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无视群臣的目光,宫傲天稳了稳季轩挣扎着要下去的身子,在季轩耳侧低语道,“轩儿可不能现在就醉了,朕可听说在你们梁国,妻子要着喜服,盖盖头以待丈夫呢。朕还听说dòng房花烛夜,夫妻二人要共饮合卺酒呢!”
“宫傲天,你不过是为了招抚梁人,何必……”季轩说了一半,就被宫傲天夹过来的菜堵住了嘴。
“轩儿莫不是不想?”
不想,当然不想,答应承皇后之位已是迫不得已,凭什么还要他如同妇人一般,坐于chuáng头,等待“丈夫”的归来?
而下方,一直盯着帝后看的,既有齐国百官,也有梁国旧臣,他们听不清两人之间的耳语,却看得到两人亲昵的动作,皇上不仅让皇后坐自己的龙椅,还亲自给他夹菜,脸上写满的尽是温柔,真是鲽鹣qíng深,羡煞旁人。
现在,帝后自顾自地耳语,群臣之间也就相互议论了起来。
“梁帝区区俘虏,凭什么做我大齐国母?”
“你懂什么,难不成还不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了?梁帝再不济也是一代帝王,更何况他气质出尘,皇上喜欢他也是人之常qíng。”
更有心思灵敏者看出了其中端倪,反而看破不说破,“吾皇此举,天下安矣!”
一场封后大典散后,群臣离位,有关帝后和谐的传闻随之被带了出去,不日,“梁帝”以复国为由而兴起的叛乱,未废朝廷一兵一卒就迅速土崩瓦解,真是来得浩浩dàngdàng,毁得悄无声息。
而封后大典结束后的夜晚,皇宫里的灯火明亮地盖过了明月的光华。
此时的椒房殿寝宫,却只点了三个红红的蜡烛,chuáng头,端坐着一个穿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之人,只是近一看,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见此人全身被用红丝绸绑住,甚至有几处锁链固定以qiáng迫他坐起。
门嘎吱一声响起,进来的宫傲天同样一袭红袍,接过宫人递来的玉如意,缓缓地将盖头挑到季轩的头顶。
纵是看过千百遍,宫傲天还是被这样的季轩惊艳到了,风让烛火开始晃动,映在季轩那张脸上如一层轻纱,朦胧而美好,让宫傲天忍不住想起了《诗经》中的名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如玉般的气质,让季轩恰如坠入凡尘的谪仙,不过也是,早就听闻梁帝是梁国文人之首,一双妙手,写得了诗词,画得了丹青。
想到这里,宫傲天忍不住解开束缚住季轩手的丝绸,把那双玉手握在手里。宫傲天尚武,诗书礼易这类东西也只是略通,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个文人的迂腐气,以前,他不懂,堂堂帝王,何必要舍了行军打仗,学做一个书生?今日握住这双玉手,宫傲天才明白其中的美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无法抵挡这文人皇帝的诱惑了。
感觉到季轩要把手从自己手中抽离,宫傲天增大了握的力道,“轩儿的手怎么这么凉,朕看还是喝些酒暖暖吧!”
“不必!”
季轩刚说完,宫傲天已经端起托盘中的合卺,qiáng迫季轩和自己一起喝掉了卺中酒。
挥退宫人,宫傲天解开季轩身上的所有束缚,“轩儿这是何苦?你若早依了朕,朕也不会把你绑起来,朕看你身子发凉,还是让朕来给你暖暖!”
待季轩明白过来宫傲天要gān什么,他人早已重心不稳,一头栽到了宫傲天怀里。
季轩又被折腾了半夜才沉沉睡去,清晨,积雪压断了树枝,发出咔嚓的响声才将睡梦中的他惊醒。
想必昨夜宫傲天已经为他清洗过,chuáng单似也被细心的宫女换掉,现在,宫傲天应该已去上朝,仿佛昨夜的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不过,枕侧的余温,以及身体的痛感都宣告者昨日的一切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这次季轩醒来的时辰跟上一次的时间刚好重合,不早不晚,正是宫傲天下朝归来的时候,看着羞rǔ过自己两次的男人,季轩恨不得用眼中的火苗将这个人烧成灰烬。
一如既往地对季轩喷火的眼睛视而不见,宫傲天慵懒地坐到chuáng前,“明日,朕会命教坊舞女来教皇后跳舞,七日之后的国宴,可不准让朕失望哦!”
“宫傲天,我是男人!”
“男人?”宫傲天突然盯着季轩,“朕可看你的身体除了那里,别处跟女人一模一样啊!”
季轩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宫傲天以前没提,季轩还以为他没注意到,现在想想,他要了自己两次,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他呢?
这样想着,登基之前那段痛苦的回忆涌入他的大脑:他生得男子的外表,却是女子一般的内在,于是父皇大骂他为妖物,并把母妃打入冷宫。不仅如此,他季轩越长大,越显得如女子般秀气,更甚者,就是如女子般体弱多病。最后,满腹才华溧没,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资质平庸,贪图享乐的皇兄登上了帝位。
自嘲一番,登基之后又怎样呢?还不是一样毁了江山,身陷敌手,身不由己吗?
见季轩不再言语,脸上也满是凄怆之色,宫傲天心没由来地一紧,“不学跳舞也可以,从椒房殿向东三里有一处竹林,同样是七日时间,你给朕学会舞剑,不过,朕可不喜欢花拳绣腿,如果不能和朕过上三招,国宴过后,朕就罚你继续去笼子里待上三天!”
“凭什么?”
“看来朕这几日是太纵着你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季轩刚说完,宫傲天立刻面色一沉,留下一句话,背着手向椒房殿外走去。
出椒房殿时,宫傲天已意识到自己这几日的失态,虽说梁人造反一事,不宜兴兵戈。但立后也绝非糙率之事,偏偏他就糙率地立了季轩这个男后;今天的事也是如此,本来想让他去学跳舞,可惜季轩一露悲色,脸也跟着煞白,想起季轩体弱,他就想都没想把跳舞改成了舞剑,只求他借此qiáng身健体,并在必要时,借助武功自救。
什么时候,他宫傲天变得如此优柔寡断,qíng绪轻易就被他人牵动?
转头对随行的太监说道,“给朕找人好好盯着皇后,练得不好,就给朕重罚,不必顾忌他的身份!”
而这时的椒房殿,宫傲天刚走就进来一个宫女,见那宫女放下点心仍没走的意思,季轩就莫名心烦,皱起眉头回头,偏偏改不了儒雅的xing子,其他主子习惯用的“你怎么还不走?”到了他这里就成了,“你还留这里做什么?”
那宫女慢慢抬起头,待季轩看清楚,少有波澜的脸上也难再平静下来,“洛依,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我发誓要侍奉的君主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苟且贪安,置梁国于不顾?”
一听洛依质问的话语,季轩忍不住长叹一声,“若不是宫傲天以大梁百姓相bī,我早已一死以谢故国了!”
“那,这么说,皇上心里还有大梁?”
“宫傲天答应过我,只要我供他,供他羞rǔ,梁国百姓无忧。”
听季轩说到这里,洛依蓦地跪倒,“只要皇上有复国之心,洛依定竭尽全力救您出去,数万梁人唯您马首是瞻,待您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