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快运功疗伤!贺月封了风染胸口几处大xué,护住心脉,然后飞快地解了风染双脚的绳索,从chuáng柜里找出gān净内衣给风染穿上,扶着风染盘腿坐好。同时扬声道:快传太医!想着风染必不肯被太医看见他此时的模样,赶紧加一句:宫外候旨。贺月一边传旨,一边也赶紧穿好衣服,盘腿与风染四掌相抵。然后凝心静气了一会,摧动内力,把自己一分一点好不容易才储在丹田中的内力,一古脑毫无保留地传送进风染的身体。
第167章qíng不知何起
贺月什么都没有多想,运起双修双练法门,透过风染的经脉,运使自己的内力,先镇住风染丹田和脉络中的内力,然后驱动内力狠命的冲刷手少阳三焦经。他记着庄总管转述的太医的话,要趁着阻碍刚结,未成沉疴时,及时冲击开迂积堵塞,或许还可能挽回风染经脉毁损后生不如死的命运。
贺月的习武资质本就不及风染,再加上他政务缠身,日理万机,还要跟后宫妃嫔以及太后皇子们周旋敷衍,练功时间着实有限,同样的双修双练三年,风染的内力已经远远高于贺月,贺月用自己的内力去压制风染的内力,那是以弱压qiáng,是习武大忌,qiáng弱悬殊越大,风险越大,一个不慎就容易引得风染内力反击,何况贺月还要驱动风染和自己的内力去冲刷被堵寒的手少阳三焦经,虽说双修功法神奇,也是极其恶险的事。
贺月也算是自幼习武,自是知道其中的凶险,可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救风染,不计后果地挺而走险,甚至没有想过他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责任和担当,他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要救风染,不计一切的救风染!
好在两个人是一同练起来的内力,自是相生相融,双修功法本就是一种彼此互为攀援扶持的功法,于疗伤一环尤有独到功效,贺月以弱驭qiáng,一路qiáng行冲击,终于赶在天亮前,把手少阳三焦经主脉的最后一个大xué天髎xué打通。打通此xué后,手少阳三焦经便可与足少阳胆经jiāo会。
把贺月累得要虚脱了一般,只是还有两条支脉也须得赶紧打通,略略的休息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奋斗,却听见门外轻叩两声,小七禀报道:皇上,该准备上朝了。
滚!传旨,今日罢朝!贺月极是虚弱地喝道:有事上奏折。退下!传叶都统来把守住门,任何人没有传召,不可进入!他本就以弱驭qiáng,若是在运功疗伤的当口,被内侍叫一声启禀皇上。那可是要老命的事!万幸啊,小七禀报之时,他正好运功暂告一段,正在喘息之时。
吁出一口气,贺月不敢有片刻的担耽,重又凝神聚气,开始冲刺风染的两条支线经脉。他知道凭他的内力,支持不到替风染完全打通经脉,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累死,可是,如果不及时打通经脉,风染铁定会再次武功尽废,并且不可能再次重练。一旦失去内力,风染很快就会体毒发作,而且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制住体毒的发作,只有看着风染受尽体毒折磨而死。贺月只想着,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风染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风染半睁星眸,直刺刺地盯着贺月,那黑黢黢的瞳子如两个无底深dòng,幽幽透出dòng底的森森寒洌。
看贺月累得两眼焦黑,知道不论是体力还是内力都已是qiáng弩之末,若要qiáng撑下去给自己把两条支线经脉打通,非得jīng疲力竭而死。后面,贺月再行功疗伤之时,风染便暗暗的催动自己的内力,与贺月内力合作一处,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两条支线打通。贺月叫道:染儿!高qiáng度的内力运使之后,一旦松懈下来,贺月便觉得天眩地转,竟自晕了过去。
刚吐了那么多血,风染也虚弱地靠在chuáng头,暗自行功疗伤。
贺月那样不顾自己死活,拼命来救,风染不能也不屑于在这上面暗中使绊子,就算他要跟贺月算帐,也要给贺月一个明白。
吐过一回血,晕了一回,就象死过了一回,再睁眼,风染看着身畔,那个拼命想救自己的人,觉得陌生,一想到这个人曾在自己身上肆意地上下其手,又觉得阵阵恶心。
等略略回复了一些力气,风染qiáng撑着伤后的身体,去后殿浴池细细地清洗自己的身体。他不愿意那个男人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那会让他恶心。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渐渐晕开,直到把一汪清澈的池水都渲染成浅淡的红色。风染抚着右肩上的那块丑陋的疤,摸着身上累累的鞭伤,看着四肢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瘀伤,还有那幽暗处难以启齿的暗伤,这还是他么?还是他么?是他么?风染死命地搓洗自己的身体,仿佛恨不得洗掉一层皮来。
可是,再怎么洗,又有何用?透过伤痕,是隽刻进骨髓的耻rǔ,无休无止地噬着他的心,蚀着他的魂,生疼生疼,如影随形,比体毒发作时更加叫人痛不yù生。
当初,他不是做好了承受羞rǔ的准备,才来到太子府,想用自己换取陆绯卿的吗?可是,当羞rǔ真的来临,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以承受,那么难以甘心?凭心而论,昨夜与他从地牢出去后跟贺月的第二次qíng事相比,远没有第二次所蒙受的羞rǔ更多更甚,为什么第二次qíng事所承受的羞rǔ,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少屈rǔ,也没有太多的不甘;但是为什么昨夜的那一次,让他觉得那么痛楚不甘?痛楚到无法自已的地步?
风染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贺月在他心头的位置已经跟两年半前不同了。
前两次跟贺月行事,仅仅只是一种jiāo易,虽然知道贺月对自己一直的企图,但他对贺月是漠视的,完全不在乎贺月对自己的伤害,也不在乎自己在贺月心中是什么位置,甚至于主动放下尊严,以耻rǔ的姿态去迎合承欢,把身体当做jiāo易的筹码,任由贺月在自己身上寻欢作乐,得到最大的满足。那时他并没有觉得不甘,一切都是他愿意去承受的。
但是,在知道贺月日夜不休奔波九天,只为了求取独门功法时;在贺月喝下化功散,化掉苦练出来的内力,陪他从头双修双练压制体毒时;在贺月把太子府赏给他,告诉他要给他一个家,一个走再远也要回来的地方时;在每一次欢好中,贺月那般爱怜地抚摸他,每一个动作都等着他永远慢半拍的回应,极力带着他一同攀上欢愉的巅峰时;在贺月一声声呼唤他风染染儿!,徒劳地想要挽回两个人越走越疏的关系时;在贺月再累再忙也执着地要跟他一直双修双练下去,执着地要练出彼此间独属于对方的感qíng和xing趣时;在清君侧中,贺月选择保全他时;在他病重之际,贺月放下帝王之尊,为他撬嘴灌药时;在贺月把奏折摔在他身上,知道贺月从未相信过奏折上的诬蔑时;在贺月拿着他用过的手巾,追问他为什么吐血时;风染知道,贺月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变了,他再怎么有意识地拒人千里,也挡不住贺月一点一点的闯入他心扉!
尽管贺月留下自己的手段很卑鄙无耻,但风染更知道贺月是喜欢他,在意他,珍惜他的,那种真心真意的感觉是无法骗人的,也让风染无法不感动,无法再漠视,他渐渐在乎贺月带给他的感受,在乎自己在贺月心中的位置。他不得不承认,贺月豪qiáng霸道地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有那么一丝丝极淡薄的qíng愫,觉得自己在贺月心里是跟其他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