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
“娘娘,裁衣局已把今年夏裳的样式拿了过来,现在要看吗?”我问。
挥挥手,皇后淡淡道:“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样式,看与不看一样。”翘指点着其中最为艳丽的二匹丝绸:“你今天出宫一趟,把这二匹料子送到尚书府jiāo给尚书大人,就说这是本宫送给月芙的。告诉大人,本宫想见他,让他进宫一趟。”
“是。”景临,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他好吗?
“慢着。”皇后叫住了正yù出殿的我,杏眸微敛,一指叩着茶盏想着什么,半响,抬头看我,眼底多了一丝隐锐:“你要与他一同进宫,明白吗?”
“是。”言外之音,他若不愿,我便要紧紧跟在他身边,直到他进宫为止。
自进宫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出宫。
站在人来人往,热门拥挤的集市上,我一时有些恍惚。
以前的记忆一点点从我心头闪过,完全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只那时的我与现在的我,是天壤之别。
“虽说还只是清早,百姓们倒已把百花都拿出来了啊。”拿着丝绸的公公笑说。
“这家的花种得不错,品种也多啊,看,这百合还做了形呢,能把娇滴滴的百合做成横形的还真是少见,得花多少心思啊。”另一位公公像是对花颇为有研究,评头论足开来。
第十六章 相互演戏4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一说,我才注意到,每一摊户,每一家宅门口,都摆放着好几盆花儿,有的娇艳,有的清丽,有的花甚至与假山连成一片,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
“恩恩姑娘不知道吗?今天是一季度一次的百花节啊。”
百花节?对呀,我朝是有这样的节日,花是我朝的象征,百姓们对花更是痴狂,无论是贫穷的还是富裕的人家,都会在家里种些花以示喜爱。
只我一心在与娘的生计上,从没参加过这些节日,更别说拿出时间来养花了。
百花节?皇后娘娘为何要在这个日子里宣景临进宫呢?
尚书是朝中的一把手,其府砥的壮阔自是不用说。
单眼前二座上等白玉彻雕成的石狮就能让人惊叹了。
我们穿着宫装,所以家丁直接领着我们进了府。
亭台楼榭,花荫成莆,小桥流水,环以数十年的柳树成圆,外面看着尚书府雄壮富贵,进了内,才发觉极为朴素,几株树,许些花,一切相似江南水乡,没有刻意的摆设,纯以自然相成。
从中,多少也能看出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只不过与我认识的尚书大人似乎有一些区别。
“大人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容小的去通报。”家丁说。
“不用了,”我示意二名公公将手中的丝绸jiāo给家丁,对着他们说:“你们先回宫吧。”
看着二名公公出了府,我才对着家丁道:“这二匹上等绸缎是皇后娘娘赏给月芙姑娘的,麻烦你送去赵府。”
“姑娘,今天是百花节,不用说,月芙姑娘肯定会上我们这儿来找大人一起上街赏花,要不要等月芙姑娘来府上了再给她呢?”
“月芙姑娘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吧。”
我点点头:“也好,下去吧,我还有事要找大人。”
家丁拿着丝绸恭敬的退下。
走上碎石铺成的小径,我往家丁所指的亭子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亭中一人静静面对远处重山,一身白衣飘飞。
“恩恩见过大人。”
他转身,忧郁眸子见我刹那浮上笑意,温润如玉。
我不由得也跟着一笑。
“怎么现在才来。”他开口。
“大人知道奴婢要来吗?”我微愣。
“每逢百花节,她总会差人来叫我进宫陪她一起赏花,她不想我在这天陪别的女人。”俊雅的眸子又染上了忧色。
心底有些难受,很想抚平他眼底的忧伤,可那不是我该做的,压制住自己的妄想:“大人,皇后娘娘差奴婢给月芙姑娘送了……”
手被温暖包围,他突然握过我的手。
在我怔愣时,他扬眉一笑,极为好看:“不是受了命要跟着我,直到我进宫为止吗?”
“大人真是什么都料到了。”
“走吧。”
“去哪?”
“百花节,自然是赏花了。”
赏花?和我一起吗?
愣愣着,被他拖着离去。
当从尚书府的后门出来时,远远的瞧见赵家姑娘进了府。
“大人,月芙姑娘她来了。”望着门口那妙曼的身姿,我忙说。
一张特大的俊脸出现在我面前,景临笑得极为开心,像个纯真的孩子。
“大人?”
第十六章 相互演戏5
他双手抚上我双肩,正视着我,温柔的开口:“放下心中的一切,什么规矩,身份,都视而不见,今天,我们就玩它一天,只有我们二人。”
只有我们二人,一起去赏花。
可以吗?
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很希望就这样无牵无挂的去了。
心慢慢的飞扬起来。
看着他脸上的快乐,故意漠视了心底的燥动,只想着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点点头。
“不是说了吗?无人时就叫我的名字,来,试一下。”
“景,景临。”
“再叫一次。”
“景临。”
“这么不自然呀,得多叫才行。”
眼前的景临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尚书大人吗?他的笑,他眉眼间的神彩,是单纯的放松与开心。
与我在一起,真的让他这么开心吗?
牵过我的手,他突然跑起来,愉悦的声音:“走罗,赏花去了。”
不若来时,还未到一个时辰,街上摆放的花比方才多了近几倍。
整条街都是五颜六色,争相斗艳的花朵。
行人更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荷花,牡丹花,兰花,百合花,一串红,木槿,锦带花,蛇目jú这些都是我叫得出名字的,而有些我是连看都没看到过。
我对花是外行,只觉得美就会发出惊叹。
当走了五家摊铺时,我都不知道已惊叹了几回。
景临在身后一陈陈轻笑。
“你在笑什么?”我觉得奇怪。
“这些花只是家常小花,在花中是最为平凡与普通的,你的神qíng倒像它们是多么稀世似的。”“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它们很美。”
他目光一动,突然说:“你跟它们很像。”
“我哪有这么美啊。”
他认真的看着我,认真的说:“我是指平凡与普通。”说完大笑起来。
他今天笑得好多,我喜欢看他笑,我本就平凡与普通呀。
此时,只觉得身子被谁挤了下,左右看了看,不知何时,身边竟挤满了一群妙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