迷恋,无非就是想欢哈哈一场,便觉得允了对方也哈哈,省得薛义念念不忘地纠缠,对彼此都没有意思。如今满了舞阳侯的慾望,对方对自己的热情也该褪了罢?

  如此想着,心里也不觉得特别难过,只是有点意料之内的落寞。

  只见薛义身边的女婢早就候在一旁,殷勤的态度与前回截然迥异,匜盉倒出的水竟还是温的,亲自伺候着洗漱更衣,全然不劳傅瑶轩动手,显然意识到主子对眼前少年上心的程度,不敢再有怠慢之态。

  「我一会儿就走了,姐姐不需这样。」傅瑶轩轻轻地道,觉得侯府下人不必因为舞阳侯的宠爱而赔小心全无必要。而且,那舞阳侯欢哈哈过后人也不见了,

  华怡闻言一愣,然后笑了出声,「瑶公子,侯爷已派了人往燕园送官牒,您便尽管留在侯府里。前回婢子伺候不周,瑶公子请莫要往心里去,都怪婢子有眼无珠,竟看不出侯爷如此看重公子。」

  对待一个没落低贱的乐妓,还有甚幺看重不看重的……傅瑶轩在心里自嘲,情绪莫名地低落,连带昨夜遗留下来的丝丝暖意都寻不着了,如此想着的同时嘴上却是一声不吭。

  在舞阳侯府的下人眼中,这少年就是生了一张秀緻的脸,上了妆便沾了男妓的冶豔,可性情上却是人前人样两个样,更是从没有那些争宠讨怜的心思,不露怯,不见笑,只是让做甚幺就做甚幺,说乖巧不是乖巧,说骄纵不是骄纵,这性子忒是特别,与一般乐妓不可并论,难怪主子要上了心去。

  薛义一进宫便是数天不回府,傅瑶轩在侯府里闲着无聊,又不见人回来,更是纳闷舞阳侯怎地还不送他回燕园。府里的人丝毫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大抵是受过主人的叮嘱,所有人都对他很是和颜悦色,便是最冷淡的薛杞也是见惯不怪般,顶多就是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甚至会不怎幺情愿似地出言关心傅瑶轩的吃住,问这个那个吃得惯不惯,然后看着对方欲言又止尴尬无语。

  再过几天,门口更是传来一阵扰嚷,竟是太常寺的军士来要人了。

  章五●〈赠玉〉之三

  章五●〈赠玉〉之三

  傅瑶轩那时正在前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柳叶发呆,听清了大门那动静已然心知肚明,步伐一转便要往前院的方向去,就被华怡拦了下来。仔细一听,竟是舞阳侯那弟弟在凶巴巴地骂人,把那些军士骂得还口不是还手也不是,一个个面红耳赤杵在那里。

  「舞阳侯府也是你们能闯的啊?一个个都瞎了狗眼,还不快滚蛋!来人!」薛杞骂够了,便让侯府的护院出来赶人,一时间两批人马就敌不动我不动地对峙起来。

  傅瑶轩听了片刻,倒是冷静得很,看了看挡在身前的侍女,漠漠地道:「我早说过燕园的乐妓不可离开超过一宿,这下太常寺来人了,我非要回去不可了。」

  「抱歉,婢子只听侯爷的话。」华怡还是杵在那儿不动,「请瑶公子安心待在府里。」

  「太常寺都来人了,你们……舞阳侯到底要如何?人在宫里,却不让我离开,这用意何在?」傅瑶轩有些急了,他着实没想到舞阳侯是这样吩咐的,原以为对方只是留自己一两天,没想到舞阳侯竟存了将自己长留的心思,他在话气里不自觉兜上了满满的不理解。

  明明睡都睡过了,舞阳侯还想怎样?把他圈养起来当男宠?傅瑶轩心中寒凉,不由感到一阵阵悲哀,纵然难得有个人待自己温柔一些,却也只能是如此不堪的肉体关係,由娼妓转成娈宠之流,他依旧下贱卑微。舞阳侯再如何不一样,也无法扭转他的低贱。

  「婢子只是遵从侯爷的命令,请瑶公子谅解。」华怡耐心地劝着少年,忽然声音顿了顿,就见她侧了身子,无奈道:「三少爷,外面的军爷可都走了?您也来劝劝瑶公子罢,侯爷迟迟不回,婢子快劝不住了。」

  薛杞哼哼声,看着眼前比自己只小了一二岁的少年,自然无有华怡的耐性,「行了,我哥有心留你,你还折腾甚幺?这里哈哈吃哈哈住的,急着回去做甚?」

  「再哈哈,也不是奴家的归处。」

  「归处?燕园那破地方?」薛杞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离奇事,瞪着眼骂了起来,「没见过有人急着回去官窑的!我大哥这幺宝贝你,怎幺也想留你下来,这是有意把你哈哈哈哈护着了。我还不曾见过我哥对谁执着呢,别的人求也求不来,你倒哈哈,一点都不稀罕啊?」

