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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

作者:赏饭罚饿 时间:2023-02-20 11:40:47 标签:赏饭罚饿

  南北两边的涝旱虽已压制住,可处处要花钱,皇帝对他是依赖惯了的,每日为此焦头烂额,难得他回京,自是喜不自胜,当天就把人召进了宫。

  在西暖阁里一待就是两个时辰,等他返回自己的府邸时,早已是深夜了。

  书房内有侍女掌灯,门边一个黑影立着,像是静候多时。

  他甩袍子进去,声音清淡:“进来吧。”

  晏寻应了个是,垂首跟在后面。

  侍女把灯罩放下,恭敬地避到一旁欠了欠身,不需他多言就带上门悄然退了出去。

  楠木的雕花小几上摆了个锦盒,肖云和落座后,信手打开。

  里面是两块沉甸甸的青铜碎片,隐约可见到上面jīng细的纹路。他脸上有满意的神色,爱不释手般的抚摸。

  “启禀大人,这两块,就是禄全和碗口村的青铜麟。”

  桌前的青年人低眉顺目,口气却出乎意料地沉稳。肖云和合上盖子,朝他和善地笑了笑:“你辛苦了。”

  他摆弄着手里的其中一块碎片,若有所思地沉吟,“禄全一块,死太监身上一块,紫禁城里还有一块,再算上我手里的这一块,那么就只差三块了。”

  他把碎片往桌上一丢,眉头深锁地叹了声:“任重而道远啊。”

  晏寻神色未变,跟着肖云和久了,也适应了他那套仅浮于面上的伪笑,于是身形微曲,低头说:“属下愿为大人分忧。”

  “有你分忧的时候,不着急。”他靠在帽椅里修长的手指慢腾腾地支在太阳xué上,“你们锦衣卫做事的手段也该收敛收敛了,别动不动就掀瓦拆房子的,太过张扬了,明白么?有时候得用点迂回的战术。”

  他仍旧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明白。”

  说起这个,肖云和忽然冲他微微一笑:“我倒是好奇,倘若对方是个漂亮小姑娘,你还下得了手么?”

  尽管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调侃,晏寻还是略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大人说笑了。”

  “不说笑,不说笑,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叫说笑呢。”他自娱自乐般的愉快了一番,才慢慢敛下表qíng,挑眉朝他颔首,“你放心,这些年来你尽心尽力,我都看在你里。说过会治好你的病,就绝对不会食言。”

  晏寻脸上的表qíng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多谢大人。”

  *

  禄全死了。

  死得非常突然,在肖云和回京的当天便咽了气。

  沈怿抱着胳膊立在chuáng前,静静地看仵作验尸,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表qíng,目光淡淡的,不喜不怒,很平静的样子。

  只有高远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早已怒火冲天。

  验尸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银具被一抹黑色浸染,居然是中毒而亡。

  二三十个侍卫在庄子里照看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这都让人有机可乘,已不仅仅是疏于防范,很明显和上次的背叛如出一辙。

  他的人里,还有内鬼。

  于是,禄全的事就被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肃亲王府里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彻底最血腥的一次大清洗,从他养的死士到亲卫再到各处侍卫,甚至大都督府和军中也一并被牵连。

  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短短数日,内军人人自危,甚至惊动了朝野,六科给事中和督察院立马又开始借题发挥连夜参折子。

  反正如今天下太平,灾qíng稳定,他们无事可做,平日里自然没事找事,借此营造出一种朝中事务繁忙的盛况。

  这段时日,王府的暗牢里哀嚎声就没停过,高远在外面听着总觉得瘆的慌。

  他其实才是最忐忑的那一个。

  虽说是王爷的心腹,然而并没跟随他出征打过仗,军营中的各将士和王爷好歹有过命的jiāoqíng,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随时可能倒戈的一堵危樯。

  来回琢磨,越想越不寒而栗。

  再不把王爷这气消下去只怕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正思索对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拔腿就去账房找管事。

  午后夏日炎炎。

  书辞带着裁fèng来王府jiāo差,折腾了快有半个月,王爷的这身袍子总算是大功告成了,眼下只看有无不合身之处,再做修改。

  刚到侧门,高远已经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踱步了。

  书辞远远地叫了声高大人,后者像是被绳子拎住似的,瞬间直挺挺回头,那眼神简直如见救星。

  她走上前去,示意身后的锦盒,“我来给王爷送衣裳的。”

  “好好好,来得好,来得正好。”高远感慨不已,“眼下府里出了点事,王爷在里头正大发雷霆呢。”

  书辞一听就明白了,立时严肃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我过几天再来。”她赶紧朝高远行礼,“多谢高大人提醒,这份恩qíng我没齿难忘。”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高远忙拦住她,“我不是让你走!”

  书辞不解道:“可王爷不是在气头上么?”

  “就是气头上才叫你来的。”他无奈,“你得让王爷消消气。”

  书辞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对,就是你。”高远把她往门内推了几步。

  书辞当下如临大敌,“您搞错了吧,王爷发脾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意识到了什么,“您该不会是要他拿我来出气?”

  高远张了张口,却yù言又止。

  沈怿没发话,他不敢多嘴胡说八道,万一被他知晓了,只怕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见书辞这样误会,索xing也就不解释了。

  “牺牲你一人造福所有,这可是积功德的大事,咱们府上近来已经伤亡惨重,再这么下去没准儿还会殃及池鱼,你也不想看见你爹有危险对吧,就当帮个忙了姑娘……”

  书辞几乎是被他拎着衣襟提起来的,一路推推搡搡进了王府。

  “高大人,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这么大的重担,我担待不起的!”

  “可以的可以的。”高远满口鼓励,“此事非你不可,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书房内,沈怿拧着眉头正在翻看文书。

  一页揭了过去,上面的字却一个也没印象。

  他双目定定的瞧着一个地方,满脑子在想手下背叛的事。算起来,自从他征战南蛮回来之后,这种qíng况便层出不穷,军中的士卒虽与他一条心,可是身边的亲卫却屡次被人收买。他也曾疑惑过,究竟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不忠。

  威吓,警告,杀jī儆猴,全都没有起到作用。

  那一刻,淳贵妃的话在耳畔清清楚楚的响起。

  ——没有人真心爱你,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你这一辈子将孤独终老,永远活在杀戮、血腥和残bào之中。

  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把他心口揪紧,一切的一切宛如命里注定的一般,分毫不差。

  脑中嗡嗡耳鸣个不停,他正心烦意乱,此刻偏又听到走廊上传来的吵杂声,当下抄起手边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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