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无猜
"让我给他写封信不就好了?"这问题真愚蠢。
"写信?"
"写信告知他,我在此处安好,过些时日便可回去,无须担心。"寿喜趁他走神的时候,用力一甩,将他的剑甩开,自己往后跳开几步,拉开距离。
舒瑾笑得凶狠:"你当是来做客么?"
"有何不好?就当我来朋友家里,闲住几天。"寿喜得意的看着他错讹的神色,忍不住又说道:"你要是感兴趣,回京城后,也可造访我家。我家虽比不上此地,却比此处有趣得多。"
朋友?
"你拉拢人心的手段可真不凡。"舒瑾冷笑一声。
寿喜却正了神色。"我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虽说你伤了我,可之后你也没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我身在天禄城却无人能伤我,这也是托你的福,你要看得起我,我们俩作朋友又有何妨?比起那些只能冷冰冰回应你的娈童来,岂不是更有意思?"
"你给我闭嘴!"只是眨眼的时间,寿喜手中的剑便飞到了远处的糙丛中,整个手掌都发麻的寿喜怔怔地看着那个一脸煞气的少年,看着他靠近自己,身子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往后跳了一大步,微微扫了眼自己胸前,仿若凶器的手指离自己心脏仅有毫发之差。
额头沁出了大量的汗珠。
"这样,你也敢跟我做朋友?"少年笑得残忍。
寿喜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用还带着一丝丝颤抖的声音,慢慢的回道:"我惹你生气,你发火也是应该的,只要你还没杀了我,这希望还是有的,不是么?我的敌人不是你,你的敌人也不是我,是左护法才对吧?"
泛着杀气的眼眸终于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寿喜咧开笑容--虽然笑得有些难看:"我很顽固么?也许吧。"
"简直是无可救药!"扔下这句话,少年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花园。
寿喜看了眼旁边的小厮们,被他的视线扫到的人都立刻低下了头,连脸上的惊愕都来不及换下。
寿喜不发一言。
命是老天给的,运却是自己定的。若是连自己都不去争取,哪还指望谁能改变你的命运呢?
是娈童还是朋友,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舒瑾少主子新养了个胆大包天的男宠,这消息很快就成了天禄城下人们最新的话题。
话说这男宠不但不怕舒瑾,还敢在他面前挑衅;不但不gān下人该gān的活,还一天到晚睡到日上三竿。听听,多不像话。
这事qíng也许很常见,可,这里是天禄城!江湖就耸人听闻的天禄城!更何况对方还是最冷血的舒瑾少主!
流言蜚语,传到舒瑾耳朵里时,就已经变了个味。当时正在舒瑾对面吃桂花糕的寿喜拍着桌子大笑。
"我居然要色诱少主,妄图夺取城主之位?哈哈哈……能做这样的谣言,这人能有多愚蠢啊!咳咳……"笑得太过分,竟被桂花糕噎着。
斜眼看着这个完全没有贴身小厮意识的家伙,舒瑾觉得,能让人传出这种谣言的自己,似乎太过放纵吕寿喜。于是,为了让这家伙产生危机感,当晚,他便闯进了寿喜的房间。
正在酣睡的寿喜在感觉到身上冰冷的触感后,整个人就蹦了起来。
月光透进屋里,单衣半褪的舒瑾竟然让寿喜涨红了脸。
"出,出去!"吼完这句话,发觉不对,处于下风的是自己,便像泥鳅一样滑出了他的怀抱,láng狈地一边披上衣服一边冲出房间,"你不出去我出去!"
等到舒瑾追上来的时候,那家伙竟然自己跳进了金鱼池里,全身挂满水糙。"少侠,放过我吧!"他哭丧着脸哀求道。
都这副模样了,还怎么继续?舒瑾恼怒的挥袖离开。
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丝丝的失望。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七天。
期间,寿喜果真给苏映梓写了封信,而那边仅仅回了一张薄薄的信纸,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充分的表达了主人的愤怒。
吕寿喜,你是笨死的。
委屈得寿喜真想爬出天禄城跟他申冤。
可眼下,舒瑾却完全没有释放自己的意愿。
xing命不再堪忧,可自由呢?他的吕家大业呢?
再这么呆下去,他也许真会成为男宠阿!
……寿喜的眼眶又黑了一圈。
已经是入夏时分,池里的莲花洁白如玉。
池边的听风亭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正在看书,旁边站着两个容貌姣好的小厮,轻轻地给他摇扇祛暑。
这qíng形,如画一般美丽。
可惜,这里无人敢欣赏这幅好画。而唯一有这胆量的人,却始终坐在池边,闲极无聊的掰着莲蓬,挑出莲子。
苏映梓这个混蛋,是真打算把自己留在此处么?寿喜咬着牙,把鲜嫩的莲子扔进嘴里,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莲心,苦得眼泪汪汪。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吐出嘴里的东西,抬起头,泛红的眼眶看向远处的莲叶,
"这东西都能让你吃得津津有味?"舒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寿喜没回头,屁股朝背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别过来,你这个yín乱的家伙。"寿喜哼了一声。
他很快便收到了这句话的回应,刚换上的新衣裳立刻又碰到了地上的尘土,寿喜被他猛地压到了地上,舒瑾冷笑着欺身而上,柔软的青丝贴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寿喜的喉间,qíngyù的气氛忽然萦绕而上。
"yín乱?我好男色,这些事qíng不是很正常么?"他笑着,近得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得到。
寿喜涨红了脸,抬起手,要推开他,却被轻易的压在了两旁。舒瑾压着他,显然很是享受把他当作垫子的感觉。
昨晚的记忆又浮现出来,寿喜烫红了耳根子。"我管你正不正常!我又不是你的娈童!块放开我!"这家伙,竟然三更半夜跟那些少年们胡搅,偏偏那些家伙也都像忽视了隔壁房间的他,一làng接一làng的呻吟声搅得他一夜都无法安睡!
"你是我的贴身小厮,怎么不可以对你做这种事?"
"我是你朋友!说好了是朋友!"寿喜垂死挣扎。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舒瑾皱眉。
"你也没否认!"谁见过这么放肆的小厮?
"……哼!"舒瑾恶狠狠的把他的外衣扒开,决定就地解决,"现在就做了你,我看你还有那么多狡辩!"
"哇啊啊啊!你说话不算数!放开我!我昨晚没洗澡!我,我刚吃了大蒜!"寿喜拼了老命的扭开头,不让他亲上自己。
惨叫声与扭打声彻底打破了听风亭的雅静。
正路过此地的人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这边。
视线与寿喜刚好相遇。r
寿喜呆了一下,脱口而出:"左,左护法……"
还在跟他扭打的人顿时停下动作,冷眼扫向那边。
高瘦yīn暗的男子冷笑,嘴唇动了动,声音没传来这边,可寿喜很清楚,那分明是在嘲笑舒瑾。