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灵的童养媳
我纠结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问他:“那你让我怎么办?那是你爹。”
“才不是。”
“胡说!”以前我就不喜欢这孩子对魏庄的态度,那叫一个膈应人。那哪是把魏庄当成是爹,完全是仇人。“如果没他就没你,你给我搞清楚这个事儿,沈小曦。”
“爹,我心疼你。”
“啊?”我被这孩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愣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就闭了嘴,也没再推着我离开这儿。
我嘟囔一声,实在是弄不明白现在的孩子的想法,赶忙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魏庄与秦三已经斗上了,难分难解。我一直觉得魏庄虽然不比景衔厉害,但好歹秦三什么的二流人物还是能轻易解决。但或许是反派BOSS身边总有那么几个牛bī人物,要不就是现在的魏庄还没有打怪升级,那秦三不过是不经意的动作就能挡下他的攻击。而且秦三这人仿佛对打架这事儿并不上心,只是一边将手套戴好,一边应付着魏庄的招式。
我心中着急,旁边的齐寅倒是一脸镇静,丝毫不见忧色。
突地,我只见到齐寅从腰间拔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那是枪。
“嘭!”一声枪响,我真没想到齐寅能这样不声不响地开了枪,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这子弹击中了秦三,他本来要躲开的,但是被魏庄拉住了。这秦三被拉着也不挣扎,只是转过头来看着魏庄,眼中不悲不喜,不惊不怨。魏庄的神色微变,那子弹就she进了秦三的头顶。
秦三的脑袋被这子弹的冲力击得向后倒去,但那身体丝毫未见移动。不过片刻,他就抬起头来。铜质的子弹把脑袋设了个对穿,可秦三头上的弹孔正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愈合。他眼睛仍旧没什么光彩地转头看着魏庄。
“又不是人。”齐寅不耐地骂了一句,收枪站在了边上,嚷道:“速战速决。”他这话是对魏庄说的,但那边的两人根本就无视了这句话,兀自眼神jiāo缠得火热。我不禁大怒,都这时候了,还想用眼神杀死对方,急得大吼:“魏庄,你倒是快点啊!”
“魏少将……”那秦三不等魏庄给出反应,便cha话道,那声音也是不卑不亢,语调平平的。“前尘旧事,但求至今日始,皆成过眼云烟。”说完他就将那带手套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用力cha了进去。我吓得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秦三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拽了出来,那东西还在动。
“你的心,还你。”
这下不仅仅是我,就连魏庄也难以保持镇定,只余一脸惊诧。
秦三脸色苍白,眼眸低垂着,连带着背也有点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魏庄面前总有种卑躬屈膝的味道。
“你可知道景大师等你死后,便掏出你的心来存于我的体内。他说是要让我长生,却是让我生不如死……”秦三闭上眼,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解脱一样的qíng感,“景大师把你变为人彘,是因为要从你身上取下五神,手、足、眼、耳、舍。他一是为了泄愤,二便是寻求长生。能得到这五神,他便能用人中玉重构身体,只是重构的身体会变成原主人的样子。因此,他变成你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三十年,你不必担心他用你的身体去欺骗荆何。而他挖你的心只是为了让你的魂不散,魂不散,则身不灭。至于存在我这儿,也不过是改造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停了一会儿,掂了掂手中的心脏,“这心确能让我不死,却是让我陈我给活死人。痛不知,味不闻,手中再无实感。而我活了数十载,辗转沉浮,阅尽国之哀难,复看国之崛起。早年驱逐列qiáng之决心早已被此残缺身体折磨得毁灭殆尽。我这样的身体,如何能用?”
“我不过是一介蜉蝣,能苟活于世,也不过是报恩赎罪。我欠你之罪,今日已尽。这心虽不能让你复活,却能让你暂时弥补缺掉的天魂。而大师虽让我成了今日之模样,却让我有幸见国之崛起,此大恩大德唯鞠躬尽瘁方能报答。”
这话一落,直到我肚子里的小曦出声叫醒我。我心中才算回过神来,待看那秦三时,他已经走远。消瘦的背影,沉稳的步伐,他走得坦坦dàngdàng。而他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少将,他日再见,你我定会举剑相向,到时必是一死一伤,还望你敌我分明,莫要像今日般仁慈。”
……
原来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认真。
一想到qíng况那么严重,魏庄还顾及其他,我就有些生气。两只眼愤怒地瞪着他,但见着他那表qíng,我又生不起气了。魏庄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之心,缓缓地抬起手,吞了下去。他闭着眼睛,喉结滚动。
片刻之后,他双眼睁开,眼中神色已平,看向我时,嘴角带了笑。
“走吧,救你朋友要紧。”
我看着魏庄,忽然觉得有些哀怨,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哀怨。
我与他相隔数十年光yīn,他见到的东西我无发亲眼见闻,而我所知道的东西,他却一点点地在吞噬。若是长久下去,我与他更是不一样了。
都说知道得越多,越是孤独。魏庄知道了这些,还会觉得孤独吗?
我忽然地就想去亲亲他,然后告诉他,别怕,有我了。
“爹!”这一声嚎叫把我从对魏庄的小心思里拉了回来,仔细一看,沈小曦已将我推出一段距离。
“怎么了?”
“那个怪物停下来了,没有追上来。”
听沈小曦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下来了。但距离不拉开到尽可能大,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忽然,魏庄冲了上来,将我和齐寅推开。齐寅那个身手,自然是毫无压力地平安降落。但我可是一个正常人类,自然是被他推得在墙壁上挂着。
我转头正要骂魏庄犯病了,就见到前面不过几米的路面通通被凭空出现的大石头压住。
“想跑?”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了来,我抬眼一看,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沈小曦明明说过的走远的人,居然出现了顶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擦!沈小曦,你不是说怪物走开了吗?”
“爹,”沈小曦紧张地叫了我一声,说道:“终极类BOSS我感觉不到啊。”
“那你刚才说的是谁?”我郁闷了,还有谁能比景弦更能称之为怪物?
“不知道。”沈小曦闷闷地答了一句,纠正道:“但那个人是怪物,现在这个是鬼。我是鬼胎,自然对同类的气味不灵敏。”
“鬼?”我皱了下眉,忽然记起了,景弦可是个鬼,是个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鬼。鬼很可怕,但景弦有前科,他既然从地狱里跑出来,就是不想再进去。
人有人管,鬼有鬼制。
我惊慌害怕了那么久,终于想到既然是鬼,不想回地狱。我gān嘛不也去地狱了?要知道小黑可是huáng泉水,正宗的地狱出品。他每次躲进去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