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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齐国有难,不正有利于梁国东山再起吗?何必为他担心,难道只是因为这几日宫傲天待自己太好了?好到让他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不,在宫傲天之前,没人这么关心过他不假,但不过是利用罢了,帝后越是如胶似漆,梁人就会忘了反抗,甘心臣服于齐国的铁蹄加怀柔之下。
“朕知道你在想齐国衰微正是你的有利时机,可惜朕不是你,不会拿整个国库去填一个无底dòng,更不会因小小的灾民问题毁了朕辛苦打下的江山”说着宫傲天在奏折的开仓放粮处重重划了一笔,“收成不好,并不代表无粮,先是占地的豪qiáng大族不愿捐粮,再是商贾这时囤积居奇,再然后,是朕的好臣子一毛不拔,这些人都等着朕开仓放粮,朕又怎能如他们所愿?”
亲身经历过灾民问题,季轩又怎会不懂,听宫傲天一说,季轩忍不住暗暗佩服,又因自己的小心思被宫傲天猜到,不由双颊通红,宫傲天却没计较,“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跟朕耍小聪明,小心朕罚你,饿了吧,朕陪你去吃饭。”
季轩这才反应过来宫傲天“你现在过来陪朕批奏折,一会儿朕陪你用膳”言辞的问题,被宫傲天一绕,自己居然批奏折和用膳都要陪着宫傲天了,就忍不住愤愤道,“为什么用膳还不让我走?”
“怎么?天子陪你用膳,你不应该深感荣吗?”
荣幸个屁?跟你批了一个上午的奏折,最后连顿饭也不能痛痛快快吃了,这些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被你恬不知耻地说成“朕陪你!”
“自己吃挺好的!”
“那可真不巧,朕已经吩咐御膳房以后椒房殿不必再准备午膳,皇后用过早膳后就会过来陪朕批奏折,直到午膳后才回去!”
一顿午膳也就算了,大不了赌气不吃了,但一听以后都没午膳,季轩整个人就蔫了,不吃午膳,哪儿来的力气跟洛依他们光复山河?哼,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一个午膳,一起就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完本周第三更了,好开心。
小甜了一把,大家有什么建议希望跟蠢飔说哦,希望写出一篇让大家喜欢的文。
第6章005
“皇上,当年邵良老将军大破楼兰,高宗设宴,让元清皇后亲自献舞以筹功臣,此后国宴上后宫嫔妃献舞的规矩就流传了下来,现在后宫只皇后娘娘一人,看来今日群臣得以大饱眼福了!”国宴过了大半,见季轩还没有献舞的意思,按耐不住的一员武将率先说道。
“要献舞的是皇后,你跟朕说做什么?能不能让你们一饱眼福,当然要看皇后的意思!”
前一刻还悠哉悠哉坐着的季轩一听宫傲天的话,再看群臣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聚到了自己身上,就险些摔到地上,不用练剑明明是你宫傲天亲允的,怎么现在看整件事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见季轩一副纠结的小模样,宫傲天才收起逗弄的心思,“来人,拿纸笔来!”
不一会,宫人就又重起了一处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宫傲天这才说道,“高宗让元清皇后献舞,不过是把后宫的乐趣移到了朝堂上,现在大批灾民入京,朕怎有心思沉迷于那管弦丝竹?想必爱卿们也同朕一样,不想纸醉金迷,忘了民生多艰吧!”
宫傲天话一说完,臣子间风向立变,刚刚要皇后献舞之人也忙是不跌地坐回自己座上,不再言语。
宫傲天见时机到了,就又道,“皇后本是梁国第一大才子,今日毕竟是国宴,就让皇后作画助兴,众卿看如何啊?”
见群臣直呼“皇上圣明”,季轩险些笑出声来,最后还是qiáng忍住笑,在桌案前坐下,提起笔,想起自己无数被灭了国的子民,又想到重灾之下的哀鸿遍野,神qíng一下肃穆了起来,大笔一挥,未画下“路有冻死骨”的凄凉景象,反而让酷暑之下“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农人入画。
季轩不愧是才子,一幅画,让人在这冬日也能感受到浓浓暑气,毒辣的太阳投下骇人的光,大地如同火炉,而辛苦劳作的农人仿佛忘了炎热,脸上露出期盼的神qíng,仿佛在期待下一年的好收成。
末了,季轩又在留白处题诗一首,“chūn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此诗正是众人耳熟能详的《悯农》,此诗此画,意境全出。
“咳咳,皇后娘娘果真是好文采,臣等佩服。”率先说话的正是当朝权臣陈丞相,见了这幅画,心里不舒服,面上也只能拍手叫好。
丞相说话的功夫,宫人已经将画裱好,展现于众人面前,宫傲天就继续按计划说道,“皇后道出的正是朕的心意,如今百姓流离,民不聊生,今日国宴,朕先做个表率,宫中用度,减去一半,以救灾民,至于皇后这幅画,朕打算于国宴上赠予捐钱粮最多的臣子,以示嘉奖,众卿看如何啊?”
群臣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当然好啊,且不说皇后亲手的画够不够珍贵,单单在国宴上捐钱就是一个绝佳的树立忧国忧民形象的机会,何况这次捐钱还能取悦了圣上,何乐而不为呢?
“臣捐十万两,望灾民早日渡过难关。”
“臣捐三十万两,愿我大齐国运昌盛!”
不知不觉,最高者已经捐出了三百万两,叫声戛然而止,能在京中做官,贪些银两不在话下,再往上,倾家dàng产是不至于,不过很可能被皇上看出平日搜刮民脂民膏的端倪。
“朕出一千万两!”宫傲天乍得开口,还不忘深qíng地看季轩一眼。
“哈哈,皇兄这是想自己收藏皇嫂的画作吧!可臣弟偏偏不想如你的意,有皇嫂一人足矣,还要什么画作?臣弟出两千万两!”说话的正是刚刚回京不久的燕王,一直以放làng形骸之外自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给他个闲散王爷的爵位当着,心里必定想的是除之而后快。
再看宫傲天这时果然不再往上加价,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一些臣子就又开始跃跃yù试了起来,一个闲散王爷尚且掏的出两千万两,何况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再说,这次出钱最多,便是忧心国计民生,顺带还能借机向皇上献画,还能借此事好好打压一下皇上最看不惯的燕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不多时,群臣捐钱的倍数就又翻了一个翻。
国宴结束后,宫傲天就又带季轩回了御书房,这时季轩刚刚作的画正平摊在桌子上,宫傲天将季轩往怀里一揽,半是嗔怪,半是怜惜地说道,“才来我大齐多久,逞什么能?朕看现在你到成了那帮臣子的ròu中钉眼中刺了?”
“啊?!!”季轩委屈地看着宫傲天,国宴上,明明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啊。
看季轩一副我一直很乖的表qíng,宫傲天忍不住破功,“君臣之间,有一种技巧叫看破不说破,可还记得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典,显而易见到武将都看得懂的用心,他不还是没有亲口说出,‘朕要你们的兵权’这句话吗?你倒好,直接用‘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来讽刺他们,今日之事,耿直的臣子觉得没什么,但朝堂上却多是老谋深算之人,何况现如今难民问题的起因本来就是收成不好,你怪到臣子身上去,他们就会觉得是yù加之罪,你说他们不把你当祸害还去把谁当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