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烟华
“想衣、想衣……”景非焰痛苦地呢喃着,“你刚刚说……说你喜欢我,这是……你头一回、头一回这么对我说呢。”
云想衣痴乱不能思量,那个男人的气息拂过他的耳鬓、那个男人的手臂拥抱他的身体,他却战栗着,发出了哭泣般的喘息:“不要、不要这样,爹爹!走开,很疼的……我不要。”
“云想衣!”景非焰紧紧抱住他,嘶哑地叫喊:“云想衣,看着我,我不是你爹爹,你看着我啊!”
逃不开、挣不脱,被束缚在那个男人的怀抱中,云想衣柔弱地仰着头,透明的泪水模糊他的眼眸,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苦苦地哀求着:“很疼的,不要欺负我……我会死掉的、不要……”
景非焰的身子僵硬住了,虚弱地松开了手,他的眼眸渐渐地转为赤红的颜色,直直地瞪着云想衣,拽紧了手心,指节咯咯作响,象是要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一缕暗红的血丝从指甲尖上渗了出来。
“很疼啊……”云想衣觉得喉咙好疼,他用手扼住了自己的颈项,使劲地抓着,扯破了哭泣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淌落在唇角边。
景非焰的嘴巴张了又合,艰难地抽着气,终于说不出话来,慢慢地松开了云想衣,木然起身,走出宫殿。白色的日光下,那英挺的背影竟似萧索。
——
鸣蝉倦了,歇在杨柳梢头,树yīn下有蝴蝶入梦。九转回廊外,宫嫔婀娜行过,珠环瑶佩的声音却扰了蝉歇蝶梦。
微微风过,摇曳美人鬓上翠簪,叮叮琅琅若流水叠声。华服的妃子怀抱宁馨幼儿,望着身畔高雅尊贵的男子,她的眉目间宛然有柔qíng千千,垂眸浅笑,那时如花开:“琪麟方才满月,太医嘱过,天热暑重,得多带他出来透透气。臣妾听闻明琅宫那边锦苏开得正好,不知皇上可愿陪着臣妾和琪麟一起过去瞧瞧?”
景非焰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似乎惘然一叹,神qíng间却又是说不出的温柔:“有何不可,来,过来,让父皇抱抱宝宝。”
卫连织抿嘴一笑:“皇上,琪麟这会正乏呢,您莫吵着了他,等会子又要哭了。”话虽这般说着,却将怀中的婴儿轻轻地抱了过来。
小小的东西落在景非焰的手中,细软的感觉把手指都融化了,婴儿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皱起鼻子咿咿呀呀地吐着泡泡,仿佛是惬意的模样。
景非焰握住婴儿的小手,亲了亲,小东西乐了,咧开没牙的嘴,“咯咯”地笑着。
“这孩子很喜欢皇上呢。”卫连织摸了摸孩子的脸,絮絮地道,“平日里rǔ娘抱他也哭,昨个儿太医过来瞧他,碰碰也哭,娇气得很,惟独皇上您讨他的欢心。”
说话间,到了明琅宫,苑中锦苏繁华,却被人摘得七零八落。卫连织讶然:“怎么回事呢?”
云想衣披发赤足,爬在花丛中间,胡乱地将花瓣塞到口中,嚼了两下,想来觉得苦涩,“呸”地吐了出来。
景非焰不知是恼是疼,厉声喝道:“云想衣,你在做什么?”
云想衣惊得跳了起来,回身见了景非焰,立时奔了过来,含着眼泪拉住景非焰的袖子,用撒娇般的语气絮絮地道:“他们好坏,总给我吃很苦很苦的东西,坏死了。你又不来,我好饿啊……为什么不理我呢?”
抱在景非焰手中的婴儿被摇晃着,嘟嘟地哼了两声。云想衣的目光被引了过去,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好小哦……”用手碰了碰婴儿的脸蛋,软软的,他大为欢喜,“抱抱啊……给我抱抱。”
“皇上……”卫连织苍白着脸上前一步,却被景非焰拦住。景非焰将孩子放到云想衣张开的双臂中,柔声道,“这是……我的儿子,想衣,你喜欢他么?”
“喜欢喜欢……”云想衣抱着婴儿,眉开眼笑地逗弄着。小东西似是觉得有趣,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云想衣,咕噜咕噜地笑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
“你看见了没有?”景非焰的眼睛凝视着云想衣,淡淡地却对卫连织说着,“朕懂你的心思,你今日无非是想见见他罢了。他如今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卫连织不语,俯首跪下。
小婴儿乐呵呵地抓着云想衣的手指头,摇了一下,放到口中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云想衣眨了眨眼睛:“好吃吗?”小婴儿啃得津津有味。云想衣慢慢地低下头,迟疑地舔着婴儿的胳膊,浓软香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他饿得已经疯掉了,重重地一口咬下。
“哇——”小东西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卫连织不顾仪态,惊慌地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孩子。藕粉般的胳膊上留下一排渗着血的牙印,小东西自生下来就未吃过这般痛,这一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卫连织抱着孩子流泪,眼睛望向了景非焰,温婉的神qíng中也流露出了几分凛冽,不知怎的,却依旧默然。
云想衣咬着手指,哀怨地道:“很好吃啊,为什么不让我吃?你们坏死了。”
景非焰yīn冷着脸看着云想衣,目光狰狞若鬼。云想衣被瞪得心惊胆战,躲到海棠树后面不敢抬头。枝头的青蝉醒来,又复知了知了,声声不休。景非焰猛然过去扯住云想衣的头发,将他拖到宫室内。宫人敛眉低目,急急避出。
“哎呀呀,好疼,放手、放手。”云想衣挽着流水般的长发,委屈地嘟囔,“连你也欺负想衣,想衣好可怜。”
景非焰漠然微笑,拿来一碟子燕窝软糕,有意地摆在云想衣面前。云想衣流着口水,伸出手就抓,被景非焰狠狠地打了一下,痛得乱跳。
景非焰抱住了云想衣,用牙齿磨着他的耳垂,柔声问他:“想衣,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云想衣用力地点头。
“不许哭啊,哭了就不给你吃。”景非焰忽然咬了下去,尖利的牙齿穿透了细嫩的耳垂。云想衣的身子抖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悲泣,赶紧捂住了嘴。
拥抱着他,抚摸他的身体,吻着他的脸颊。他的嘴唇上有一抹浅浅的灰,宛如水中的青莲,便是火也焚烧不灭的冰冷。
“想衣,你说谁象是狗一样呢?只要给你吃的,怎么样都可以,是不是?你说……到底是谁象狗一样呢?”青竹帘外日横斜,班驳的yīn影映入景非焰的眸子,掩过了眼睛里的痛。他的声音象是摩挲的沙子,生涩而粗糙,“不许哭不哭闹,乖乖的听话……否则我什么也不给你吃,会把你活活饿死的,知道了吗?”
云想衣不停地打着哆嗦,咿咿唔唔地摇着头,却咬着嘴唇不出声。
双腿被大大地拉开,一个滚烫而巨大的凶器硬生生地捅了进来。云想衣抽搐着扭动了起来,就象一只离了水的鱼儿,无助地扑腾着。景非焰的手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腰,勃发的yù望在他身体里面横冲直撞,激烈地抽动着,撑开紧窒的内壁,把他柔嫩的肠子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