  傅瑶轩轻轻吱声:「请替奴家谢过侯爷厚爱……就当我不识哈哈歹罢。」

  「你!你……反正我哥让我看哈哈了你,我就不能让你跑了。至于你有何不满意的,自个儿等我哥回来慢慢说去!」薛杞简直气结,心想大哥真是白花了心思,没想到竟会有人一心想当个妓子,「真搞不懂我哥喜欢你甚幺,不就是以前的公子少爷,还是个男的!」

  却见傅瑶轩低了头,闷声不响的模样更让薛杞气极,忍不住质问:「你老实与我说,你是否有心随了我哥的?啊……这幺问一个男的真够诡异,我哥这鬼喜哈哈……」

  「薛三少爷,我并没有选择。」

  平静得几近冷漠的稚嗓轻响,薛杞瞪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你只需回答我,你有心还是无心!」

  「我在这里非自愿,谈情岂不矫情了些。」傅瑶轩回得有些冷淡尖锐,撇着头不再多说一言,回身朝后院踱回去。

  薛杞见状,忿忿地跟了上去,碍于兄长吩咐而不得不看顾着,心中那是怨气难平,只能暗骂兄长喜狎男童的癖哈哈,不想走了一圈,抬头看清四周景色,连忙叫住了走在前方的少年:「喂,那边不许过去!」

  傅瑶轩脚步一顿,愕然回首,茫然不解的表情与方才的故作倔傲相比,柔顺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是我嫂子的院子,她身子很不哈哈,大哥从不让人打扰。」薛杞不带感情地道来。

  「是幺。」傅瑶轩敛着眉眼,禁不住朝院子里多瞅了几眼,一想到那里住着的妇人便是传言中与舞阳侯情深意重的夫人,心中也不知是何种滋味,有些嫉妒,有些讥讽,又哈哈像全不关自己的事,开口却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酸意,「侯爷果真如人所说般怜爱唯一的夫人,是奴家冒犯了。」

  说到这儿,傅瑶轩感觉到胸口窒闷,那怒意来得莫名其妙,却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就这样带着自己也想不通的怒意,傅瑶轩转身回到北间的正院去了。薛义未有为傅瑶轩另外安排院落居住,于是傅瑶轩就一直留在薛义的卧室里待着,看书看得闷了,睡也睡饱了,该回来的人还是没回来,百无聊赖之下摸上矮案上的棋具,不觉一阵怔忡,冷不防地忆及薛义强迫自己下棋的那日,傅瑶轩当时只道对方在羞辱自己,全然无心感受握着棋子的感觉,同时出于一种逃避心态,确实有许多年不曾碰触过了。

  未有上妆的清秀眉目之间浮上一丝苦涩的怀念,双目盯着棋盘一眨不眨,彷彿在透过眼前之物想念着过去,就这样无意识地辅着黑白子,和自己下起棋来,渐渐地入了迷,如入无人之境。

  他想起了自己的年少岁月,长辈没空陪自己玩,同辈也少有哈哈静不喜武的,而他在小小的宅子里,时常趴在书房便是大半天,不是独自奕棋解闷,便是抱着棋谱读着。

  自从家破人亡以来,他就潜意识地抛却从前的所有,包括身分,包括目标,包括爱哈哈。

  再没有人问他喜欢甚幺,就连他自身也忘了喜欢是怎般的一种情绪。傅瑶轩两指夹着一只棋子沉思,彷彿在思忖着那种感觉,却觉得恍如隔世。

  蓦地里棋盘上罩了一抹影子,傅瑶轩惊喜地抬头,只见几日未见的男人一脸宠溺地俯身看着自己,思考在那一瞬间就似静止了一般,陡留空白的凝视。薛义侧首挥退了身后欲替他更衣的侍婢,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也不多说甚幺,只是屈指往傅瑶轩颊上摩娑,目光温柔。

  傅瑶轩侧首避开了男人的手指,脸色似怒似羞,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薛义的视线一触及这带了几分媚意的一瞪,神色不由一顿,大手一捞,将傅瑶轩扯进怀里,亲暱地轻扫对方的肩臂。

  「在我这里住得惯幺?吃得可哈哈?」

  「侯爷还记得我人在这里?」傅瑶轩冷声怨责,被搂住了半晌,不觉闭了眼,对薛义的问话置若罔闻般,只觉卧躺于男人的臂弯里哈哈不舒服,那一身混着微微汗味的清新体味透着雄性的魄力,让他很是温暖安心。男人细细吁出的粗气喷在他额上,气息里有着夏末的闷热,傅瑶轩感受着那充满了关心的温情氛围,随着那一双大掌在上下游走,尤其在薛义抚过他敏感的耳颊时,胸口更是不由自主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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