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
作者:薄暮冰轮
时间:2023-02-06 12:01:38
标签:薄暮冰轮
伸手环抱住眼前的人,用力呼吸,好像下一刻就会因为太激烈的qíngyù而停止。
宗炎……对不起……对不起……
我害你,我负你,我欠你……
到最后……我终究还是qíng难自禁。
秦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走出了天牢,坐上马车回家。大脑中嗡嗡响,还好像有无数细针在扎一样,疼。
更不提身上的疼,走一步都好像要晕过去。
“把这个jiāo给皇上。”秦素迷离着眼把那份名单jiāo给了赶车的暗卫。然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还是怡儿叫醒了他。
“您再不走,就真的要错过了。”怡儿帮他更衣,说道。
秦素坐在chuáng上,前所未有地疲惫。身子很累,心也累。
他忽然不想去看了,有什么可看,看着他在世人的唾骂中死去么……他也不会想让他看见这一幕吧。
“皇上派马车来接您了。”怡儿看着窗外,说道。
秦素淡淡地看着窗外,闭起眼说道:“那就快些吧。”
可是李骥却要他看,看着他所爱的人是怎么死去的……
那便看吧。
秦素冷冷地看着,一身白麻孝服,神qíng冷淡至极,就好像那个要被斩首的人和他素未平生。
世人道他是为被灭门的秦家穿的孝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今日要被斩首的这个人穿的。
周围一片的叫骂和叫好声传入他的耳中,却好像根本没有打动跪在刑场上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笑,笑得狂傲,笑得自我。即使一地的唾骂,一地的污秽,一地的láng藉,一地的……鲜血淋漓。
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羁,自私,深qíng,小人。
可是他的好,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人云亦云的讹传他从来没有理会过,直到今天还是这样。
这个人,从来都是个孤胆枭雄。
追魂pào响,三声。
人头落地。
尘埃落定。
秦素眼神冷得让人惊悚,那么美得一个人,偏偏冷成这个样子。
一身白麻孝衣,突兀地站在高台上。
迎风而立,风姿绝美。
然后,缓缓跪下,向着刑场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是他的亏欠。
宗炎,你代人受过。我欠你,李骥也欠你,还有天下人,他们都欠你,即使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对你的亏欠。
他们不懂,还是不懂。
渺渺三天上,巍巍白玉京。
元始御明景,立此大化根。
yīn生结huáng华,阳光敷赤轮。
二气相缠罗,太空流五行。
七景忽腾变,万汇从此生。
五行互迁改,谁测败与成。
神霄执玄纪,总校诸天人。
左摄三界魔,右制六天兵。
宝章召和气,玉符集百灵。
天丁秉琼钺,赤帝掷流金。
收捕群魔丑,境土皆澄清。
普天被真荫,亿劫保无倾。
秦素站在高台上,缓缓地歌唱。歌声缥缈悠远。
就让这《五行yīn阳歌》带你的魂魄走吧,去地府。然后,让阎王还你一个清白。
来世,只愿来世,不要再活得如此孤独。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样子,听到了他凄凉美丽的歌声。传说中的被王宗炎灭满门的秦家遗子,传说中王宗炎无比宠溺的绝色少年,传说中的以色侍人最后一纸御状告倒王家的秦素。
薄qíng寡义的,冷漠妖异的,祸国殃民的,心机深沉的……
这就是秦素在世人眼中的样子。
可是……他却远远不是那样。
秦素,只是个普通的少年而已。
普通的,薄命的十六岁少年而已。
种种坎坷,种种苦楚,种种辛酸,世人不懂。
世人,永远看不清真相。
关于他的,关于王宗炎的,关于李骥的。
从未看清。
悲哀。
第三十一章 曲终人散
薄冰:我有弄死秦素小受的冲动了!MD,收不了场了,王童鞋挂了,李骥……哎,都灭门之仇了,怎么办啊……秦素还不够圣母,没到可以原谅李骥的程度……
MD,殉qíng算了!然后把这章当完结,题目也应景……笑。会被砍死的。
终于gān掉王童鞋了,还有李童鞋,死吧死吧一起死吧……
咳,好吧,说好是HE了,死也得活过来。
其实,对于王童鞋,秦素还是亏欠的感觉多一些,至于爱,有点吧。那也是因为亏欠才有了感qíng;而李骥……好吧,动心了。
哎,李骥小攻,你的路还很长。可惜娘亲我已经写累了,最多两天,完结。一天一万多字我容易么我……
PS:谨防厌世的这类小受,例如秦童鞋自我了断,他这种小受比较危险,常gān这种事。
直接被李骥接回了宫,住到以前住过的房间。
秦素烧掉了那一身孝服,坐在chuáng上,闭目,沉默。
“秦素。”李骥站在chuáng前,低声说道。
“……”秦素抬起眼,看着他,眼里空空的。
“要酒么?”李骥问。
“好。”
然后一起痛饮,把什么都忘了吧,只要不记得,就可以不再想。
“他死了。”秦素低声说,听不出qíng绪,就好像只是最简单的陈述。
“是。”李骥也淡然回答。
“你杀了他,不,是我杀了他。”秦素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太多的纹路,是一场死局。你缠绕我,我纠结你,于是生生拧成不死不休的骗局。
“是我们杀了他。”李骥揽过秦素的身子,说道。
“呵呵,呵呵。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啊,到头来,到头来什么都是错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大仇未报,却杀了他!”秦素失控地揪住李骥的衣襟,厉声尖叫。
李骥轻轻拉开他的手,喂他喝酒。
秦素乖乖地偎依着李骥,就好像方才的失控只是幻觉一般。
一口一口,喝着辛辣的酒。
不是月下荷塘里的淡酒,似有若无的酒香,淡淡的清甜。那时候,他的心很淡,淡淡的酒和着月色和花香,可以轻易灌醉他。轻易……让一个人不经意地驻进心里。
辛辣的酒,浓烈的呛。这时候,他的心很空,需要最烈的酒,最快地抹杀掉他的神智。
“李骥,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秦素半睁着涂满怨恨的眼睛,咬上李骥的肩膀,就像是要生生扯下一块ròu来。
满嘴的血与血腥。
李骥任由他咬着,最后在他疲倦的时候拉开他,擦gān净嘴角的血,继续喂他酒,洗去那满嘴的血腥味。
秦素倒在chuáng上,看着chuáng顶的帷幔,幽幽地说:“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不死掉?早点死掉,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家人一起走。”
“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为什么要爱上他?明明知道是仇人……不,现在不是了……”
“我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他不爱我,我怎么可能查到那些证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我最恨的,是我竟然会对你这样的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